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時空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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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陽城的晨霧裏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李岩正在用膳的青銅鼎莫名震顫,碗中粟米粥表麵浮現出細密的波紋,宛如被無形的手指叩擊的鼓膜。他猛然抬頭,看見案幾上的沙漏突然逆流,細沙在玻璃管中凝成螺旋狀,與他記憶中實驗室的粒子對撞機軌跡驚人相似。
    "陛下!"趙高的驚呼打破死寂,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犬吠。李岩衝至殿前,隻見禦花園的錦鯉跳出池塘,在青石路上扭曲抽搐,而太液池的水麵竟如鏡麵般平整,倒映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高樓大廈——那是他穿越前常去的科技園區。
    "傳蒙恬!速開城門疏散百姓!"李岩扯下冕旒,龍袍在奔跑中揚起獵獵風聲。他算過曆史上的鹹陽地震本應發生在十年後,時空紊亂竟將災難提前觸發。路過太學時,他聽見儒生們在驚恐中背誦《詩經·小雅》:"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百川沸騰,山塚崒崩。"卻在詩句間隙夾雜著現代救護車的鳴笛,宛如時空撕裂的哀鳴。
    地震發生時,李岩正站在鹹陽宮城牆上。大地的震顫如巨人的心跳,青磚在腳下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遠處的阿房宮腳手架轟然倒塌,木料崩塌的巨響中,他仿佛聽見實驗室安全警報的尖嘯。趙高死死拽著他的衣袖,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卻被他一把推開:"去開糧倉!敢私藏一粒米,本皇誅你九族!"
    煙塵蔽日的廢墟中,李岩徒手搬開壓在孩童身上的房梁。當他觸到孩子手腕時,瞳孔驟縮——那細嫩的皮膚上竟有塊暗紅色胎記,形狀與他現代實驗室的門牌號"307"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孩子睜開眼時,嘴裏冒出的不是啼哭,而是一串代碼:"errortie paradox detected."
    "帶他去太醫院。"李岩沉聲下令,指尖在孩子掌心輕輕叩了三下,這是他與蒙毅約定的"時空異常"暗號。轉身時,他看見扶蘇正在組織士兵搭建臨時醫棚,這位未來的秦太子忽然抬頭,目光與他相撞的瞬間,李岩分明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穿越時的星空。
    夜幕降臨時,餘震仍在持續。李岩蹲在廢墟中,借著火把的光芒審視一塊斷磚。磚麵上的秦隸刻著"地震預警"四字,旁邊是用現代三角符號標注的震級標識,而落款處的"李"字缺了一筆,正是他穿越前簽名的習慣寫法。
    "陛下,這是從太學宮廢墟裏找到的。"蒙毅呈上一卷焦黑的竹簡,竹片邊緣還在滲出蠟油——那是李岩用來防水的現代工藝。展開後,泛黃的絹帛上畫著地震儀的構造圖,地動儀龍口所含銅珠的軌跡旁,用朱砂批注著:"當銅珠落地時,時空共振已達臨界值。"
    李岩的心髒猛地抽緊,這段批注的筆跡屬於他的研究生導師,那位在他穿越前一周意外去世的地震學專家。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圖中地動儀的蟾蜍基座上,竟刻著他實驗室的坐標經緯度。
    "傳本皇命令,"他將竹簡收入袖中,聲音壓得極低,"今晚子時,在渭水之畔準備三艘樓船。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扶蘇公子。"蒙毅欲言又止,最終單膝跪地:"末將遵命。但陛下能否告知,這一切...是否與您常去的太學地宮有關?"
    李岩轉身望向鹹陽城的廢墟,斷壁殘垣間,有百姓正在用他推行的"模塊化建築"技術搭建臨時住所。那些預製的磚木構件上,隱約可見用粉筆寫下的編號,與他實驗室的樣品標簽如出一轍。他忽然想起導師臨終前的電話,老人說:"小李,有些事我本該早告訴你...關於時間的漣漪..."
