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徐福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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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宮的燭火在海風中搖曳成破碎的光斑,李岩望著案幾上的《華夏文明紀要》,羊皮紙邊緣的火漆印泛著暗紅光澤,宛如凝固的血痂。殿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子時三刻,正是徐福船隊約定啟航的時辰。
"陛下,徐福求見。"趙高的通報聲裏帶著異乎尋常的顫音,李岩抬頭,看見中車府令扶著門框的手在發抖,袖口露出的皮膚青黑如瘀——那是長期接觸汞丹的毒象。
徐福衝進殿內時,道袍下擺還滴著海水。這位五次出海的方士領袖此刻全然沒有往日的仙風道骨,額角撞在青銅柱上的血痕蜿蜒至下頜,眼中布滿血絲:"陛下必須隨臣東渡!蓬萊異人言,唯有離開此方世界,方能避開時空崩塌!"
李岩凝視著他腰間晃動的玉牌,那是首次東渡時他親賜的"航海符",背麵用甲骨文刻著"徐福"二字,此刻在燭火下竟顯出血色陰影,拚成現代漢字"觀察者"。他忽然想起盲眼老者臨終前的警告:"觀星客的渾天儀能看見所有時間線,唯獨你的未來是片迷霧。"
"異人可曾說,本皇離開後,誰來守護這萬裏河山?"李岩的聲音像冰浸過的青銅,他推開案幾上的《商君書》,露出下麵壓著的現代世界地圖,"你以為東瀛是避世桃源?"指尖重重叩在日本列島的位置,"那裏不過是另一片待開墾的荒原。"
徐福猛然抬頭,看見地圖上用朱砂圈出的"富士山"標記,旁邊用小楷寫著:"公元670年,倭國始稱日本。"這個隻有皇帝才知曉的未來秘辛,此刻竟堂而皇之地鋪在眼前。更令他肝膽俱裂的是,地圖邊緣用炭筆勾勒著艘蒸汽船,船首懸掛的竟與殿外徐福船隊的大旗一模一樣。
"陛下早就知道..."徐福的聲音突然哽咽,"知道臣根本找不到蓬萊,知道所謂仙藥不過是延緩時空崩塌的謊言..."
李岩站起身,龍袍掃過地麵的竹簡,露出下麵刻著的"量子糾纏"公式。這是他昨夜用青銅刀刻下的,墨跡未幹處還沾著他的血。當他將《華夏文明紀要》推到徐福麵前時,封皮上的"文明"二字突然發出微光,在兩人之間投出全息投影——那是現代中國的高鐵網絡,穿梭在群山之間。
"朕要你去的地方,不是蓬萊,"李岩的指尖撫過紀要封皮,火漆印應聲而開,露出裏麵夾層的u盤,"是這裏。"徐福瞳孔驟縮,看見u盤表麵蝕刻著北鬥七星的圖案,而星星的位置,竟與他昨夜觀測到的異星軌跡完全吻合。
"若時空崩塌..."李岩的聲音忽然低沉,像是在背誦某個古老的咒語,"便讓後人從這份紀要開始,重啟華夏文明。記住,"他抓住徐福的手腕,將u盤按進對方掌心,"抵達後先教他們冶煉鐵器,再傳農耕之法,最後...打開這個。"
徐福突然劇烈顫抖,他感覺有數據流順著皇帝的指尖湧入體內,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蒸汽機轟鳴的工廠、載人航天的火箭、還有用他帶回的《山海經》殘卷破譯的量子密碼。當他看見自己的畫像出現在現代曆史課本上,標題是"最早的跨洋文明傳播者"時,淚水奪眶而出。
"陛下為何...不親自前往?"他終於問出藏在心底的疑問。殿外突然傳來海嘯般的波濤聲,李岩望向窗外,看見本該在千裏之外的東海潮水竟漫過鹹陽宮牆,浪花中隱約可見時空裂隙的藍光。
"因為朕是錨點。"李岩摸出懷中的打火機,火苗跳動間,他的影子在牆上拉長成巨人形態,"當所有時間線開始崩塌,唯有留下的人能成為新的坐標。"他轉身指向案幾上的地球儀,那是用司南改製的渾天儀,"你看,鹹陽始終在這顆星球的東方,而華夏..."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縫隙,藍光中伸出無數隻手,每隻手都戴著與趙高相同的智能手表,表盤上的時間全部定格在2025年5月30日1423。徐福驚恐地後退,卻被李岩一把拽住,皇帝塞給他的不僅是《華夏文明紀要》,還有塊刻著"勿言秦天子"的青銅令牌,背麵用隸書寫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船隊已在渭水待命,"李岩推開暗格,露出裏麵的十二麵令旗,每麵都繡著不同朝代的服飾紋樣,"遇見不同膚色的人,就展示對應的旗幟。記住,"他的目光掃過令旗,停在繡著現代工裝的那麵,"技術可以傳授,製度必須因時製宜。"
