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森林酒館麻團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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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團隻感覺後頸突然竄上一陣刺骨的寒意,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肩膀。
這不對勁——他明明身處森林深處的小酒館,橡木燃燒的暖意本該充滿整個空間,可此刻他的鼻腔裏卻灌滿了冰川裂隙間呼嘯的寒風氣息。
那種帶著遠古冰晶碎屑的冷冽,夾雜著某種深海底部的鹹腥,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他微微皺起眉頭,右手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那隻在他發間穿梭的手掌還在繼續揉亂他的頭發,動作親昵得令人不適。
麻團感覺自己終於忍無可忍,抬手就要拍開這個煩人的觸碰——
指尖相觸的瞬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那根本不是人類皮膚應有的觸感。
掌心下的溫度低得反常,像是觸碰到了深海底層的熱泉口附近棲息的盲鰻,濕滑的表皮覆蓋著一層粘稠的深海黏液。
更可怕的是,在那一刹那的接觸中,他分明感覺到對方皮膚下有無數細小的凸起物在蠕動,像是某種寄生生物,又像是......鱗片正在皮下生長。
麻團猛地縮回手,指腹上殘留的黏液在煤油燈下泛著詭異的珍珠母光澤。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指尖皮膚正在緩慢地泛起一種不自然的藍灰色,就像溺水者的屍斑。
更把他嚇了一跳的是,當他用力眨眼後,那些痕跡又消失不見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語調溫柔得近乎詭異。
麻團抬頭時,看見對方淡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中分裂成了六邊形蜂窩狀的結構,每一格都倒映著他自己扭曲變形的臉。
酒館角落裏的陰影突然變得濃稠如墨,有什麽東西在那裏發出濕漉漉的蠕動聲。
麻團聞到了更加濃烈的深海氣息,其中混雜著腐朽的船木和被海水浸泡千年的珊瑚骨骼的味道。
他的耳膜開始脹痛,仿佛正承受著數千米深的海水壓力。
"就叫我芝麻丸吧..."
男人的聲音帶著某種非人的共鳴,像是同時從水下和頭頂傳來,
"畢竟,這個名字是你給我的,幼崽。"
隨著他俯身的動作,木質地板突然滲出細密的水珠。
麻團注意到那些水珠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綠色熒光,而芝麻丸的影子——那根本不是人類的輪廓,更像是某種多足生物與藤蔓的混合體。
南菘在吧台後撇了撇嘴,她手中的玻璃杯突然爬滿細小的藤壺,碳酸飲料裏浮出微型水母。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流動開了,但麻團分明看見牆上的掛鍾指針正在逆時針旋轉。
"是您嗎?"
麻團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地方,想到了那本書,想到那個下午。
他一個人陷落在千萬冊古籍織就的柔軟深淵裏。
暮色透過三十米厚的冰川穹頂,被冰晶折射成流動的琥珀色光河。
那些光線在書頁間流淌,將泛黃的羊皮紙染成蜜糖般的金色,讓燙金文字在陰影中微微發亮,如同沉睡的星河。
他仰躺著,發絲散落在攤開的《極地花卉圖譜》上,每一根發梢都沾著細碎的冰晶,在夕照中閃爍如鑽石塵埃。
穹頂外的冰層呈現出夢幻的鈷藍色,裂縫中生長著霜花構成的森林。
每當暮光偏移,那些冰晶枝條就會在書牆上投下不斷變幻的影畫——此刻正在緩緩舒展的,是一株由陰影構成的山茶樹。
麻團唇間的白桃山茶片正在融化,清甜中帶著雪水般的凜冽,舌尖泛起遠古冰川特有的礦物質氣息。
"好吃嗎?"
