第72章 工爵聯姻階級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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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城的朱雀大街被朱紅帷幔鋪成了流淌的河,齒輪形狀的宮燈在晨風中輕晃,將 “工” 字紋光影投在青石板上。今日是工爵鐵蛋與嬴氏貴女嬴玉的婚期,也是大秦首例工爵與舊貴族的聯姻,整條街擠滿了踮腳張望的百姓,連屋頂都蹲滿了攥著瓜子的孩童。
八抬齒輪花轎在街角轉過,轎身由青銅齒輪與精鋼鏈條構成,每片轎板都刻著天下百工的徽記,行進時齒輪咬合發出規律的 “哢嗒” 聲,驚得路邊拴著的高頭大馬直打響鼻。鐵蛋穿著簇新的玄色禮服走在轎前,腰間別著的不是貴族玉玨,而是柄磨得發亮的銼刀 —— 這是百工署弟子的新婚標配。
迎親隊伍在嬴府門前停下,朱漆大門 “吱呀” 開啟,嬴傒身著月白廣袖,嘴角掛著冷笑 stepped out。他手中托著個錦盒,開蓋便是璀璨金光:“按我嬴氏規矩,新郎需穿士族禮服上堂。” 盒中躺著的禮服繡著繁複雲紋,袖口暗紋卻是齒輪變形的扭曲圖案。
鐵蛋挑眉接過,指尖觸到袖口異樣的凸起。昨夜百工署弟子已傳來消息,嬴傒在禮服中暗藏機關,隻要動作稍大,袖扣便會崩開,扯裂整幅衣料。他不動聲色地係上腰帶,隨喜娘踏入喜堂,殿內滿是舊貴族子弟交頭接耳,目光如刀刮過他的短打衣襟。
三拜已畢,正要夫妻對拜,鐵蛋抬手作揖時,袖口突然 “崩” 地綻開,金絲線斷裂的脆響在靜悄悄的喜堂格外刺耳。嬴傒的笑聲響起:“粗鄙匠人,果然穿不得斯文衣裳 ——” 話未說完,卻見鐵蛋指尖翻動,從袖中取出枚指甲蓋大小的金屬扣具,“哢嗒” 一聲扣在開裂處,原本撕裂的衣料竟如活物般貼合如初。
“這是在下新製的‘可調節扣具’。” 鐵蛋舉著扣具轉身,陽光在青銅表麵折射出細碎光斑,“用百煉精鋼打製,可承受三石拉力,比起貴胄們費時費力的係帶,倒是方便許多。” 他抬手輕扯衣襟,扣具穩如磐石,反倒是嬴傒腰間的玉玨因動作過猛,磕在桌角發出悶響。
殿內嘩然,百姓們擠在門檻外張望,不知誰先喊了聲:“看!那扣子會自己咬衣裳!” 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嬴玉的蓋頭下,嘴角微微揚起 —— 她早知兄長算計,卻未想鐵蛋竟將計就計,把陷阱變成了戲台。
“好個巧思!” 殿外傳來馬蹄聲,李岩身著常服大步流星走入,腰間未佩玉璽,卻別著柄與鐵蛋同款的銼刀,“朕今日來,本是怕有人不懂‘聯姻’二字何意,如今看來,倒是多此一舉了。” 他掃過麵色鐵青的嬴傒,抬手示意鐵蛋展示扣具。
“諸位且看,這扣具看似簡單,卻藏著三重回扣機關。” 鐵蛋當眾拆解扣具,露出內層精密的齒輪結構,“就像我大秦的工爵與士族,看似不同齒牙,隻要咬合得當,便能轉動同一架馬車。” 他忽然轉身望向嬴玉,蓋頭下的那雙眼睛,正映著他手中的金屬微光,“在下鬥膽,用這扣具作定情信物,願與夫人扣緊餘生,永不相離。”
嬴玉的指尖在袖中輕輕顫抖,想起半月前在百工署初見的場景:鐵蛋蹲在地上調試齒輪,鼻尖沾著鐵屑,抬頭時眼裏映著她的倒影。那時他說:“我造不出溫潤玉玨,但能給你個永不鬆開的扣具。” 此刻聽著他當眾告白,蓋頭下的臉頰泛起紅暈。
李岩趁熱打鐵,從袖中取出竹簡:“今日借這對新人的喜宴,朕頒布《工爵通婚令》—— 工爵與士大夫聯姻者,無需棄籍改宗,所生子女可兼修百工技藝與詩書禮義,且聯姻家庭需共成一項技術改良,以作‘聯姻之證’。” 他目光掃過嬴傒,“就像鐵蛋與嬴玉,既要合巹共飲,也要合心共造,讓天下人看看,工與士的聯姻,不是勉強湊合,而是齒輪與墨鬥的珠聯璧合。”
殿外突然傳來騷動,幾個百工署弟子抬著架半人高的木架闖入,正是鐵蛋為婚禮準備的 “齒輪同心樹”。樹根是青銅齒輪,枝幹由可活動的鋼條構成,每片葉子都是微型扣具。鐵蛋握住嬴玉的手,將一枚刻著兩人名字的扣具按在樹心,齒輪驟然轉動,鋼條舒展如孔雀開屏,頂端托起個青銅酒盞,正是二人的合巹杯。
“好!” 百姓們齊聲喝彩,有眼尖的發現,樹身上還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鐵蛋與嬴玉未來三年的改良計劃:從士族禮服的繁縟配飾,到工匠服飾的保暖耐磨,每一條都寫著 “夫妻共研”。嬴傒的臉色比案上的冷酒還要青,他原想借婚禮折辱匠人,卻不想反成了新製度的活廣告。
