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浴室對峙
    沈硯站在浴室門口，手裏捏著林晚意遺落的手機。水蒸氣從半開的門縫裏溢出，帶著她慣用的玫瑰沐浴露的甜膩香氣。屏幕還亮著，是半小時前她與某位"王總"的聊天記錄。
    ＞ 王總：今晚老地方？
    ＞ 林晚意：嗯，記得帶那瓶紅酒~
    ＞ 王總：你老公不會發現？
    ＞ 林晚意：他？嗬，給他本破書就能乖一整天。
    沈硯盯著最後那句話，指節不自覺地收緊。手機殼邊緣硌得掌心生疼，他卻突然笑了。這個笑來得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林晚意裹著浴巾出來，發梢還在滴水。她伸手要拿手機，動作自然得像在索取一個早安吻。
    沈硯下意識抬高胳膊，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破書"？我上周剛修複的可是北宋刻本，《禮記》單疏本，現存不超過十冊。"
    "吃醋了？"她踮起腳來搶，浴巾隨著動作危險地滑落幾寸。沈硯別開臉，卻聽見她得逞的笑聲："裝什麽正人君子，你哪裏沒看過？"
    手機終於被她搶回去。林晚意隨手劃了幾下，漫不經心地說："王總就是上次拍賣會那個，你見過的。他手裏有套明宣德的青花瓷，我想借來研究研究。"
    "在床上研究？"沈硯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像是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林晚意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頓了頓，忽然轉身麵對他。水珠從她鎖骨滑落，在浴巾上洇出深色的痕跡。"沈硯，"她歪著頭，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生氣了？"
    "我恨你。"他說得很輕，卻字字清晰。
    【2】扭曲的親密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綻放出驚人的光彩。她猛地撲上來，濕漉漉的手臂纏住他的脖子："天呐！你終於說出來了！"
    沈硯被她撞得踉蹌兩步，後背重重磕在衣櫃門上。林晚意趁機奪回手機，順勢坐到他腿上，屏幕幾乎懟到他臉上："來，對著錄音再說一遍？我要設成鬧鈴——"
    "我恨你。"沈硯直視著她的眼睛重複道。
    "不夠狠。"她撇撇嘴，指甲輕輕刮過他的喉結，"試試"林晚意你這賤人"？或者"我要殺了你"？"
    沈硯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你真有病。"
    "哇，升級了！"林晚意歡呼一聲，抽出手來拍他的臉頰，"繼續保持！這個表情不錯，眼睛裏要噴火了。"
    她從他腿上跳下來，浴巾有意無意地散開一角，又慢條斯理地係好，哼著歌走向梳妝台。鏡子裏，沈硯的影子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淋濕的雕像。
    "對了，"她突然轉頭，口紅懸在半空，"恨我為什麽還站著？不該摔門出走嗎？電影裏都這麽演。"
    沈硯扯鬆領帶："外麵下雨。"
    "哦——"她拖長音調，轉身繼續描唇線，"原來我們沈大教授，連恨人都要挑黃道吉日。"
    【3】深夜的遊戲
    淩晨兩點，沈硯在書房假裝睡熟。林晚意赤腳溜進來的聲音很輕，但他太熟悉這種動靜——她總喜歡在深夜突襲，像隻巡視領地的貓。
    冰涼的腳趾蹭上他的小腿："別裝，我知道你醒著。"
    見他不應，她直接跨坐到他腰間。沈硯聞到她身上新換的香水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氣息——那絕對不是她平時用的牌子。
    "懲罰你說謊。"她擰開口紅，在他額頭畫了個鮮紅的叉。沈硯猛地睜眼，正對上她得逞的笑容。
    "你到底要什麽？"他聲音沙啞。
    林晚意的眼睛在台燈下亮得驚人："當然是要你恨我呀！"她俯下身，紅唇幾乎貼上他的鼻尖，"你越恨，越證明你在乎我——"
    沈硯突然翻身，天旋地轉間把她壓進沙發。林晚意短促地驚叫一聲，隨即興奮得瞳孔放大。但沈硯隻是冷笑："你錯了。"
    "我恨你，是因為你連"被恨"都這麽...廉價。"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窗外適時地炸響一道驚雷，照亮她瞬間扭曲又很快複原的表情。"這句好！"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大笑，"我要紋在枕頭上！"
    【4】早餐鬧劇