聲音像一縷霧氣從《**#*;:》的書脊滲出。
整排書架突然蒙上薄霜,凝結出羽毛狀的冰晶圖案。
空氣裏漂浮著細小的光粒,隨著聲波的震動跳起圓舞曲。
西側的書牆開始無聲地移動,古籍們自動讓出一條通道,讓最後一縷夕陽得以照在麻團手邊——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盞冰雕茶杯,盛著粉橘色的花茶,水麵漂浮著與穹頂霜花同構的山茶花瓣。
冰層深處傳來鯨歌般的共鳴。
穹頂上的霜花突然同時綻放,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暈,在書堆上方形成不斷旋轉的極光帷幕。
麻團呼出的白霧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文字,又很快被某個無形的存在溫柔地拂散。
整座圖書館沉浸在蜂蜜色的寂靜裏,唯有書頁偶爾自動翻動的聲音,像是某個透明身影正在輕輕翻閱時光。
“嗯嗯。”
他其實連自己都沒想到。
那是他最後一次踏入禁地圖書館。
哪怕他仍會夢見那個下午,陽光像融化的金子般從冰層裂縫間流淌下來,在古籍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他躺在書堆裏,嘴裏含著那片從《極地植物誌》中掉落的白桃山茶片,甜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忽然聽見心底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書頁沙沙作響,仿佛整個圖書館都在溫柔地詢問。
他望著穹頂外緩慢移動的夕陽,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時刻——一個平凡到近乎神聖的午後,陽光正好,寂靜正好,連書頁散發出的黴味都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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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種恰到好處的平靜裏,他第一次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離開的決定來得突然又自然。
傍晚的時分,他看見晚霞將雪原染成玫瑰色,遠處村莊的炊煙筆直地升向天空。
一切都那麽美好,美好得讓人心痛。
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美好之下的窒息感,就像無法忍受永遠被困在琥珀裏的昆蟲。
那天夜裏,他收拾行囊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睡夢中的故鄉。
月光從海麵上溜進來,在他踩著的地板上畫出一道銀色的線,像是為他指路的標記。
當他輕輕合上家門時,可最後他還是想看一眼自己的哥哥。
他折返。
但他哥哥站在玄關處,銀藍色的長發垂落肩頭,那雙深海般的眼睛平靜地望著他,沒有挽留,也沒有責備。
他們之間早已習慣了沉默。
"照顧好自己。"
哥哥最終隻說了這一句,聲音低而冷冽,像是冰川深處流淌的水流。
他點點頭,沒有回答。
在戴上麵具轉身的瞬間,他聽見冰川在腳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像是某種無聲的告別。
——
這裏是極北之地的永凍層,他們的家建在冰川之下,被厚重的冰壁包裹著,像一座沉眠的古老宮殿。
他是混血,隻有四分之一的人魚血脈,黑色的發絲間隱約可見幾縷深藍,但遠不如哥哥那樣純粹。
在古祭祠的記載裏,混血意味著不潔,意味著對古老誓言的褻瀆。
所以,他離開。
——
最後,他來到了這所基地。
塞尓斯本學院。
雖然他血統不純,但可能是因為混血的原因,他學習能力極強,所能控製的精神力也極強。
這裏是整個隋犀星係的天之驕子匯聚之地,而恰巧的,他也是其中的一位。
天之驕子,他其實完全無愧於這個稱號。
這裏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沒有人會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他,更不會有人低聲議論"那個被古祭祠厭棄的混血"。
在這裏,他隻是他自己。
——
而且,基地的生活比他想象的還要熱鬧。
訓練艙裏,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模擬戰場上,能量光束交織成網;休息區的全息投影裏,星際新聞輪番播放。
沒有人會刻意避開他,沒有人會在背後竊竊私語。
他終於可以——
自由地呼吸。
而且他在基地裏結識了幾個性格迥異卻誌同道合的夥伴。
南菘生得一副漂亮麵孔,卻是個喜歡偷偷吐槽的性格,脾氣有時火爆得像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
