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棺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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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十八分,林晚意突然從夢中驚醒。她盯著天花板看了三秒,突然笑出聲來。
"今天要給你辦葬禮呢,親愛的。"她對著空蕩蕩的床側說,聲音甜得能滲出蜜來。
赤腳踩在意大利進口的羊絨地毯上,她慢悠悠地晃到衣帽間。三百平的衣帽間裏,她徑直走向最裏麵那個很少打開的櫃子——裏麵全是沈硯的衣服。
"這件怎麽樣?"她拎起一件深灰色西裝,對著空氣比劃,"你穿這個特別好看,記得嗎?就是我們結婚三周年那天......"她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幾道白痕,"哦對了,那天你借口開會,其實是和那個陶瓷館的小助理吃飯去了。"
最終她選了套純黑西裝,又配了條暗紋領帶。抱著衣服下樓時,管家老陳正在指揮工人搬棺材。
"小心點!"林晚意突然厲聲喝道,"這可是上等的金絲楠木,比你命都值錢。"工人嚇得一哆嗦,差點脫手。
她親自把西裝鋪進棺材裏,又往領口噴了點沈硯常用的古龍水。動作輕柔得像在給情人更衣。
"小姐,要放遺像嗎?"老陳小心翼翼地問。
林晚意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用我們去年在馬爾代夫那張吧,就是他被水母蜇了腫成豬頭的那張。"她咯咯笑起來,"多生動啊。"
葬禮定在沈硯任教的大學禮堂。這是林晚意特意要求的——"讓他那些小迷妹們好好看看",她當時是這麽說的。
禮堂門口,林晚意遇到了沈硯的得意門生周揚。年輕人紅著眼眶,手裏攥著本皺巴巴的筆記本。
"林、林教授......"周揚聲音哽咽,"這是沈老師上次幫我修改的論文......"
林晚意微笑著接過,隨手翻了兩頁。"字真醜。"她點評道,然後在周揚震驚的目光中,把論文撕成兩半,扔進了棺材。
"讓他到了那邊繼續改吧。"她說。
十點整,葬禮正式開始。禮堂裏坐滿了人,過道上還站著不少。林晚意數了數,光是年輕漂亮的女學生就有十七個。她眯起眼睛,把每個人的臉都記在心裏。
牧師開始念悼詞時,林晚意突然舉手:"我能說兩句嗎?"
她走上台,黑色喪服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麵紗下的紅唇若隱若現。
"沈硯這個人啊......"她輕笑一聲,"特別討厭人多的地方。每次參加宴會都要躲去陽台抽煙。"她頓了頓,"所以今天來了這麽多人,他一定氣死了。"
台下傳來幾聲尷尬的咳嗽。
"他還有很多怪癖。"林晚意繼續道,語氣親昵得像在說情話,"喝咖啡必須用那個醜得要死的馬克杯,睡覺一定要開窗,書桌永遠亂七八糟......"她的聲音突然冷下來,"哦對了,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手機。"
禮堂後排有個女生突然站起來往外走。林晚意記下她的樣子——化學係的,上學期選修了沈硯的《東方陶瓷史》。
悼詞結束後是瞻仰遺容環節。當工作人員打開空蕩蕩的棺材時,現場一片嘩然。
"這是怎麽回事?!"林晚意突然尖叫起來,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後。她撲到棺材邊,手指死死摳住棺木:"我丈夫呢?!你們把我丈夫弄到哪裏去了?!"
殯儀館的人嚇得直冒冷汗:"林、林女士,我們確實沒收到......"
"閉嘴!"她厲聲打斷,轉身對賓客們露出淒美的微笑,"抱歉,看來有人不想讓沈硯安息。"
午宴設在大學旁邊最貴的酒店。林晚意特意點了沈硯最討厭的鵝肝和鬆露——"他總說這些華而不實",她向同桌的校領導們解釋,然後優雅地吃完了雙人份。
"林教授節哀。"文學院院長握著她的手不放。
"我很好。"她抽回手,笑容無懈可擊,"就是有點遺憾,沒能讓他看到我穿這件裙子。"她轉了圈,"dior最新款,他要是知道價格,肯定又要嘮叨一晚上。"
下午三點,賓客們終於散去。林晚意讓司機繞道去了城郊的河邊——那是發現沈硯"遺物"的地方。
她站在岸邊,看著渾濁的河水。"你說,"她問身後的保鏢,"他會不會突然從水裏冒出來,像那些爛俗愛情片一樣?"
保鏢不敢接話。
回到別墅時已是黃昏。林晚意讓人把棺材擺在客廳正中央,然後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沈硯收藏的那瓶1945年的麥卡倫,他平時碰都不舍得碰。
"敬你。"她舉杯對著棺材,一飲而盡。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私家偵探。
"林小姐,我們在城南汽車站發現......"
"不用找了。"她打斷道,手指輕輕劃過棺木,"貓捉老鼠的遊戲,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掛斷電話,林晚意打開音響,放起沈硯最討厭的死亡金屬。隨著震耳欲聾的吉他soo,她開始繞著棺材跳舞,裙擺飛揚。
跳著跳著,她突然停下,從手包裏掏出個小盒子扔進棺材——是沈硯最珍視的那枚古錢幣,他研究了十年的"至正通寶"。
"帶著你的寶貝一起下地獄吧。"她輕聲說。
樓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林晚意微笑起來,她知道那是閣樓的老鼠夾又逮到了什麽。
就像她說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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