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災難的源頭】
    花店的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蘇婷像陣旋風般衝進來，手裏揮舞著兩個熒光粉的塑料袋，臉上掛著獵人捕獲獵物般的得意笑容。
    "重大新聞！本世紀最偉大的購物成果！"她"啪"地把袋子拍在櫃台上，震得旁邊插著玫瑰的花瓶晃了三晃。
    正在整理賬本的蘇晴抬起頭，一縷碎發從耳後滑落。她瞥了眼妹妹手中那團刺眼的粉色，鋼筆在指尖轉了個圈："又買什麽沒用的東西了？"
    "怎麽能說沒用！"蘇婷從袋子裏拽出兩件t恤，像展示戰利品一樣抖開，"情侶爆款！限量發售！最後兩件！"
    沈藝正蹲在角落給一盆半死不活的綠蘿做最後的搶救，聞言剪刀"哢嚓"一聲剪斷了整根主莖。他緩緩轉頭，目光落在那兩件熒光粉的t恤上——
    一件印著"我是他的"，另一件印著"我是她的"，字體是那種圓滾滾的卡通體，周圍還飄著一圈愛心泡泡，像是被粉色油漆潑過的。
    "這......"沈藝斟酌著用詞，"是給門口那隻流浪貓穿的嗎？"
    "貓你個頭啊！"蘇婷把"我是他的"那件甩到他臉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官方認證的男朋友了！全網公示的那種！"
    t恤落在沈藝懷裏，散發出一股廉價的化纖味道。他拎起衣領，布料在陽光下透出詭異的熒光感，像是被霓虹燈醃入味的抹布。
    "我建議，"他誠懇地說，"你退貨。"
    "退個屁！我搶的斷碼特價！"蘇婷已經麻利地套上她那件，衣擺短得露出半截腰線，"59一件，兩件99，還送情侶手鏈！"她從袋子裏倒出兩條塑料感十足的鏈子，"看！上麵還刻著"一生一世"呢！"
    沈藝看向櫃台後的蘇晴，眼神裏寫滿求救。蘇晴低頭繼續記賬，鋼筆尖卻"啪"地戳破了紙張。
    "姐！你看他那個嫌棄樣！"蘇婷拽著沈藝的胳膊往洗手間拖，"又不是讓你裸奔！趕緊換上！待會兒我還要直播呢！"
    沈藝歎了口氣，認命地抓起t恤。在關門前，他最後看了眼蘇晴，後者正盯著賬本上那個被鋼筆戳破的洞發呆。
    【2. 災難進行時】
    洗手間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布料繃緊的"吱呀"聲，最後是一聲清脆的"刺啦"——
    蘇婷踹開門時，眼前的場景讓她直接笑到打鳴。
    沈藝站在鏡子前，那件熒光粉的t恤像是第二層皮膚般緊緊裹在他身上。袖子勒出肱二頭肌的清晰輪廓，領口卡在喉結下方，胸前的"我是他的"幾個字被撐得變了形。最絕的是後背——"的"字因為布料繃得太緊，從中間裂成兩半，變成了"我是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婷扶著門框直不起腰，"這什麽行為藝術！你買的是童裝嗎？"
    "是你搶的斷碼特價。"沈藝試圖深呼吸，胸前的紐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一顆紐扣突然崩飛，"啪"地擊中蘇晴放在洗手台上的發夾。
    蘇晴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目光從沈藝繃緊的胸口移到妹妹燦爛的笑臉，又移回自己被打落的發夾："......尺寸不合，就別勉強了。"
    "誰說不合！"蘇婷跳過去給沈藝整理衣領，手指蹭過他突出的鎖骨，"多性感！是吧姐？"
    蘇晴的鋼筆在"本月虧損"欄劃出長長一道墨跡。
    【3. 災難升級】
    門鈴就在這時響了。
    一位西裝革履的客戶推門而入，手裏拿著預定花束的收據。他的目光在沈藝身上凝固，嘴角抽搐了一下："呃，你們花店......還提供特殊服務？"
    "這是情侶裝！"蘇婷一把摟住沈藝的胳膊，後者被迫彎腰——腋下的線頭發出"噗嗤"一聲悲鳴，徹底裂開。
    客戶後退半步，幹笑兩聲："情、情趣......挺別致啊。"
    沈藝麵無表情地扯下t恤又一顆紐扣壯烈犧牲），露出裏麵的白背心，上麵居然還印著花店ogo——"晴婷花坊，百年好合"。
    蘇晴突然嗆到似的咳嗽起來。
    "算了算了，不穿也行！"蘇婷撇著嘴，突然眼睛一亮，"哎！要不你穿我姐那件？"
    蘇晴猛地合上賬本："我哪件？"
    "就上次進貨送的那件文化衫啊！"花間一壺酒"那個！"蘇婷風風火火地翻找起來，"你倆都走性冷淡風，絕配！"
    她從儲物櫃裏扯出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上麵用黑色毛筆字題著"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字跡清瘦有力。
    沈藝接過衣服，指尖不經意擦過蘇晴的手背。她像是被燙到般迅速抽回手，卻碰倒了旁邊的水杯，茶水潑濕了自己的襯衫前襟。
    "姐你慌啥？"蘇婷歪著頭。
    "熱。"蘇晴抓起抹布猛擦櫃台，沈藝卻遞來他的外套："穿上吧。"
    那是一件藏青色的舊外套，袖口磨得發白，領口有淡淡的沉香味。蘇晴僵在原地，蘇婷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射。
    "哇哦——"她拖長音調，"你倆......"
    "直播要遲到了。"沈藝抓起那件殘破的熒光粉t恤往外走，"我穿這個。"
    【4. 災難的最終形態】
    最終的解決方案是：沈藝把那件撕裂的情侶t恤係在腰間當圍裙，勉強遮住破洞的背心。蘇婷架好手機開始直播，一邊憋笑一邊介紹："家人們看！我們店"鎮店之寶"的最新穿搭——後現代主義農耕風！"
    彈幕瞬間爆炸：
    【笑死，帥哥臉上一股生無可戀】
    【衣服：我裂開了】
    【老板娘指蘇晴）在後麵眼神能殺人】
    【這穿搭，刑啊】
    蘇晴站在鏡頭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沈藝外套的第二顆紐扣——那裏缺了一根線頭，像是被人反複撫摸過。
    而沈藝在鏡頭前整理花束時，那件係在腰間的t恤隨風飄動，裂開的"?"字若隱若現，像是一個無人解讀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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