而且初見時就看見對方有一頭罕見的花色青色長發,發絲如浸染了暮春時節的煙青色,在光下流轉間泛著薄霧般的藍調,像是將整座江南的雨意都斂進了發梢。
一雙杏眼生得極妙,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黑得清透。
唇是朱砂點就的色澤,不笑時也自帶一段風流意態,偏生下頜線條又極清瘦,衝淡了那抹豔色,反倒透出幾分冷冽的東方韻致。
她垂眸之時,睫毛在瓷白的肌膚上投下淺灰陰影,讓麻團無端想起古籍裏走出來的仕女圖——工筆細描的皮相下,藏著一把未出鞘的軟刀。
除開這些說來也巧,他們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愛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遇見新奇的小吃總要嚐個鮮,玩起來更是瘋得沒邊。
白諦則是個沉默寡言的小酷哥,表麵上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實際上耳朵比誰都尖,最愛躲在角落裏偷聽八卦。
生得一副菩薩相,眉眼如畫,男生女相。
那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眼尾綴著一顆淡褐色的淚痣,不說話時活脫脫像尊白玉觀音。
偏生他性子冷,總愛板著張臉,倒把那幾分女相壓成了凜冽的英氣。
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每次三人外出吃飯結賬時,任憑南菘怎麽嚷嚷,麻團怎麽堅持,總是被白諦一句他們剛剛認識時說的俏皮話就鎮壓住,布洛爾也總是被他一把摁在座位上,三人每次最後乖乖讓他付了錢。
但最特別的要數布洛爾,這個渾身纏著鎖鏈的古怪家夥,明明長著張美少年的臉,腦子裏卻總裝著些匪夷所思的念頭。
而且鎖鏈在他身上竟不顯突兀,反似古琴的冰弦,隨著呼吸在素白狩衣上投下流動的陰影。
這身裝束走在雲維斯鎮的金屬廊道裏,活像一頁從《山海經》裏撕下來的殘卷,連腳步聲都帶著青石板巷弄裏的回響。
靜坐時如一幅工筆白描,輪廓線條幹淨得近乎鋒利——眉骨與鼻梁的轉折像青瓷開片的紋路,唇線則是硯台邊沿那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
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所以每當他犯傻的時候,他看到布洛爾的臉時,十分氣就能減八分。
說來也怪,無論是高級智慧生物還是低等動物,都對布洛爾有種莫名的親近感——麻團自己也不例外,雖然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麽。
他和南菘確實同源——一個像雨巷裏走出來的青瓷魂,一個像從青銅鼎紋中脫胎的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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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南菘的東方韻致裏還帶著人間煙火氣,而布洛爾連睫毛上凝結的霜,都像是從商周甲骨文的裂縫中漏出來的時光碎屑。
他的三個夥伴都是頂頂好的相貌。
他們會圍在圖書室暖爐旁交換故事時,冬天時在窗戶上凝結成霜花,偶爾也讓他想起禁地圖書館穹頂上的那些冰晶圖案。
有時他會突然沉默,想起那片白桃山茶片的味道,想起陽光透過冰層的樣子,但很快又會被同伴的笑聲拉回現實。
某個雪夜,當他同伴問起他家鄉的事時,他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他不想回憶,但是還是在回憶裏紮了根。
他自己知道,每當雪花在基地上空舞動時,他仍會想起那個決定命運的午後,想起暮光中漂浮的塵埃,想起書頁間那個溫柔的聲音。
那些記憶像冰川下的暗流,永遠在他心底最深處靜靜流淌。
**
“南姐,麻團他幹什麽呢?那個奇怪的人……”
布洛爾小聲的對南菘說話。
他看麻團突然就不動了,有些奇怪。
南菘見狀一把摁住他不讓他說話,她已經感覺不到危險了,所以她現在隻希望布洛爾不要給他們兩個製造危險。
酒館角落裏的陰影突然變得濃稠,有什麽東西在那裏蠕動,發出濕漉漉的"咕唧"聲。
芝麻丸的瞳孔在燭光下分裂成六芒星狀,他歎了口氣時,嘴角裂開的弧度略微超出了人類極限:
"好聰明。不過,小時候感覺你小團團的..."
他的聲音突然夾雜著深海鯨歌般的低頻震動,
"被迫離開趟冰兕後回來你就不見了,虧我還找你半天。"
酒館的木牆開始滲出樹脂般的黏液,那些黏液在牆上自行組成古老的符文。
麻團猛的從回憶抽離,太陽穴突跳著,記憶深處浮現出不該存在的畫麵:暴風雨夜的森林,自己跪在苔蘚覆蓋的石碑前,將纏滿水草的蒼白骨骼一塊塊拚湊完整。
"雖然時常看你..."
芝麻丸說話時,他的發梢末端分裂出細小的透明觸須,輕輕拂過麻團的臉頰,
"但感覺你長大好多。你幫我尋回了屍骨,在圖景中溫養..."