    第二天清晨，沈硯在廚房煎蛋。林晚意穿著真絲睡袍晃進來，從背後抱住他。
    "猜猜我昨晚夢見什麽？"她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夢見你掐著我脖子說恨我，然後..."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脊椎下滑。
    煎蛋發出刺啦一聲響。沈硯麵無表情地翻麵："王總的青花瓷研究得怎麽樣？"
    "一般般。"林晚意撇撇嘴，伸手去拿咖啡杯，"不過他床上功夫比你好。"她故意停頓，觀察他的反應，"開玩笑的，我十點就回來了。"
    沈硯把煎蛋盛進盤子："你的手機忘在客廳了。"
    "哦？"她挑眉，"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今早四點才到家。"他把盤子推過去，"咖啡裏加了安眠藥，好好睡一覺吧。"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盯著咖啡看了三秒，突然仰頭一飲而盡："真貼心。"然後當著他的麵，把手指伸進喉嚨，硬生生把咖啡嘔進了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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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喜嗎？"她抹著嘴角衝他笑，"我大學時是催吐高手。"
    【5】扭曲的紀念品
    沈硯下班回家時，發現玄關多了一對刺繡抱枕。一個繡著"我恨你"，另一個是"但你別想逃"。林晚意正在給它們拍照。
    "怎麽樣？"她得意地展示手機屏幕，"我發朋友圈了，大家都誇我們有情趣。"
    沈硯彎腰換鞋，發現連拖鞋都被換成了新款——左腳繡著"囚"，右腳繡著"徒"。
    "對了，"林晚意晃著手機，"我把你昨天那句話設成門鈴了。"她按下遙控，門外立刻傳來沈硯冰冷的聲音："我恨你。"
    "可愛吧？"她歪著頭，"物業來收水電費時表情精彩極了。"
    沈硯徑直走向書房，卻在桌上發現一個新相框。照片裏是昨天的他，被林晚意用口紅畫花臉的樣子。相框旁放著瓶安眠藥，瓶身上貼著手寫標簽："這次換真的，敢試試嗎？"
    【6】雨夜獨白
    深夜，沈硯站在陽台抽煙。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整個城市都泡在水汽裏。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林晚意端著兩杯紅酒走進來。
    "睡不著？"她把酒杯遞給他，"我也是。"
    沈硯沒接。林晚意也不惱，自顧自地靠在欄杆上："知道嗎？我最喜歡你恨我的樣子。"她抿了口酒，"比你說愛我的時候真實多了。"
    雨水打濕了她的睡裙，布料透明地貼在身上。沈硯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天。那時的林晚意舉著傘向他跑來，裙擺濺上泥點也渾然不覺。
    "沈硯，"現在的林晚意湊近他，酒氣混著香水味撲麵而來，"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她拿出手機，"我數到三，你再說一次恨我，我就刪掉一個情人的聯係方式。"
    "一..."
    沈硯轉身要走。
    "二..."
    她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
    沈硯掰開她的手指："我恨你。"
    林晚意大笑起來，手指在屏幕上輕點："騙你的，我根本沒打算刪。"她把手機扔到沙發上，"不過你剛才的表情，值得我珍藏一輩子。"
    【7】最後的日記
    淩晨三點，確認林晚意終於睡著後，沈硯翻開藏在書櫃深處的日記本。最近幾頁密密麻麻寫滿了"恨"字，力透紙背。他翻到最後一頁，指尖突然觸到異物——是張泛黃的書簽，上麵是林晚意多年前稚嫩的筆跡："給最愛的沈教授"。
    窗外，雨聲漸歇。沈硯盯著書簽看了很久，最後輕輕把它夾回原處。合上日記時，一張紙條飄落出來，上麵是林晚意今天的字跡："恨也是愛的一種，對吧？"
    主臥傳來輕微的響動。沈硯迅速關燈躺下，假裝熟睡。幾分鍾後，房門被輕輕推開，有人在他床邊站了很久，最後放下一杯溫牛奶。
    關門聲響起後，沈硯睜開眼，發現牛奶杯下壓著張新紙條："安眠藥換成維生素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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