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公寓時，沈藝正盯著咖啡杯裏自己的倒影發呆。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他差點把昂貴的藍山咖啡潑在那套價值六位數的定製西裝上。
    "《新銳企業家沈藝與金融千金共度良宵，婚姻亮起___》"他念出聲來，眉毛幾乎要飛進發際線裏，"這算什麽？填空遊戲還是行為藝術？"
    他戳了戳那個刺眼的空格，仿佛這樣就能戳出個標點符號來。手機相冊裏還存著昨晚酒會的正經合影，怎麽到記者手裏就變成了他和羅茜茜在酒店門口"深情對望"的曖昧鏡頭——實際上當時他隻是在找代駕。
    "紅燈？黃燈？還是他媽的霓虹燈？"沈藝對著空氣發問，順手把咖啡杯放在最新一期的《商業周刊》上，正好蓋住自己被評為"年度最具潛力企業家"的封麵照片。
    與此同時，晴藝花店裏的蘇婷正用平板電腦敲打著收銀台："姐！快看這個驚天大八卦！"她像個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隻不過新大陸是她姐夫的緋聞，""共度良宵"後麵居然空了一格！這小編是忘記帶腦子出門還是鍵盤壞了？"
    蘇晴手裏的剪刀正精準地削掉一支玫瑰多餘的刺，頭也不抬地回道："可能是被你家沈總的魅力震掉了一個字。"
    "什麽叫"我家"沈總！"蘇婷差點跳起來，"再說了，這照片明顯是借位拍的！你看這個角度，這個光影..."她突然噤聲，因為發現姐姐修剪的花枝已經比平時短了足足兩厘米。
    風鈴清脆的響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林晚亭今天難得沒帶她那台昂貴的徠卡相機，取而代之的是卷成筒狀的財經日報。她像揮舞指揮棒一樣在空中劃了個圈："早安我的朋友們，今天的頭條看了嗎？"她故意用報紙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我猜缺的字是"綠燈"。"
    "你瞎啊？"蘇婷立刻反擊，"這明顯是..."
    "明顯是場精心策劃的商業陷阱。"林晚亭把報紙在櫃台攤開，手指精準地點在照片中羅茜茜的項鏈上，"注意這個藍寶石吊墜，和沈藝上周在拍賣會上買的那顆幾乎一模一樣。"她轉向蘇晴，歪頭的角度恰到好處，"有趣的是，這位羅小姐的父親恰好是沈藝下一個並購案的評審委員。"
    蘇晴終於放下剪刀，拿起抹布慢條斯理地擦手："所以你的結論是？"
    "結論是..."林晚亭從她的名牌包裏抽出一張照片，動作優雅得像在變魔術，"真正的頭條在這裏。"
    照片上清晰可見羅茜茜和某報社主編在咖啡廳交換信封的畫麵，時間顯示是昨天下午三點十七分。
    蘇婷倒吸一口涼氣："你居然跟蹤他們？"
    "親愛的，我是在拍咖啡館門口的流浪貓。"林晚亭無辜地眨眨眼，"順便說，沈藝讓我轉告你..."
    "他今天要來拿換洗衣物，我知道。"蘇晴打斷她，彎腰從櫃台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袋，"內衣襪子分裝好了，襯衫送去幹洗了明天才能拿。"
    林晚亭挑起精心修飾的眉毛："你們分居三個月，你還記得他穿什麽尺碼的內褲？"
    "因為是我買的。"蘇晴平靜地回答，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圍裙上的一處汙漬，"就像他記得我對百合花粉過敏，但上個月還是投資了亞洲最大的花卉期貨市場。"
    金融大廈三十五層的會議室裏，沈藝把那份報紙摔在光可鑒人的會議桌上時，羅茜茜正對著化妝鏡補口紅。
    "解釋一下？"沈藝的聲音比中央空調的冷風還低幾度。
    羅茜茜"啪"地合上口紅蓋子，露出一個精心練習過的微笑："沈總這麽大火氣？標題又沒寫"開房"。"
    "因為你們不敢。"沈藝解鎖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把照片拍曖昧點，標題留白讓網友腦補..."——正是羅茜茜甜得發膩的聲音。
    會議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羅茜茜的表情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精心打理的卷發都似乎僵在了半空。
    "我爸說你是年輕一輩裏最有商業頭腦的，"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手指不自覺地絞著那條"碰巧"和沈藝同款的絲巾，"沒想到偵探技能也點滿了。"她突然湊近，香水味撲麵而來，"其實我更想知道，你太太看到照片時..."
    "她誇了構圖。"沈藝麵不改色，"順便問你的藍寶石是不是仿品，真品應該更透。"
    羅茜茜的臉色頓時比她的粉底還要白："你怎麽..."
    "因為真貨在我保險箱裏。"沈藝站起身整理西裝袖口，這個動作讓他腕上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了一下，"回去告訴令尊，城東那個並購案我退出了。"他走到門口又轉身，從胸袋抽出鋼筆，在報紙上龍飛鳳舞地補了幾筆，"對了，你們報紙少印的那個字..."
    當沈藝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羅茜茜才低頭看向那份報紙——原本的"婚姻亮起___"後麵，現在多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屁"字，墨跡還沒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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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花店後巷的陽光被高牆切割成幾何圖形。林晚亭靠在爬滿常春藤的磚牆上，手裏翻動著那份被沈藝"潤色"過的報紙。
    "真粗魯。"她評價道，指甲上的藍色指甲油在陽光下像一小片海洋。
    "近墨者黑。"沈藝扯鬆領帶，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年輕了至少五歲，"下一步？"
    "下一步？"林晚亭用報紙輕拍他的胸口，力道剛好不會弄皺高級麵料，"你老婆連你內褲牌子都記得，你卻在這兒問我下一步？"她突然壓低聲音，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淡淡的顯影液氣息，"羅家父女隻是棋子，真正想搞你的是..."
    "周會長。"沈藝接過話茬，手指無意識地轉動婚戒，"從他夫人"不小心"把胸針落在我外套口袋裏那天就開始布局了。"
    林晚亭吹了個口哨，聲音在狹窄的後巷裏格外清脆："聰明的小公牛。"她突然用報紙擋住巷口的監控探頭，動作流暢得像排練過無數遍，同時將一個u盤滑進沈藝的口袋，"裏麵有周氏集團過去三年財務造假的完整證據鏈，足夠你..."
    "我不需要。"沈藝把u盤塞回她手裏，觸碰到她指尖時感覺到一陣涼意，"幫我訂張去雲南的機票，明天最早的航班。"
    "雲南？"林晚亭的眉毛幾乎要飛進太陽穴裏，"現在？在你即將..."
    "蘇晴一直想去看高山杜鵑。"沈藝轉身走向花店後門，陽光在他肩膀上跳躍，"這次我自己去問她。"
    林晚亭愣了兩秒鍾，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驚飛了牆頭的麻雀："太精彩了！頭條應該寫《商業奇才為愛棄局》！"她舉起並不存在的相機，做了個抓拍的動作，"可惜還是缺個字..."
    "不缺。"沈藝頭也不回地揮手，婚戒在陽光下閃了一下，"是"為愛棄局，心甘情願"。"
    花店前門的風鈴又響了起來，蘇婷的聲音隱約傳來："姐！沈總上熱搜了！他居然在報紙上寫..."
    後巷裏，林晚亭摩挲著那個被退回的u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牆頭的麻雀歪頭看著她，突然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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