他的喉結處突然裂開一道鰓縫,又迅速閉合,
"最後還重塑了肉身。"
酒館突然安靜得可怕。
麻團這才發現,原本喧鬧的其他酒客全都變成了模糊的剪影,他們的動作定格在上一秒,臉上覆蓋著半透明的菌絲狀物質。
隻有芝麻丸依然鮮活——如果這個詞能用來形容一個正在緩慢改變形態的存在。
他的皮膚下不時有發光的生物遊過,像是被困在人體內的深海螢火蟲。
當他微笑時,麻團看見他口腔深處閃爍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那絕對不是牙齒該有的反光。
"要來杯蜂蜜酒嗎?"
芝麻丸突然用正常語調問道,但酒瓶裏浮動的液體正自行變換著顏色,從琥珀色到墨綠,最後變成某種會發光的深紫,
"我覺得這個顏色很好看,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海洋裏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窗外,森林裏的夜梟停止了鳴叫。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巨大生物在樹冠層間移動時發出的、濕漉漉的摩擦聲。
*
"喂!"
一聲清亮的脆響驟然劃破酒館渾濁的空氣,像利刃劈開凝固的牛油。
霎時間,懸掛的銅鈴開始了搖晃,吟遊詩人的琴弦崩斷了一根,連壁爐裏靜止的火焰都開始了燃動。
所有生物——無論是正在拚酒的矮人、角落陰影裏舔爪子的貓形靈體,還是吧台邊交頭接耳的精靈遊俠——齊刷刷轉頭望向聲源處。
"我天,"南菘聲音極低的感歎,"白諦硬氣了。"
她尾音打著旋兒,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趣事。
布洛爾肩胛間的鎖鏈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他猛一扭頭,短發在空氣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正好看見樓尋像被抽了骨頭的傀儡般栽倒在橡木桌上。
盛著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被震得跳起來,在桌麵留下一圈濕漉漉的年輪。
而肇事者白諦正慢條斯理地活動著手腕。
少年纖長的五指剛剛完成一記漂亮的手刀,此刻正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敲擊人類後頸的微妙觸感。
他麵無表情地掃視剩下三人,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鴉羽狀的陰影,襯得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愈發深不見底。
"我大哥他發生了一點意外。"
白諦的聲音像剛從冰窖裏取出的金屬器皿,每個字都冒著森森寒氣。
他單手拎起樓尋的後衣領,像拖一袋穀物般將人高馬大的兄長往門口拽。
樓尋的靴尖在地板上劃出兩道歪歪扭扭的軌跡,活像醉漢留下的塗鴉。
酒館門楣上懸掛的風鈴被撞得搖晃起來。
白諦在跨出門檻前突然駐足,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外麵有人會等我們的。"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卻讓布洛爾頸後的汗毛集體起立——他分明看見少年說這句話時,嘴角勾起一個轉瞬即逝的、近乎溫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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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個人作為同伴,都明白這個時候他的心情絕對不太妙,還是警惕為上。
"咦?他弟弟性子還是蠻烈的嘛。"
芝麻丸支著下巴,指尖輕輕敲擊著木質桌麵,發出"嗒、嗒"的輕響。
他望著白諦拖著樓尋離去的背影,忽然低低地笑了兩聲,笑聲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幾分玩味和懷念。
那雙翠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透過眼前的場景,看到了什麽遙遠的往事。
"不用擔心了,幼崽。"他轉過頭,目光落在麻團身上時,瞬間柔和了下來。
酒館昏黃的燈光在他側臉投下斑駁的陰影,將他本就深邃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體。
他伸手揉了揉麻團的發頂,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
"以後我會在你身邊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指尖順著發絲滑下,最後停留在麻團的耳畔,輕輕捏了捏那柔軟的耳垂。
"但現在我還有一點東西沒有拿回來。"芝麻丸的語調忽然沉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放心,三日之內,我必回。"
酒館外,森林裏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彌漫到了門口。夜風裹挾著潮濕的草木氣息湧入,將他的衣角微微掀起。
"那我們到時候......學院再見。"
話音未落,他已經俯身向前,在麻團額間落下一個輕如蝶翼的吻。那觸感轉瞬即逝,卻帶著灼人的溫度。
下一秒——
"嘩啦——"
酒館外的森林裏,那些扭曲的樹影、漂浮的幽光、以及空氣中躁動的魔力波動,都在一瞬間轟然散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生生抹去。
連帶著芝麻丸的身影也開始變得透明,從指尖開始,一點點化作細碎的星光。
他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整個人卻已經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在麻團尚未回神之際,徹底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隻有額間殘留的溫度,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鬆木香氣,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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