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倚晝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放火有兩個可能，其一對安陽公主滅口，其二製造公主已死的假象。至於喬坤和周啟還有三皇子……”
    忽的他睜眼：“指證安陽公主造反的是喬坤？”
    “是。”
    “看來是其二，而且……皇上在撒謊。”謝倚晝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凸起。
    “小的不太明白。”在山茫然看向自家大人。
    “關入暗牢的是真安陽公主，昨晚已經在那場大火中被救出去，這才有了喬坤和周啟以及三皇子的下場，因為安陽造反關入暗牢跟陳家有關。”
    在山從迷茫到震驚：“如此的話，皇上疼愛安陽公主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而且真正造反的其實是陳……”在山急忙捂住自己嘴巴。
    難怪喬坤的屍體會掛在陳國公府大門上，接著周啟而後三皇子……
    謝倚晝銳利的眼眸閃過殺氣：“在尋。”
    侍衛在尋瞬間出現。
    “暗中好好查查陳家。”
    “屬下遵命。”
    驚訝後的在山又陷入茫然：“究竟是誰先咱們一步救了公主？而且還能這麽快查到陳國公身上。”
    謝倚晝沒立刻回答，但心中卻泛起一陣苦澀。
    看來他並非皇後的唯一選擇。
    想想又正常，那可是鳳綰，怎麽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這世上除了皇後還有誰會心疼那紙糊的公主！”語氣帶著自嘲，周圍空氣凝滯，令人感到壓抑。
    在山趕忙給自家大人斟茶。
    言語似是隨意：“若真是夫人做的，可見夫人手裏還有可用之人，大人您該高興才是，夫人雖貴為皇後，但皇宮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安陽公主是那個樣子，皇上的寵愛又是作假，鳳家無人撐腰，夫人這些年既要照顧公主又要在後宮生存下來，夫人不易啊！”
    “要你多嘴。”
    謝倚晝瞪了一眼，端起茶杯。
    但很明顯房間裏壓抑的氣氛消散了。
    侍衛在野垂在一側的手悄悄對在山豎起拇指，他們在字輩侍從都是當年伺候過大人和夫人的。
    那時候他們也都以為鳳家嫡次女鳳綰必定會是他們的當家主母，私底下也都稱呼其為夫人。
    但誰曾想到。
    原本要嫁入皇宮的鳳家嫡長女突然病逝，鳳家與皇室婚約不可廢，夫人最終隻得入宮為後。
    自此之後大人與夫人便斷了聯係。
    直到昨晚……大人出宮後，早前跟夫人有關的這條線才被啟動。
    議政殿。
    “陛下……求您為三皇子報仇……陛下……”
    陳貴妃在殿外求見。
    皇帝也震怒，但並未見陳貴妃。
    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皇權。
    竟然連當朝皇子也敢動。
    巡防營統領王誌，隻覺天雷滾滾，這都什麽事呀？
    王家要在他手裏滅絕了。
    “查……給朕查！”
    鳳儀宮。
    秦嬤嬤一邊給皇後梳發，一邊低聲道：“若不是大小姐先一步救出公主，咱們也要被皇上給騙了。”
    “姬氏無情無義，就休怪本宮心狠手辣。”
    皇後看著鏡中自己，鳳眸一片波瀾：“他既然說暗牢的安陽是假的，勢必會弄個真的來糊弄本宮。”
    “要不要讓謝大人安排人盯著？”
    “不必，他隻需查京城誰人通敵即可。”皇後聲音極輕。
    昨晚聯係謝倚晝是情急之下，最初也隻想讓他把安陽從牢房救出，並不想讓他讓謝家身陷囹圄。
    當年無論因為什麽而分開，最終她嫁他娶彼此之間都不該再有牽扯。
    但因為黎兒出現帶來的一些消息，事情變得不是那麽簡單了。
    鳳家子嗣凋零家族沒落，到父親這一輩並沒有兄弟姐妹，就是旁支都沒。
    她這一代也隻有姐妹二人。
    身為鳳家女，從長姐突然暴斃，雙親瞬間蒼老。
    她無奈肩負家族使命踏入皇宮那一刻，兒女情長便從她心中一刀一刀剮掉了。
    她以為這輩子就這樣糊裏糊塗過完，隻要一雙女兒平安。
    但此時此刻，無論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大周千百年基業，她都需要謝倚晝相助。
    實在是鳳家無人，隱世九黎族雖有些潛藏勢力，但那是留給黎兒的保障，是身為母親對女兒的虧欠。
    而如今。
    她要推翻姬氏，要保大周基業不被賊人吞噬。
    九黎族更不能動，事成還好，若出意外，九黎族則是兩個孩子的退路。
    秦嬤嬤插好最後一支發簪：“城內如今亂了套，宮裏也人心惶惶，喬坤和周啟還有三皇子的事情讓皇上在議政殿發了好大的火。”
    “本宮記得，好像有傳言二公主對周啟有意。”
    “確有此事，難道周啟和三皇子在安陽公主這件事裏擔任過什麽角色？”
    皇後臉色陰冷：“喬坤指證安陽造反，屍體掛在陳國公大門上，周啟和三皇子能掛在皇子府外，足以見得栽贓安陽的是陳家。
    周啟是三皇子的人，二公主折磨月兒定也是受了陳貴妃的意，不然她一個不受寵的公主怎入得了皇城司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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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意思，是大小姐把他們……”
    秦嬤嬤從昨晚知道大小姐回來後，她原本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雖說她跟大小姐這些年接觸甚少，但每次見大小姐都莫名心安。
    思慮道：“既然咱們都能猜到是陳國公謀逆栽贓安陽公主，皇上會不會也猜到了？抓刺客回來至今皇上也隻對外說安陽公主造反是栽贓。
    但究竟是誰栽贓卻沒有言明，會不會有意包庇陳貴妃？剛剛陳貴妃在議政殿外哭的梨花雨，不過皇上並未見人，隻是在殿內震怒讓巡防營徹查。”
    皇後：“皇上這會明麵上隻讓人巡防營查究竟是誰挑戰皇權，藐視皇威，至於謀逆之人或許他早就知道，隻是還未拿到實證。”
    凝視鏡中自己片刻，取下秦嬤嬤剛剛插好的發簪：“去庫房找出那枚茉莉花簪”。
    嬤嬤沒多問，快步去小庫房，在角落裏翻出早已落塵的匣子。
    看著插好的發簪，皇後眼底泛著冷意：“皇上是否偏袒，一試便知，畢竟在咱們這位皇上心裏，再深的情意跟至高無上皇權比起來也變得微不足道。”
    秦嬤嬤攙扶皇後起身：“二公主的蹤跡是不是應對外有個說法？畢竟再不受寵也是公主，短時間無人發現，時間久了恐生事端。”
    “要給說法，不能牽連到黎兒。”
    皇後眸光微動：“把那個茉莉香囊也帶上。”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帶人去會會陳貴妃。”
    黎兒在外麵做了這麽多，身為母親在宮裏怎麽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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