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歲末把酒話往昔 新局謀篇啟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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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城的臘月,寒風凜冽,如冰刃般肆意穿梭,可街頭巷尾彌漫著的糖炒栗子香氣,卻暖烘烘地勾著人心。攝政王王府的朱漆大門,在暗沉天色下格外醒目,那濃烈的朱紅色,彰顯著王府的威嚴。門前的青石路麵,曆經歲月打磨,平整而光滑,此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清脆的 “噠噠” 聲,恰似激昂的鼓點,瞬間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瞧,季布身披玄色披風,那披風在狂風中烈烈作響,猶如一麵獵獵飄揚的黑色旗幟。他身姿矯健,利落翻身下馬,靴子剛觸地,還沒站穩腳跟,樊噲便如同一頭發狂的蠻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來,將他緊緊抱住。
“老季!” 樊噲扯著嗓子大喊,聲若洪鍾,在王府門前回蕩,“你這胡子長得越發茂盛,再晚點來,我還以為是漠北的狼王趁著夜色溜進城了!” 說罷,他爽朗大笑,那笑聲震耳欲聾,連王府門前的石獅仿佛都跟著微微顫動。英布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腰間佩劍隨著身體抖動,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為這熱鬧的氛圍增添了幾分歡快。
宴會廳內,暖意融融,燭火搖曳。龍且正彎腰往青銅冰鑒裏添加西域進貢的葡萄冰。那冰鑒造型古樸典雅,周身雕刻著神秘繁複的紋路,絲絲寒意從中散發,與室內溫暖的燭火、熱鬧的氣氛形成奇妙反差。龍且耳朵一動,聽到門口動靜,連忙轉頭,扯著嗓子喊道:“都別在門口演那肉麻的兄弟重逢戲碼了!陛下特意備下的三蒸九釀女兒紅,可是難得的佳釀,再不來,可就被陳平那老狐狸喝光了!”
話音剛落,鍾離昧大步流星地跨進門檻,目光如炬,一眼就盯上了一旁食案上色澤金黃、香氣四溢的烤羊腿,眼疾手快地抓了起來。那羊腿表皮烤得酥脆,泛著誘人油光,還滋滋冒著熱氣,光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龍且,你可別冤枉人!” 鍾離昧一邊大口啃著羊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嘴角還掛著油漬,“上次是誰抱著酒壇,豪情萬丈地喊‘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結果喝得暈頭轉向,抱著柱子喊娘親,怎麽叫都叫不醒?” 這話一出,滿堂頓時哄笑起來,眾人的笑聲此起彼伏,仿佛要將宴會廳的屋頂掀翻。
就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項羽身著一襲簡約常服,從屏風後悠然轉出。他腰間隨意係著一條牛皮軟帶,上麵鑲嵌的寶石在燭光下閃爍微光。頭發未束,幾縷發絲隨性垂在臉頰旁,為他平日的威嚴添了幾分隨性與灑脫。他抬手虛壓,示意眾人安靜。“都坐都坐!” 他的聲音洪亮而溫和,如同春日暖陽,“今日不論君臣,隻敘兄弟情分!” 他目光如暖流,緩緩掃過人群,所到之處,眾人皆能感受到那濃濃的情誼。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羋心身上,緊接著放聲大笑。
“我說小羋,” 項羽一邊笑,一邊指著羋心說道,眼中滿是戲謔,“你這胡子刮得如此幹淨,莫不是弟妹管得嚴,生怕你出去招蜂引蝶,壞了咱家名聲?”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羋心身上,又是一陣哄笑,笑聲在宴會廳內回蕩。呂須正抱著繈褓中的羋心悅,溫柔地逗弄著,小家夥粉嘟嘟的臉蛋在繈褓中顯得格外可愛。聽到項羽的話,呂須微微挑眉,眼神中透著一絲俏皮與靈動。
“陛下這話可就偏心了,” 呂須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要不是您出的主意,我這會兒說不定還在沛縣街頭,為生計發愁,風餐露宿呢!” 話音剛落,樊噲立刻誇張地捂住胸口,整個人向後仰了一下。
“弟妹啊!” 樊噲大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誇張,“要說罪魁禍首,還得是範亞父!您忘了他老人家當年怎麽說的?‘此女命格貴重,正合攝政王五行’,我看啊,亞父怕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學了算命先生的本事,專門給人牽紅線呢!” 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那滑稽的模樣引得眾人笑得前俯後仰,有的甚至笑出了眼淚。
範增被這話嗆得直咳嗽,他舉著酒爵,佯裝發怒,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豎子!再胡言亂語,當心老夫把你這狗肉腦袋擰下來當夜壺,讓你嚐嚐厲害!” 然而,他眼角那藏不住的笑意,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愉悅與歡喜。眾人笑得東倒西歪,羋心漲紅著臉,想要辯解幾句,卻被虞子期遞來的酒堵住了嘴。
“行了行了,” 虞子期笑著說道,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英雄救美多好的佳話,你就偷著樂吧!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羋心無奈地笑了笑,接過酒爵,仰頭一飲而盡,酒水順著喉嚨滑下,帶著一絲辛辣,卻也讓他心裏暖烘烘的。
