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別院。
    謝九黎一番洗漱後，換了套素白長裙，麵具和高高束起的長發也一並取下。
    修長纖細手指在臉上有規律的按壓，片刻便換成另外一張清冷絕俗的臉。
    原主早年回京亦或者江湖行醫就是以這張臉視人，她這幾年也偶爾會用這張臉行醫救人。
    從房間出來，嬤嬤和侍女恭敬跪地行禮：“奴等參見大小姐。”
    容叔上前：“大小姐，秋山把三皇子綁回來了。”
    謝九黎低沉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拔舌、斷四肢、閹割，掛到他自個大門上。”
    容叔沒有一絲意外，接著說：“早前安插在宮裏的人傳信，並未發現嘴角有痣的太監。”
    謝九黎神色平靜，對於二公主貼身丫鬟供出那個太監她並不抱什麽希望，畢竟痣這種東西是隨時可以偽裝的。
    而且喬坤是陳家人，至於那個太監極有可能是陳貴妃安排的，但也不排除其他什麽人。
    “繼續查。”
    “是。”
    吃過飯她去了海棠別院的書房。
    玉棠辦完事休整一番也來到書房，當看到自家主子模樣後，並未有任何詫異。
    “主子，根據調查，皇上昨夜在城外抓到隱藏賊人無數，那些人所藏的莊子剛好跟安陽公主的溫泉莊子相鄰。
    皇城司審訊得知那些人是栽贓安陽公主，謀逆另有其人，所有賊人都被就地斬殺，皇後娘娘已經從冷宮出來。”
    謝九黎翻動醫書的手稍作停頓，並未言語。
    下方玉棠繼續道：“外麵都傳，這幾日關在皇城司暗牢的並非真安陽公主，說皇上最疼愛嫡公主。
    怎舍得關進暗牢，所以早就把真安陽公主送去行宮保護起來，但具體哪個行宮卻無人知曉。”
    謝九黎勾唇冷笑，若昨晚她沒去暗牢倒要相信這番說辭了。
    合上醫書，眼底劃過涼意。
    雖說她昨晚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姬九月，但根據原主的記憶。
    加之姬九月那副長年累月服用湯藥的身體，尤其服用的湯藥裏有雪神醫專門為其調製的獨門秘藥，不是誰都能頂替的。
    玉棠神色嚴肅：“那些賊人裏有倭國人。”
    “確定？”謝九黎眼裏殺機四溢。
    玉棠點頭：“黎叔從城外那些屍體上發現端倪，雖說都是統一著裝，且腋下都有一個隱約的花瓣印記，但其中有兩具屍體大拇腳指和二拇腳指指縫間有繭子。”
    “好個陳家！”謝九黎周身都是殺氣，她會讓勾結小日本的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主子的意思謀逆之人是陳國公？”
    “說安陽謀逆且拿出證據的是喬坤，他又為陳家做事，想要安陽死的也是陳家人。但也不排除陳家背後還有什麽人。”
    她手指輕輕在桌麵叩擊。
    玉棠：“還有一事，黎叔在檢查屍體時，察覺有另一撥人也來檢查屍體，黎叔去跟蹤那人……”
    “小主子……”就在這時黎滿頭大汗進入書房，發現謝九黎的模樣後和玉棠一樣神色自若：“小主子，對方是謝府的人。”
    “謝府……丞相謝倚晝？”
    玉棠趕忙倒杯水遞過來。
    “是。”黎叔端起茶水一飲而盡，他跟著對方在街上繞了好幾圈。
    “對方中年男子，約莫三十四五歲，功夫在玉棠之上，善易容偽裝。警惕性很高，察覺有人跟蹤，換了幾次偽裝後以為甩脫。所以並未發現老奴一直跟著他，老奴親眼看著他最後進了謝府再未出來。”
    謝九黎示意黎叔在對麵坐下：“對方隻是檢查了屍體？”
    黎叔落座又續了杯茶水：“嗯，也發現了其中有兩個是倭國人。”
    謝九黎鳳眸染上危險冷意：“京城的水很深，凡是與倭國有關聯的人和事務必要查得清清楚楚，該殺的一個不留。”
    話落她看向玉棠：“去查京城跟三皇子和周啟走得近的世家公子都有誰？”
    “屬下領命。”
    黎叔開口：“小主子，根據老奴昨晚查看，安陽公主府除了近身蔡嬤嬤不知所蹤，其餘人都被禁足在公主府，這會已經解禁。
    但城外溫泉莊子上的人全都被滅口，那些屍體中並沒有蔡嬤嬤，安陽公主就是從莊子上被皇城司抓走的。”
    “容叔。”
    一直守在門口的容叔進來，“大小姐。”
    “派人暗中查蔡嬤嬤蹤跡，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危，也許隻有她清楚狗皇帝在撒謊，關入暗牢的就是安陽。”
    “老奴這就去。”
    謝九黎玉指攆磨書頁，眼底滿是冷意：“徹查陳家，那些賊人裏既然有倭國人，陳家通敵不可能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謝府。
    綰華苑。
    “確定有兩具屍體是倭國人？”丞相謝倚晝眉頭微皺，流露出一絲沉思。
    侍衛在野點頭：“目前不敢肯定皇上是否知曉，而且屬下回城時被人跟蹤，不過被屬下甩脫了。”
    謝倚晝坐在主位神色越發嚴肅：“京中能力超過你的沒幾個，被跟蹤到不妨事。隻是賊人裏竟然有倭國人查……繼續查，凡是跟倭國人有關的事情務必查的清清楚楚。”
    “是。”
    在山進來時整個人輕鬆不少：“大人，虞大夫屍檢後確定皇城司暗牢那具女屍不是安陽公主的，外麵傳謀逆另有他人，而且皇上早就把真的安陽公主送去行宮養病。”
    這個結果讓謝倚晝眉宇間鬱結消散。
    “皇上也算做了件人事。”謝倚晝說。
    “不過還未查到給皇城司放火之人是誰。”
    在山想了想：“此人會不會跟殺喬坤和折磨周啟的是同一人。”
    就在這時謝府管家步履匆匆：“老爺……三皇子被拔舌、斷四肢掛在自個府大門上！”
    昨晚從宮裏回來老爺下令盯著城內各方動靜，一早皇城司副指揮使的屍體就掛在陳國公府大門上。
    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周啟掛在三皇子府大門上，這會又來個三皇子……
    京城要變天了，風雨欲來呀！
    謝倚晝指尖不由自主的輕叩桌麵：“皇城司暗牢大火、喬坤、陳國公、周啟、三皇子……”
    手指驟停：“都跟安陽公主一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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