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藝，你過來看這個。"蘇晴把賬本攤在櫃台上，手指點著某個數字，"對麵那家"楚楚咖啡"的營業額，簡直離譜。"
    沈藝正修剪著一支玫瑰的刺，頭也不抬："嗯，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咖啡裏摻了"楚楚可憐"特效藥，喝了就會變得和她一樣會演戲。"
    "我是認真的！"蘇晴把賬本翻得嘩嘩響，"她一杯拿鐵賣88塊，還天天爆滿，這不科學！"
    "科學？"沈藝終於抬起頭，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她連"失憶未婚妻"這種人設都能編得出來，你覺得她還在乎經濟學？"
    蘇晴剛要反駁，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尖叫聲刺破黃昏的寧靜："著火了！咖啡館著火了！"
    兩人同時衝向門口。街對麵，濃煙正從"楚楚咖啡"的門窗縫隙裏滾滾而出，火舌舔舐著招牌上那個精心設計的"楚"字。消防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人群像受驚的魚群一樣四散開來。
    "我的店......我的心血......"一個熟悉的聲音顫抖著傳來。林楚楚——或者說林晚意——正站在馬路對麵，捂著胸口，淚眼朦朧。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天啊，她好可憐！"一個圍觀的大媽抹著眼淚說。
    "這麽善良的姑娘，命運怎麽這樣對她？"另一個大叔附和道。
    沈藝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表演："嗯，命運確實挺殘忍的——居然沒讓她順便把演技班學費也燒掉。"
    蘇晴拽了拽沈藝的袖子："別這樣，大家都在看......"
    "放心，"沈藝聳聳肩，"她現在的"脆弱美人"人設穩如泰山，沒人會懷疑是她自己點的火。"
    這時，一個舉著手機直播的記者擠到林楚楚麵前："林小姐，您現在心情如何？能跟我們說說嗎？"
    鏡頭前的林楚楚含淚微笑，聲音輕柔得像是隨時會斷掉："雖然很痛心......但我相信，這是上天給我的考驗。"她低頭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這個動作設計得恰到好處。
    手機屏幕上，彈幕瘋狂刷屏：
    「嗚嗚嗚姐姐好堅強！」
    「這種女人誰不愛？沈藝瞎了嗎？」
    「咖啡館燒了還能重建，姐姐別哭！」
    沈藝湊到蘇晴耳邊："你看，她連火災都能營銷成"勵誌劇"。"
    蘇晴扶額："我現在信了，她確實是你前妻——這操作太"林晚意"了。"
    消防員終於控製住了火勢。林楚楚"踉踉蹌蹌"地走向廢墟，在經過一塊焦黑的木板時，她"不小心"踩空，整個人朝著沈藝的方向倒去。
    "沈藝......我頭好暈......"她虛弱地伸出手。
    沈藝敏捷地側身避開："建議你暈在消防員哥哥懷裏，他們受過專業急救訓練。"
    林楚楚撲了個空，差點一頭栽進灰堆裏，勉強扶住牆壁才穩住身形。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換上了幽怨的表情："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不，"沈藝誠懇地說，"我隻是討厭"巧合"——比如你的店剛著火，保險單就批下來了。"
    蘇晴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夜幕降臨，花店二樓。沈藝站在窗前，盯著對麵燒得焦黑的咖啡館招牌。蘇晴遞給他一杯熱牛奶："你覺得......真是她放的火？"
    沈藝接過牛奶喝了一口："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話沒說完，突然眯起眼睛。窗外，林楚楚的身影幽靈般閃過，手裏還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封麵上赫然寫著《楚楚咖啡涅盤重生企劃書》。
    "明天她就會宣布"涅盤重生"，然後開始眾籌賣慘。"沈藝歎了口氣。
    蘇晴搖頭苦笑："你前妻......真是個商業奇才。"
    "敬林總——"沈藝舉起牛奶杯，"縱火犯界最會賺錢的，總裁界最會放火的。"
    兩人碰杯時，窗外隱約傳來林楚楚哼歌的聲音。仔細一聽，居然是《愛情買賣》的reix版，歌詞被她改成了"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賣，除非你先把保險買......"
    第二天一早，預言成真。嶄新的眾籌海報貼滿了整條街：《浴火重生！楚楚咖啡需要你的愛心支持》。海報上的林楚楚眼含淚光，背景是燒焦的咖啡館，配文寫著："每一份支持都是希望的火焰"。
    "我就知道。"沈藝撕下一張海報，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蘇晴正在整理花束，聞言抬頭："更精彩的在後麵——你看這個。"她遞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林楚楚剛發的朋友圈：一張病床照片，配文"火災吸入濃煙住院，但為了大家的期待，我會堅強"。
    "她住院了？"沈藝挑眉，"昨晚在廢墟邊哼歌的不是她？"
    "當然不是，"蘇晴劃到下一張照片，"這是她的小號發的。"照片裏，林楚楚正在某個高檔餐廳切牛排，笑容燦爛。
    沈藝正要說話，店門被推開。一個快遞員捧著巨大花束走進來："沈藝先生的加急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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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藝皺眉接過，花束裏插著一張卡片：「親愛的，火災讓我明白生命短暫，我們不該浪費時間。等你來看我。——你的楚楚」
    "她是不是對"生命短暫"有什麽誤解？"沈藝把卡片遞給蘇晴，"按照這個邏輯，王八應該是最懂得珍惜時間的生物。"
    蘇晴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你要去"探望"她嗎？"
    "當然要去。"沈藝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畢竟，禮尚往來。"
    當天下午，沈藝拎著一個果籃出現在醫院。推開vip病房門時，林楚楚正靠在床頭，臉上化著精致的"病弱妝"，見到他立刻眼睛一亮："你來了......"
    "聽說你住院了，來看看。"沈藝把果籃放在床頭，"這是特別為你準備的。"
    林楚楚感動地打開果籃，然後僵住了——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個打火機。
    "你......"她的笑容有點掛不住。
    "哦，拿錯了。"沈藝麵不改色，"這本來是準備送給消防隊的謝禮。"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這才是給你的。"
    林楚楚半信半疑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塊焦黑的木頭，上麵貼著小標簽：「楚楚咖啡招牌殘骸，限量珍藏版」。
    她的表情精彩極了，像是同時想哭、想笑又想殺人。最後，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你......真幽默。"
    "比不上你。"沈藝彬彬有禮地說，"畢竟不是誰都能把縱火案變成勵誌片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打開。蘇晴探頭進來："抱歉打擾，但——"她晃了晃手機，"消防局剛發布調查報告，說火災原因是電路老化。"
    林楚楚立刻露出"我早就說過"的表情。
    "不過——"蘇晴補充道，"調查員在電路總閘上發現了指紋，正在比對數據庫。"
    林楚楚的笑容凝固了。
    沈藝站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走到門口時，他回頭補充道："對了，果籃裏有個打火機是特別款，按下開關會播放《紅火火的日子》——祝你早日康複。"
    病房門關上後，裏麵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枕頭狠狠砸在了牆上。
    回花店的路上，蘇晴忍不住問："電路總閘上真有指紋？"
    "誰知道呢。"沈藝聳聳肩，"但嚇唬嚇唬她總是好的。"
    "那個會唱歌的打火機......"
    "哦，那個是真的。"沈藝笑了，"我特意找朋友改裝的，音量調到最大，關都關不掉。"
    蘇晴想象著vip病房裏循環播放《紅火火的日子》的場景，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而街對麵，焦黑的咖啡館招牌在風中輕輕搖晃，像是個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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