酒過三巡,眾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眼神中透著微醺的迷離,氣氛愈發濃烈。項羽突然將手中的酒爵重重一放,青銅酒具與案幾碰撞,發出一聲清越的聲響,瞬間讓全場安靜下來。眾人紛紛看向項羽,隻見他目光深邃,望著搖曳的燭火,眼神裏翻湧著無盡的追憶,仿佛回到了那些熱血沸騰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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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瞧樊東、英傑、英虎、季英、季澤、龍戰、周剛、蒙起這幾個小崽子,” 項羽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慨,“季英那小子現在騎馬的架勢,跟他爹當年單騎闖敵營時一模一樣,身姿矯健,眼神堅定;還有樊東,上次練兵時用的連環槍陣,環環相扣,威力驚人,分明是得了樊噲的真傳……” 他的聲音漸漸激昂起來,站起身,雙手揮舞著,仿佛在重現當年戰場上的英勇場景,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朕打算給季英、樊東他們十萬大軍,” 項羽大聲說道,聲音堅定有力,在宴會廳內回蕩,“一萬條新式火槍,二十門神威將軍炮,一千顆震天雷!再配上鋒利的唐刀和堅固的明光鎧,讓他們去西征羌族、踏平西域!開疆拓土,揚我大楚威名!” 說到興起,他竟真的起身模仿起揮刀的動作,酒液順著袍角滴落,他也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壯誌之中。眾人被他的激情所感染,紛紛熱血沸騰,眼神中充滿了鬥誌與向往。
範增眉頭緊鎖,手中的酒爵在掌心不停地轉動,他微微搖頭,麵露擔憂之色。“陛下,” 他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憂慮,“西域路途艱險,黃沙漫天,羌族又擅騎射,來去如風,孩子們此去,怕是困難重重……” 話還沒說完,項羽已經大手一揮,打斷了他。
“亞父!” 項羽堅定地說道,眼神中透著決然,“當年我們巨鹿之戰時,以少勝多,麵對秦軍的虎狼之師,誰不是在刀尖上舔血,在生死邊緣徘徊?孩子們總得學著自己走路,經曆風雨,才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棟梁!溫室裏養不出參天大樹!” 季布等人紛紛起身,身上的鎧甲碰撞,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響,宛如一曲激昂的戰歌。
“末將願為後援,定保孩子們周全!” 眾人齊聲說道,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要衝破屋頂,直上雲霄。
正說著,趙武突然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他白發蒼蒼,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銀光,整個人顯得格外滄桑。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脊背也不再挺拔。他雙手捧著一卷竹簡,緩緩走到項羽麵前,聲音裏滿是疲憊與滄桑,卻又帶著一絲解脫。
“陛下,老臣懇請告老還鄉。嘿嘿,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向您提了,陛下,老臣這次是真的不能再留了。也該給年輕人讓位,讓他們有機會施展才華。我已經讓趙哲從軍漠北大營,讓他為他的三個哥哥報仇。老夫這把老骨頭,是沒法為兒子們報仇了。” 趙武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落寞,卻又有著對兒子的期許,“趙哲那小子,就交給蒙將軍嚴加管教了……” 話還沒說完,樊噲 “謔” 地一下跳了起來,酒氣衝天,臉上帶著一絲醉意。
“老哥哥!” 樊噲大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豪爽,“聽我的,讓大侄子在家陪您抱孫子,共享天倫之樂。匈奴王的腦袋包在我身上!我帶著英虎他們,殺到漠北,把匈奴王的腦袋給您當新年禮物,掛在門口辟邪!” 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拳頭,仿佛已經置身於漠北的戰場,與匈奴人廝殺在一起,眼神中透著凶狠與鬥誌。
項羽眼眶泛紅,快步走到趙武麵前,緊緊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放。他的手勁很大,仿佛要將自己的不舍與感激,都通過這一握傳遞給趙武。眾人見狀,紛紛說起往昔征戰的趣事,氣氛一時熱烈又傷感。有人說起巨鹿之戰的驚險,有人回憶起平定四方時的艱辛,那些崢嶸歲月,仿佛就在眼前。不知是誰起了個頭,樊噲扯著嗓子唱起楚地民謠,那歌聲粗獷而豪邁,帶著濃濃的鄉情與熱血。鍾離昧則敲著酒碗,為他打著拍子,酒碗碰撞的聲音,與歌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獨特的樂章。滿廳酒香混著歌聲,熏得人眼眶發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熱血沸騰、生死與共的崢嶸歲月。
夜深了,寒意漸濃,月光如水,灑在王府的庭院裏。羋心獨自倚著廊柱,望著漫天星鬥,思緒飄遠,恍惚間又回到那個初遇呂須的沛縣街頭。那時的他,青澀懵懂,懷揣著夢想與迷茫,命運的齒輪卻從此開始轉動。身後傳來踉蹌的腳步聲,原來是醉酒的項羽勾住了他的肩膀。項羽嘴裏還哼著奇怪的調子:“朋友的情誼呀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 突然,他拍著大腿,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
“明日就叫人把太子和金素妍的故事編成話本!” 項羽大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就叫《小霸王與金枝》,讓天下有情人都敢追所愛!讓這世間的真情,都能開花結果!” 他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充滿了豪情與灑脫,仿佛要將這黑夜都照亮。
鹹陽城的更鼓聲悠悠傳來,攝政王王府的燈火搖曳,將滿室的笑鬧聲送得很遠很遠。這場歲末相聚,既是對往昔崢嶸歲月的深情追憶,更是為大楚新生代將領吹響的出征號角,預示著一個全新的征程即將開啟。大楚的未來,在這新舊交替間,充滿了無限的可能與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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