禮成之後,嬴玉被送入洞房,鐵蛋正要隨李岩去偏殿議事,袖口突然被人拽住。回頭見是嬴家老管事,塞來個油紙包便匆匆離去。打開一看,是半塊碎玉,正是三年前嬴玉墜馬時摔壞的佩飾,背麵刻著極小的字:“齒輪協會欲阻通婚,今夜子時三刻 ——”
字跡戛然而止,顯然被人截斷。鐵蛋攥緊碎玉,想起近日百工署收到的匿名信,說舊貴族與齒輪協會保守派勾結,要在婚禮上搞事。他原以為是嬴傒的個人算計,如今看來,背後竟有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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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事恐怕不簡單。” 鐵蛋將碎玉呈給李岩,“齒輪協會明麵上支持工爵崛起,暗中卻分了兩派,一派要聯合士族,一派堅持純匠血統,怕是有人想借這樁婚事,挑起兩派火並。”
李岩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來得好。今夜子時,咱們便來個將計就計 —— 你去洞房陪新娘,朕帶人去會會這些‘純血’匠人。” 他拍了拍鐵蛋肩膀,“記住,真正的聯姻,不是禮服上的扣具,而是人心的扣合。嬴玉這丫頭,當年敢偷跑百工署學造車,就不是個怕事的主,莫要小瞧了她。”
洞房內,嬴玉剛取下蓋頭,就見鐵蛋推門而入,眼中帶著幾分急切。她起身要喚丫鬟,卻被他按住手腕,耳中傳來極輕的耳語:“今夜有刺客,怕是衝咱倆來的。”
燭影搖紅中,嬴玉看著他掌心的碎玉,忽然想起十歲那年,她在市集看見鐵蛋被貴族子弟欺負,隻因他褲腳沾著鐵屑。那時她扔出玉玨嚇退眾人,卻不想那玉玨從此成了他鑽研金屬工藝的引子。“你打算如何應對?” 她指尖撫過案上的扣具,“用這些小機關?”
鐵蛋搖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過 ——” 他忽然掏出個竹筒,倒出十幾枚不同樣式的扣具,“這些天我改良了扣具的結構,其中三枚內置彈簧機關,可作暗器發射。” 他將刻著並蒂蓮的那枚塞進嬴玉手中,“夫人且放心,當年你護我一次,今日起,我護你一生。”
窗外忽有夜風掠過,燭火 “噗” 地熄滅。嬴玉手中的扣具突然發燙,那是百工署特製的警報裝置。鐵蛋將她護在身後,耳中傳來瓦片輕響,三個黑影已破窗而入,手中短刀泛著幽藍 —— 是淬了毒的刺客!
“小心!” 嬴玉驚呼中,鐵蛋甩出三枚扣具,彈簧彈出的鋼針精準射中刺客手腕。刺客吃痛鬆手,短刀落地的瞬間,鐵蛋已抄起桌上的齒輪同心樹,青銅枝幹在黑暗中化作兵器,與刺客纏鬥在一起。嬴玉趁機點亮機關燈,暖黃光芒中,她看見鐵蛋後背已被劃開道口子,卻仍在護著她的方向。
“夠了!” 殿外突然傳來李岩的怒喝,數十名羽林衛湧入,將刺客按在地上。鐵蛋擦著血笑問:“陛下,可曾看清幕後主使?” 李岩點頭,目光落在刺客腰間的齒輪佩飾上,那是齒輪協會保守派的標誌。
“明日早朝,朕便以此為由,改組齒輪協會。” 李岩拍了拍鐵蛋肩膀,“你這樁婚事,倒是讓朕看清了,有些‘純血’匠人,心裏的鏽比刀劍還多。真正的百工崛起,從來不是血脈純正,而是技藝交融。”
嬴玉看著兩人,忽然想起鐵蛋在婚禮上的話:“齒輪與墨鬥的珠聯璧合”。她低頭看著掌心的扣具,忽然明白,這小小的金屬物件,扣住的何止是衣料,更是兩個階級的咬合,是舊製度與新文明的碰撞。
窗外,朱雀大街的宮燈仍在閃爍,將 “工” 字光影投在每扇門窗上。這場看似偶然的聯姻,終將成為史書上的重要刻度 —— 當金屬扣具扣緊禮服的瞬間,當齒輪與墨鬥在圖紙上相交的刹那,一個屬於百工的時代,正以不可阻擋的姿態,轉動起來。
而在嬴府的暗室裏,嬴傒捏碎手中的密信,信紙邊緣印著齒輪協會的暗紋。他盯著牆上的族譜,忽然冷笑:“鐵蛋,你以為用個小扣具就能贏?齒輪協會的水,可比你想的深得多……” 燭火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投在族譜上,扭曲如斷裂的齒輪。
這一夜,有人在陰謀中沉淪,有人在火光中覺醒。當第一縷陽光爬上齒輪花轎的頂簷,鹹陽城又迎來新的一天,而關於工爵與士族的故事,才剛剛掀開新的篇章 —— 那些曾經涇渭分明的階級,終將在技術的熔爐裏,鍛打成新的合金,堅韌,明亮,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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