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衝進花店的時候，手裏揮舞的報紙差點打翻沈藝剛泡好的咖啡。
    "姐夫！你上星座版了！"她啪地把報紙拍在桌上，吐司渣從嘴角噴出來，"金牛座今日最佳配對——雙子座！商業合作火花四濺！"
    沈藝低頭看著咖啡漬在財經版ceo臉上暈開，慢悠悠地說："周瑩是白羊座。"
    "更糟！"蘇婷嘩啦啦翻到下一頁，"白羊和金牛配對指數兩顆星，備注寫著"遲早互相謀殺"！"她突然倒吸一口氣，"等等，這下麵還有小字——"尤其當第三方雙子座介入時，凶案現場將出現浪漫元素"......這什麽鬼描述？"
    蘇晴從二樓探出半個身子，頭發還亂蓬蓬的："讓我看看作者是誰。"她眯著眼睛念出那個筆名，""林半仙"？頭像還是個戴墨鏡的剪影......"
    三人沉默了兩秒。
    "林晚亭！！"
    沈藝用食指把濕漉漉的報紙推開："她什麽時候混進報社了？"
    "上周。"蘇婷已經掏出手機搜索，"《金融日報》新聘星座專欄作者，特長是"用星象預測股價走勢"......配圖是她拿著塔羅牌在交易所門口擺拍。"她放大照片，"你們看！她背後那個電子屏正好顯示金牛座符號！"
    蘇晴走下樓梯，順手把睡衣塞進櫃台底下："我記得她說過最討厭迷信活動。"
    "這不是迷信，"沈藝用紙巾擦拭咖啡杯，"這是戰略性造謠。"
    周瑩把報紙折成紙飛機射過來時，沈藝正在商會休息室修改合同。紙飛機精準紮進他的美式咖啡裏，星座版塊立刻開始褪色。
    "看來我們注定要擦出火花了，沈總。"周瑩晃著手機，"林攝影師剛給我發了張照片——你昨天幫我撿文件的瞬間。"
    照片裏沈藝彎腰的姿勢被拍得像在求婚，陽光透過窗戶給他鍍了層柔光，連他手上那道被紙劃傷的小口子都顯得格外浪漫。配文是：【金牛與白羊的浪漫引力凶案發生前24小時）】
    沈藝的鋼筆尖哢嚓一聲斷了。
    "有意思，"他用斷筆把紙飛機撈出來，"我撿的是你故意灑落的文件，你穿的是提前打聽到我喜歡的顏色，現在又拿著林晚亭拍的照片——你們雙子座都這麽喜歡三人遊戲嗎？"
    周瑩的笑容僵在臉上："......我是白羊座。"
    "林晚亭的專欄說你下周才會變成白羊。"沈藝翻開報紙另一版，"這期特別說明，由於水星逆行，所有白羊座暫時劃歸雙子座管轄。"
    林晚亭在咖啡館寫明日星座運勢時，沈藝的影子落在她鍵盤上。她頭也不抬："坐，你的拿鐵加了三份糖。"
    "你什麽時候開始相信水星逆行了？"沈藝沒碰那杯咖啡。
    "從發現星座比財經分析更有說服力開始。"林晚亭轉過筆記本屏幕，"看，明天的頭條——《金牛座財務決策受情感影響嚴重》，配圖是你盯著婚戒發呆的側臉。"
    照片裏沈藝的眼神確實很憂鬱，如果忽略背景裏蘇晴正舉著掃把假裝刺殺他的話。
    "這是上周二拍的，"沈藝指出，"當時我在看戒指上的劃痕。"
    "星座學解讀為婚姻焦慮。"林晚亭敲了下回車鍵，"順便，讀者來信提問：當金牛座婚戒遺失時，是否預示著什麽？"
    沈藝下意識摸了下左手無名指："我什麽時候丟過戒指？"
    "明天。"林晚亭的相機閃光燈亮起，"這張叫《心虛的金牛座》，表情管理零分。"
    蘇晴的反擊來得又快又狠。當天下午，她甩在櫃台上的《十二星座與花藝風格匹配度》研究報告足足有二十頁厚。
    "雙子座最適合蒲公英，"她指著圖表解說，"風一吹就散，還到處沾人衣服。"
    蘇婷翻到最後一頁驚呼："姐！你給金牛和巨蟹打了五顆星！還備注"攜手到老，氣死雙子"！"她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巨蟹座是誰？"
    蘇晴眨眨眼："我啊。"
    沈藝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你生日不是三月嗎？"
    "從今天開始改了。"蘇晴把報告塞進信封，"你們說我是寄給《華爾街日報》好，還是直接投稿星座協會？"
    信封正麵用熒光筆寫著：【特別附錄：雙子座企業家破產率統計表附林晚亭攝影工作室財務報表截圖）】
    報社主編打電話來時，林晚亭正在給照片分類。她歪頭夾著手機："說。"
    "林小姐，有位蘇女士投稿說雙子座破產率高達73......"主編擦汗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她還附了稅務局數據支持......"
    林晚亭的修圖筆哢嚓折斷："告訴她明日特刊改版。"
    "內容呢？"
    "《星座與婚姻法》。"她撕掉沈藝最醜的一張照片，"重點刊登：金牛座離婚需賠償巨蟹座精神損失費，數據來源寫......"她瞥見桌上蘇晴的研究報告，"寫"國際星座協會權威發布"。"
    掛掉電話，她給周瑩發了條消息：【緊急通知：你被開除白羊座籍貫了】
    當晚的財經快訊推送讓沈藝差點摔了手機：《震驚！星座學家預言金牛座婚姻危機》。配圖是他早晨看過的報紙，星座欄被紅圈重點標注，旁邊p了張他和周瑩的合成照。
    蘇晴在身後幽幽道："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麽嗎？"
    "什麽？"
    "這條新聞的轉載量......"她亮出手機屏幕，"是你上次並購案報道的三倍。"
    樓下風鈴突然響起，林晚亭的聲音伴著夜風飄上來："需要專欄聯合署名嗎？稿費你六我四！"
    沈藝鎖上窗戶的瞬間，聽見蘇晴在給出版社打電話："對，《如何用星座搞垮一家上市公司》......作者署名？就寫"巨蟹座複仇者"。"
    窗外，林晚亭的閃光燈再次亮起。明天的頭條已經有了：【金牛座今夜無眠巨蟹座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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