當徐福踉蹌著退出殿外時,看見趙高正跪在台階上,手中捧著的不是玉璽,而是台正在充電的智能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觀星客歡迎你"的字樣。中車府令抬起頭,臉上竟掛著淚痕:"徐大人,陛下他...早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渭水河畔,百艘樓船的燈火將河麵映成赤色。李岩親自為徐福係上纜繩,繩結用的是現代水手的"布林結",這個小動作讓老方士再度哽咽。當第一縷朝陽躍出海麵時,船隊緩緩啟動,李岩賜的大旗在風中展開,上麵繡著的現代中國海岸線突然發出金光,宛如一條金色的臍帶,連接著此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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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徐福站在船頭,突然指著李岩身後驚呼。皇帝轉身,看見鹹陽宮方向騰起紫色煙柱,煙中浮現出他穿越前的實驗室場景,自己正站在時空儀前寫下最後一行代碼。更驚人的是,實驗室牆上的日曆清晰可見——2025年5月30日,正是他穿越的日期。
"那是...另一個我?"李岩喃喃自語,卻見實驗室中的自己突然轉身,對著虛空比出"再見"的手勢。與此同時,他感覺懷中的打火機在發燙,掏出來時,竟發現外殼上多了行新刻的字:"謝謝,來自2049年的華夏。"
船隊的號角聲撕裂晨霧,徐福的身影逐漸模糊。李岩摸出袖中的u盤備份,上麵貼著張便簽,是他用現代筆跡寫的:"如果看到這個,說明我們成功了。記得,長城的磚石裏藏著量子存儲器,密碼是"祖龍"的筆畫數。"
當最後一艘船消失在地平線時,趙高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手中的智能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條新消息:"時空錨點已確認,是否啟動文明火種計劃?"發件人id是"觀星客001",而頭像,竟是盲眼老者年輕時的照片。
"回消息,"李岩望著東方的朝霞,聲音裏帶著釋然,"就說...按計劃執行。另外,"他頓了頓,"告訴001,下次見麵,該換他請客了。"
趙高手指顫抖著輸入文字,卻在發送前看見皇帝袍角的流蘇再次拚出數字"224",那是本章的章節編號。他猛然抬頭,發現李岩的身影正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宛如即將被時空吞噬的幽靈。
"中車府令,"李岩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帶著某種超越時空的溫柔,"記得按時給太學的格物科撥款,還有...替朕看好扶蘇。"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徹底消失,隻留下地上的打火機,火苗還在跳動,卻再也照不亮任何現實。
渭水之濱,一塊刻著"徐福東渡於此"的石碑正在悄然生長,碑文中的"秦天子"三字被巧妙地鑿去,隻留下"中華使者"四個大字。而在千裏之外的實驗室裏,2025年的李岩看著監控畫麵露出微笑,他麵前的時空儀上,正顯示著秦朝船隊順利抵達東瀛的綠色信號。
"原來真的能成功。"他輕聲說,指尖撫過實驗服上的銘牌,上麵寫著"李岩,時空管理局001號觀測員"。而在他身後的書架上,擺著一套泛黃的《華夏文明紀要》,封皮內側用朱砂寫著:"致所有在時間長河中逆流而上的人——我們的努力,從來不是徒勞。"
海風帶來鹹澀的氣息,2025年的實驗室裏,警報突然響起。李岩望著時空儀上新出現的裂隙,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下一個任務,或許已經在路上了。而在那個名為大秦的時空裏,他留下的不僅僅是文明的火種,還有一個關於未來的承諾,終將在某個春暖花開的日子,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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