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希聲他們幾個都隱隱約約猜到了點什麽，周斯越那段時間，幹什麽都很著急，和平時八風不動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們師兄弟幾個其實偷偷哭過好幾場。
    周斯越沒教過他們怎麽做法事，他不教這些，他一開始是沒想著讓這幾個小鬼頭做道士的。
    周斯越的後事還是衛岩出麵操辦的，又遵循他的遺囑把其他三個弟子打包去了雲州的青風觀，才帶衛希聲回家。
    這些陳年往事，衛希聲不曾忘記，但也不曾刻意記著。
    今日衛程忽然問她喜歡陳敘什麽，她明明可以說自己喜歡陳敘溫柔體貼，辦事靠譜的。
    但是她自己心裏知道，溫柔體貼這些，不是她喜歡陳敘的原因。
    她隻是，很久沒有見到這麽一個這樣的人，賽場上乾坤未定，就敢直言gyu能奪冠。
    衛希聲心裏承認自己是喜歡陳敘的臉，但是更多的，是陳敘不服輸不認命。
    她那首爭鳴寫的是每一個電競人，每一個追夢的人，每一個勇敢無畏的人。
    百家爭鳴，才是盛景。
    周斯越不該因為卓絕的天賦被排擠，也不該因為他太過驕傲就被打壓，傲骨是周斯越骨子裏就有的東西，他卻沒享受到本該他的榮光。
    他是武術天才，音樂天才，哪怕做道士，也是最出色那一個。
    周斯越和他師父的不和，在於“藏鋒”，周斯越這樣驕傲的人怎麽肯？於是師徒二人分道揚鑣，自此天各一方。
    可明明放狠話要做一番成績才回山門的人，卻因為他們幾個小蘿卜頭心甘情願被困在了宗越觀，一待就是二十幾年。
    ……
    所以衛希聲真的真的很喜歡許鶴元那個《道心》裏的角色，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就像周斯越這個人一樣。
    她想自己錄綜藝的時候喜歡跟著許鶴元，有很大一部分是角色濾鏡，她其實分得清楚角色和演員，可還是難免移情到了許鶴元身上。
    當角色和生活中的人重疊的時候，那些藝術美化過的劇本，就變得格外理想，現實也格外讓人痛惜。
    衛希聲送別了周斯越，然後由衷地希望，許鶴元能帶著角色的這份好運，過他想過的人生。
    星光璀璨，繁花似錦。
    與生俱來人中首，唯吾與天同齊壽。
    ……
    衛希聲給衛程的答案是，“或許我就是喜歡他打比賽的時候，那種一往無前吧！明知道大概率會輸，可還是盡力去爭取那一分贏的可能。”
    她早兩年就知道陳敘，那時候她沒太放在心上，因為陳敘那段時間確實是很耀眼。
    可是那天她在片場看到陳敘，見過他因為比賽失利卻依舊有一顆爭勝的心。她才恍然驚覺，一個天賦卓絕的人，走下坡路的時候，才更凸顯其心性。
    衛希聲就是欣賞這樣風摧雨折不改其誌，依舊鋒芒畢露的人，她父母兄長也都是這樣的人。
    藏鋒？露拙？衛希聲不想要，周斯越也不喜歡。她可以適當的藏鋒，但是鋒芒遲早是要閃耀的。
    “其實，我覺得，我和他……未必能一直走下去。”衛希聲也有點感覺的，周斯越當年的卦象是一方麵，另外就是確實不合適。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衛程，怕衛程覺得她薄情寡義，談戀愛就是為了分手。
    衛程摸摸她的頭發，還沒幹，“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好好談吧。就算是最後分開，哥哥也不希望你留有遺憾。”
    衛希聲把手機扔一邊，外賣到了，“哥，我明天想吃你做的雞翅包飯，還有瓦罐湯。”
    “我去拿外賣，明天給你做。”衛程從小父母不管，做飯也是不在話下。
    衛希聲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父母疼愛，舅舅舅媽都喜歡她，幾位哥哥對她都是關照有加，遇到這樣的家人，是她的幸運。
    至於她小叔？那是異類，自己孩子都不喜歡。衛岩這個做大哥的，都懶得搭理這個弟弟。
    “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衛希聲情緒價值給滿。
    “你對誰都這麽說吧？”雖然嘴上這麽說，可衛程還不是腳步都輕快了許多，還給盒飯整整齊齊碼好，打開蓋子，甚至還嫌棄一次性筷子有刺，去廚房拿了家裏的筷子。
    衛希聲覺得她哥也挺有意思的，這就是……傲嬌？
    “哥你跟我一起吃點唄，我點的兩人份。”衛希聲飯量大是有好處，至少家裏來人，她都可以說提前給人備了菜。
    衛程擺手，“我可不敢從你嘴裏奪食，你沒吃飽更麻煩。”
    這茬過不去了是吧？
    衛希聲小時候剛到家，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怕給家裏添麻煩，每頓飯就老老實實吃自己碗裏的，然後體檢就查出來營養不足。
    沒看衛家父母和衛程對她一日三餐特別上心？這都是有前車之鑒的。
    “我現在長大了。”衛希聲現在吃一人份其實也能吃個半飽，待會兒她吃點水果不就好了。
    衛程搖頭，但還是拿了碗陪著衛希聲吃了點，真的，他就嚐嚐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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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衛希聲之所以想選《春燕》，也是因為這首歌是她和母親一起創作出來的，母親對她有愧疚，她也希望母親可以放下過去。
    春燕這首歌就是寫了衛希聲當時的心聲。
    她就像燕子一樣回家，自然也是希望父母都能開心，不必再沉湎於過去的歉疚中，比起歉疚，她更希望的是父母真心的疼愛，不必小心翼翼。
    燕子歸時，春日正好。
    所以衛希聲這邊一開口，蘋果台確認了是“周音”之後，立刻就同意了換歌，明顯這首歌更適合過年，這是一首充滿希望的歌。
    不管你怎麽解讀，親情也好，愛情也好，都不影響這首歌表達出來的就是“春日盛景”。
    臘月十九，衛希聲就帶著馮姐和小孟去蘋果台提前錄製歌曲。
    小年夜晚會，肯定是要提前錄製好，到時候播放。現場觀眾，也是花錢請的。衛希聲覺得現場觀眾反應有時候比台上還精彩，沒想到也是有台本的。
    “周音？”工作人員是提前知道的，但是真的見到，還是覺得不太真實。他們節目明年也要開一檔演技競技類綜藝，擬邀名單裏就有衛希聲。
    衛希聲微笑點頭，然後就被帶著去見了節目策劃和導演，“先試唱一下，您狀態好的話，咱們就換衣服化妝彩排。”
    衛希聲點頭，“可以。”
    然後就被帶去了休息室，“還有其他老師在錄製，您先休息，待會兒會有人過來試音，化妝師待會兒也會過來上妝。”
    衛希聲沒想到，這後台還能遇到熟人——秦頌，然後衛希聲反應過來，秦頌本身就是男團出道的。
    “姐，你怎麽在這兒？”秦頌隻是演技不好，唱跳是還可以的，也有點小流量，一些綜藝還是很喜歡邀請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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