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別院。
    “主子，巡防營和皇城司一明一暗徹查喬坤之死，以及周啟和三皇子之事。”
    說著玉棠呈上一份名單：“這些都是教唆周啟的世家公子，他們目的是想要周啟娶到安陽公主，然後……然後他們可以暗地裏一起……”後麵的話玉棠沒說出口。
    看著名單，謝九黎瞳色瞬間冷了下去：“巡防營和皇城司那邊不用管，但這幾人該拔舌的拔舌，斷腿的斷腿，命根子全都不用留。”
    “主子放心，屬下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玉棠又道：“屬下從這些人身上查到，三皇子他們經常私底下去城東一個僻靜宅院尋歡作樂，這兩年不少良家姑娘折在她們手裏。”
    “引京兆尹府去查，不能讓這些姑娘們枉死。”
    “屬下遵命。”
    緊跟著容叔進來：“大小姐，宮裏傳信，陳貴妃否認指使二公主去暗牢，過幾日皇上可能會弄個假安陽公主出現。”
    謝九黎意味深長勾唇：“假公主！”
    倏爾看過來：“陳貴妃的話可信？”
    容叔：“皇後娘娘說可信，陳貴妃此人一向心思都在爭寵上，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平日裏跟二公主沒有任何交集，且還厭惡二公主生母，不可能好心讓二公主去暗牢出氣。”
    又說：“娘娘的意思，宮裏可能有人借陳家對安陽公主下手，至於此人是誰暫時還不清楚。”
    謝九黎陡然沉下臉：“看來有人想試探鳳家是否還有可用之人。”
    容叔短暫一怔：“會不會是皇上？”
    謝九黎靜默，好一會才說：“是與不是，查了才知道。”
    京中人心惶惶才沒幾天，又再次發生驚天大事。
    接連幾位世家公子都如周啟一樣，被拔舌、斷四肢、閹割。
    唯一不同的是，這幾位公子都被扔在京兆尹府大門口。
    京兆尹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府尹陸明安如遭雷擊，覺得頭頂烏紗帽快要保不住了。
    這幾位可都是世家公子，哪一家他都不敢得罪。
    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著手去查，給世家一個交代！
    思春樓。
    “主上，屬下無能，未查到九姑娘與安陽公主的關係。”
    長風跪地：“不過屬下查到九姑娘之所以進京，跟前些日子在六榕寺遇刺有關。”
    “阿九可被……”應淵瞬間收斂外泄情緒：“她那麽厲害這世上誰人能傷到她。”
    長風接著說：“刺殺之人是天機堂安排的，其中一個殺手牽連到天龍寺。”
    “把天機堂滅了。”應淵陰鬱眼眸霎時間殺氣凜凜。
    “……天機堂……天機堂已經被樓棄帶人滅門了。”長風低聲很是緊張。
    應淵眼底陰鷙猩紅，眉頭微挑，薄唇冷笑：“那就把他們祖墳扒了，鞭屍，挫骨揚灰！”
    “——諾。”
    注意到主子猩紅眸子，長風小心翼翼起身，把旁邊小桌上一盤甜糕端過來雙手恭敬呈上。
    應淵如玉的指骨拿起一塊，輕咬一口。
    ——沒有阿九的糖甜。
    仝伯進入房間看到被咬了一口的甜糕，無聲歎息。
    應淵回頭：“阿九進京不僅僅因殺手跟天龍寺有關，更因安陽公主，是嗎？”
    長風起身退出房間，輕輕關上門。
    仝伯過來，站在主子身後，抬手給其按摩太陽穴。
    “老奴還是那句話，公子若想知道還是當麵問九姑娘。”
    頓了頓又說：“不過最近城內發生的事情確實跟九姑娘有關，那些世家公子都是被玉棠傷殘，若非跟九姑娘相處多年，了解她手底下的人，不然老奴也辨別不出。”
    應淵閉上眼睛，良久開口：“阿九在為安陽公主報仇。”
    仝伯沒回答，從目前京中發生的種種來看，確實如此。
    畢竟他們對三皇子、周啟以及其他世家公子私底下那些肮髒事了解不少。
    “還有一事，公子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應淵睜眼：“何事？”
    仝伯按摩的手未停，不疾不徐道：“九姑娘既然插手安陽公主一事，遲早會查到陳家跟倭國有關。
    雖說咱們從未與倭國聯手，但卻知曉陳家背後有倭國人，九姑娘一向痛恨倭寇。”
    應淵放在桌上的手蜷了蜷，眸色深邃又陰鬱：“……阿九……阿九她……”
    知而不告，還任其為之。
    若他是阿九……
    “公子，老奴其實一直想勸諫您，很多事您應對九姑娘和盤托出，九姑娘若知曉您忍辱負重多年，自能理解您的。”
    “她明豔張揚，愛憎分明，我已深陷在這醃臢泥潭裏，怎敢妄想摘天上明月。”
    應淵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在宿州遇到阿九是他這一生唯一美好的事，就讓美好永久停留在那。
    仝伯心疼自家主子。
    他打心裏希望主子放下仇恨，不要活在陰暗的黑暗裏。
    自從五年前遇到九姑娘，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主子從最初涼薄、厭世、嗜血成性、複仇傀儡，變得會發現人生在世不僅僅隻有複仇，還有其他很多美好的事。
    而九姑娘就是主子的那束光。
    所以他還想再爭取：“公子，年前九姑娘及笄時，北辰王府小王爺向九姑娘提親。”
    “砰。”
    桌子突然裂開。
    “姬宸之這隻癩蛤蟆，若不是看在阿九的麵上，早就把北辰王府掃平了，他哪來的勇氣蹦躂？”
    “九姑娘給的。”
    應淵瞠目，猛然轉頭。
    仝伯麵不改色心不跳，收回手不再按摩。
    一邊清理裂開的桌子，一邊穩穩道：“公子不必生怒，九姑娘當時沒答應，但不代表日後不會答應，公子難道願意看著將來九姑娘和小王爺你儂我儂，雙宿……”
    “住嘴！”
    應淵別扭的轉過頭，看向窗外。
    自從來到京城一步步開啟複仇計劃，他大多時間都是坐在這個窗口看外麵。
    隻因這裏剛好能看到後院暖房一片花海，蝴蝶時而紛紛起舞。
    那蝴蝶跟阿九肩胛骨的胎記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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