    子時三刻,渭水泛著幽藍的磷光。李岩獨自站在船頭,懷中的傳國玉璽隔著錦緞灼燙如炭。這枚他親自設計的玉璽,底麵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側麵卻用激光雕刻著現代中國版圖,黃河的位置被刻意加深,形成一道隱秘的凹槽。
    "陛下,水位在上漲!"船夫的驚呼打破寂靜。李岩低頭,看見玉璽表麵浮現出細密的水珠,不是江水,而是冷汗。當第一滴水珠墜入黃河時,水麵突然裂開漩渦,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尖嘯,與他穿越時的時空撕裂聲一模一樣。
    "動手。"他將玉璽按進船頭的青銅鼎,鼎內突然噴出白霧,霧中浮現出太學地宮的景象——三個月前,他在這裏埋下時空膠囊,卻看見此刻的自己正站在膠囊旁,手裏拿著的,竟是他此刻要沉入河中的玉璽。
    "這是...莫比烏斯環?"他喃喃自語,導師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當曆史開始自我修正,所有的因都會成為果,所有的果都是早已種下的因。"白霧中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正是他實驗室常用的"接收"手勢,而手背上,赫然有與廢墟中孩童相同的"307"胎記。
    玉璽墜入黃河的瞬間,水麵炸開衝天光柱。李岩被氣浪掀翻,卻在跌落水中前看見趙高的身影——中車府令帶著一隊黑衣人站在對岸,手中舉著的,竟是他藏在太學地宮的地震預警儀殘件。更驚人的是,趙高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戴著的智能手表,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正是他穿越的精確時間:2025年5月30日14時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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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果然在這裏。"趙高的聲音帶著扭曲的恭謹,黑衣人同時舉弩,弩箭上塗著的藍光正是墨家秘製的"噬靈毒","您以為隻有自己能預見未來?觀星客的主人,早就知道您會來沉璽。"
    千鈞一發之際,蒙毅的騎兵隊從蘆葦蕩中殺出。利箭擦著李岩耳畔飛過,他在落水的刹那抓住玉璽綬帶,卻感覺有股力量在水下拉扯。睜開眼,渾濁的河水中竟懸浮著無數竹簡,每一卷上都寫著他的名字,而最深處的竹簡突然展開,露出用鮮血寫的"回去"二字。
    當他被救上船時,趙高已帶著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蒙毅捧著濕漉漉的玉璽呈上,李岩卻發現璽麵的"永"字竟多了道劃痕,變成了"泳"字——這是隻有他知道的現代網絡用語,意味著"在水中前行"。
    "陛下,太學宮傳來消息,"蒙毅遞上一封密報,"淳於越的書房裏發現了刻有"時空共振"的石磐,而更夫報告,今晚的梆子聲比往常快了三刻,像是...有人調快了漏刻。"
    李岩望著黃河水麵逐漸平息的漣漪,指尖撫過玉璽上的劃痕。遠處,鹹陽城的燈火次第亮起,在某個瞬間,那些火光竟排列成他實驗室的全息投影,而投影中央,站著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正舉起右手,比出"成功"的手勢。
    "傳令下去,"他將玉璽收入錦盒,聲音裏帶著釋然與決絕,"即日起,全國推行"防震條例",凡郡縣治所必建應急地窖。另外..."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東方的晨曦,"派人追查趙高的下落,重點搜查...所有與"觀星客"有關的場所。"
    船靠岸時,天邊泛起魚肚白。李岩踩著濕滑的河岸,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那是他穿越前設置的起床鬧鈴。回頭望去,隻有蒙毅扶著船舷的身影,而河麵上,一塊碎木片正隨波逐流,上麵用指甲刻著:"下一個共振點,在東海琅琊台。"
    他摸出懷中的打火機,卻發現火苗變成了詭異的藍色,火焰中隱約可見"2230"的數字在跳動。這是他穿越前最後一次實驗的開始時間,而現在,現實中的時間,正一分一秒向這個節點靠近。
    "蒙毅,"他忽然轉身,"如果有一天本皇消失了,你要記住:所有的改革都可能伴隨陣痛,但華夏的火種,必須在融合與革新中延續。"年輕的將軍欲言又止,最終重重頷首,甲胄上的銅片在晨光中發出清越的響聲,恍若時空的回聲。
    鹹陽城頭,更夫敲響了五更天的梆子。李岩抬頭望向星空,獵戶座的位置竟出現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造衛星光斑,而他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多了枚銀色戒指,內環刻著極小的英文:"to be ntinued."
    他輕輕扯動嘴角,將戒指轉入掌心。曆史的修正力正在加速,但此刻,他更在意趙高腕間的智能手表——那個來自未來的物件,究竟意味著他還有同伴,還是說,整個穿越事件,從一開始就是某個更大陰謀的一環?
    當第一縷陽光躍出地平線時,李岩聽見太學宮方向傳來清脆的齒輪轉動聲。他知道,那是他命工匠趕製的地震預警儀正在啟動,而儀器的核心部件,正是從時空共振中"意外"獲得的未來科技。
    "來吧,"他對著虛空低語,手指摩挲著掌心的戒指,"無論你是過去的我,還是未來的誰,這場與時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渭水滔滔,卷著泥沙向東流去。李岩的倒影在水中破碎又重組,最終與某個模糊的現代身影重疊。而在千裏之外的東海之濱,一塊刻著"琅琊台"的石碑下,正有一雙眼睛破土而出,瞳孔裏倒映著鹹陽城方向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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