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偉領著蘇霧和袁黎走到模擬案發現場實訓樓前，腳步突然頓住。
    “現在還不能進去。”他抬手指了指門內，語氣帶著點歉意，“裏麵還在布置場景。按規定誰都不能進。”
    他像是怕沒解釋清楚，又補了句，“得等正式實訓開始才開放。”
    蘇霧順著他的目光往門裏瞥了眼，隻看見幾個穿著藍色工裝的人正搬著道具箱往裏走，便收回了視線。
    陸偉指了指斜對著的一棟場館，轉移了話題：“那邊是射擊與戰術館，先去那兒看看。”
    三人穿過種著矮鬆的綠化帶，走進場館時，一股淡淡的硝煙味混著消毒水的氣息撲麵而來。
    陸偉先帶他們走到左側區域，靶場的隔音門後傳來沉悶的槍響。
    “這裏是室內標準靶場。”陸偉指向排列整齊的射擊位，每個位置都配備著92式手槍，“看到那個環形靶了嗎？命中靶心會亮起紅燈。”
    “全程有教官盯著，攝像機會實時拍持槍姿勢和安全動作。”
    他說完，目光掃過牆上的攝像頭，“保險有沒有按對，甚至有沒有下意識碰槍口這種危險動作，一點錯都藏不住。”
    往前繞過一道隔斷，視野豁然開朗。陸偉指向右側區域：“這邊是戰術區。”
    眼前竟是片逼真的模擬街道。
    集裝箱和灰色隔板搭出交錯的小巷，便利店的玻璃門虛掩著，能看見裏麵貨架上擺著的“礦泉水”和“泡麵”。
    陸偉在前麵招呼她們：“這邊走，去電子取證實驗室看看。”
    實驗室裏亮著冷白的燈光，幾排專用電腦整齊地擺在操作台後。
    蘇霧走到一台電腦前坐下，伸手碰了碰特製的鼠標，觸感比普通鼠標更沉。
    “這裏的設備都是最新的，”陸偉在旁邊介紹，“能模擬各種加密文件的破解，還有數據恢複的實操訓練。”
    說完他的目光在蘇霧專注的側臉上停留片刻，“我看蘇警官對戰術區很感興趣？是第一次來這種綜合訓練基地嗎？”
    “大一的時候有聽說。“她的聲音裏帶著若有若無的遺憾，“可惜後麵有了其他安排調動，算是‘任務置換’了，就錯失了與同學們一起參加實訓的機會。”
    袁黎敏銳地察覺到蘇霧語氣中的細微波動，自然地接過話茬：“我學的犯罪心理學偏重理論分析，整天泡在案卷和數據堆裏。”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含著笑意，“像這種實戰訓練，還真是頭回體驗。”
    陸偉了然地點點頭，抬手往通道深處指了指：“那正好，接下來帶你們去個地方，未來七天，你們待得最久的地方。”
    他轉身在前頭帶路，三人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最終在基地主樓三層停下。
    眼前的房間門是厚重的防火材質，陸偉刷了卡，門“嘀”一聲彈開。
    “歡迎來到總控室。”陸偉側身讓兩人進來。
    整整一麵牆被巨大的監控屏占據，二十平方米的屏幕上分割著數十個實時畫麵。
    屏幕下方的滾動條裏，密密麻麻列著各區域的編號和考官姓名，後麵跟著空白的評分欄。
    “夠震撼吧？”陸偉的聲音裏帶著點自豪，“每個角落的畫麵都能調出來放大，考核時誰的動作不標準，哪組的戰術出了紕漏，這兒看得一清二楚。”
    陸偉又推開旁邊一扇門：“這是考官休息室，跟總控室連著，方便隨時溝通。”
    休息室裏擺著幾張沙發，牆上掛著塊巨大的白板，旁邊立著個深灰色的保密櫃，櫃門上還貼著“涉密文件”的標識。
    “白板可以用來臨時推演流程、記重點，”陸偉拍了拍保密櫃，“這裏麵鎖著備用的考核方案和應急預案，得雙人鑰匙才能打開。”
    陸偉靠在門框上，“現在先熟悉下環境，反正接下來幾天，這兒就是你們的‘主戰場’了。”
    蘇霧跟著陸偉在休息室轉了半圈，忽然想起什麽，抬頭問：“對了，宿舍區和食堂在哪兒？”
    陸偉聞言抬手指了指窗外：“宿舍區在基地東側，都是6到8人一間的標準宿舍，上下鋪，房間裏就放著桌椅和帶鎖的儲物櫃，簡單得很。”
    “食堂是自助餐，三餐都有供應。”他頓了頓，接著補充道，“對了，基地還配了醫療點，有法醫、急救醫生和警務心理醫生坐班，止血包、心髒除顫儀這些設備全都有按標準備著。”
    話說完，他看了眼腕表：“我這邊還有點事得處理，就不陪你們了，兩位警官自行參觀吧，有問題隨時找工作人員。”
    “好，辛苦了。”蘇霧點頭應了聲。
    休息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她走到落地窗旁的沙發坐下，透過玻璃能看到訓練場上整齊列隊的預備教官。
    上午看過的流程報告在腦海中閃過，她轉頭看向正在研究白板的袁黎：
    “考核結果要當場公布？連淘汰原因也要詳細說明？”
    袁黎聞言轉過身，後背輕靠在白板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能被各地推薦來的候選人，哪個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變得認真，“但選拔的目的不僅是挑人，更要讓他們看清自己的短板。”
    他走到蘇霧身邊坐下，“公開評分標準，允許提出異議，這才是公平選拔。如果有候選人對結果有疑問，隨時可以申請複核。”
    蘇霧的目光追隨著訓練場上整齊劃一的動作，輕歎道：“這次陣仗確實夠大。”
    “跟你們當年可不一樣。”袁黎突然笑了，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們那批是直接收到調令，說白了就是上頭一紙文件把人要過來。”
    他壓低聲音，“雖然也是從全國頂尖警員裏精挑細選，但整個過程低調得很。”
    “哦？”蘇霧斂下眼底的思索，“怎麽說？”
    “聽說當初籌備特案組的時候，好多地方都不當回事。”袁黎想起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好笑，“以為還是像以前那樣，就是配合著辦幾個案子，隨便報了幾個人過來湊數。”
    袁黎看著聽的一臉認真的蘇霧，笑著誇讚道：“結果你們一隊辦了那幾個大案後，名聲徹底打響了。”
    “這次報名的直接飆到上萬人，我們光初篩就篩了三輪，最後才留下這150個候選人。”說到這裏袁黎實實在在地歎了口氣。
    “袁黎哥，那這次白隊他們要辦的案子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