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斜斜地切進浴室，蘇婷踮著腳尖站在洗手台前，像拆炸彈似的捧著沈藝的電動剃須刀。這個價值四位數的德國貨在她手裏嗡嗡作響，活像隻被掐住脖子的蜜蜂。
    "說明書上說適合所有膚質..."她小聲嘀咕著，把冰涼的金屬頭貼上自己光潔的小腿，"應該和美容院的激光脫毛差不多...吧？"
    剃須刀突然發出不祥的哢嗒聲，緊接著就像吃了劣質汽油的老拖拉機般劇烈震顫起來。蘇婷手忙腳亂地關掉開關，從刀網裏揪出一撮金燦燦的毛發，在晨光中晃了晃。
    "姐夫這什麽山寨貨啊！"她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廣告裏明明說連胡茬都能..."
    話音未落，浴室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條縫。小林助理端著咖啡僵在原地，目光在蘇婷光裸的小腿和剃須刀之間來回掃射，活像目睹了凶案現場的目擊者。
    "早、早上好..."小林的聲音飄得像幽魂，"我煮了危地馬拉..."
    蘇婷手裏的凶器哐當掉進洗手池。
    餐桌上，沈藝慢條斯理地往吐司上抹著藍莓醬，刀尖在瓷盤上劃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所以，"他頭也不抬地問，"我的剃須刀今早突然覺醒了跨性別功能？"
    正往咖啡裏加第三塊方糖的蘇婷手一抖，糖夾子直接飛進了小林助理的領口。"我就是好奇！"她梗著脖子嚷嚷，"誰讓你把浴室收拾得跟絲芙蘭專櫃似的！"
    小林手忙腳亂地從襯衫裏掏糖塊的樣子活像在跳機械舞。沈藝歎了口氣，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林助理，今天行程？"
    "上午十點摩根的視頻會議..."小林的聲音還帶著顫，"下午三點蘇富比的翡翠預展，晚上七點半和萊恩小姐..."
    "就是那個胸圍能當安全氣囊的華爾街母狼？"蘇婷的叉子惡狠狠戳進煎蛋，蛋黃像微型火山般噴發出來，"她上次看姐夫的眼神，嘖嘖..."
    沈藝的咖啡杯在半空定格："蘇婷。"
    "幹嘛！我這叫防患於未然！"蘇婷突然壓低聲音湊近，"話說...姐夫你最近還噴那款雪鬆香水嗎？我枕頭..."
    小林助理的咖啡終於不負眾望地呈噴射狀灑滿了桌布。
    更衣室裏，蘇婷正對著手機教程和沈藝的絲綢領帶搏鬥。價值兩千美金的傑尼亞領帶在她手裏扭曲成抽象派藝術品，活像條垂死掙紮的銀環蛇。
    "見鬼的溫莎結..."她咬牙切齒地拽著布料，沒注意襯衫最上麵的紐扣已經繃到了極限。更衣室門無聲滑開時，她正試圖用牙齒解開那個死結。
    沈藝係著袖扣的身影在鏡子裏凝固。蘇婷的姿勢活像在給領帶做人工呼吸，而敞開的領口裏還隱約可見昨天偷噴的男士香水在鎖骨處留下的淡金色閃粉。
    "我在練習！"她搶先宣布，聲音尖得能震碎水晶吊燈，"萬一以後要幫你..."
    沈藝伸手抽回領帶的動作快得像職業魔術師。修長的手指翻飛幾下，那條桀驁不馴的絲綢立刻服帖地變成完美三角形。"看清楚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蘇婷盯著那雙手，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住："姐夫...你教我用剃須刀好不好？"
    "那是..."
    "性別歧視！"蘇婷搶先堵住他的話頭，"那你教我打領帶！"
    沈藝轉身去拿西裝外套的背影寫滿了疲憊。他沒看見蘇婷迅速把臉埋進他剛脫下的襯衫裏深吸一口氣的模樣，活像癮君子終於搞到了限量版毒品。
    拍賣會現場的水晶吊燈亮得刺眼。當萊恩小姐踩著十厘米的凶器高跟鞋走來時，蘇婷下意識挺直了腰板——可惜這並不能彌補她歪歪扭扭的領帶和明顯大一號的西裝帶來的滑稽感。
    "沈先生，這位是...？"萊恩的目光像ct掃描儀般把蘇婷從頭到腳掃了三遍。
    "我妻妹，來學習花藝市場。"沈藝的微笑標準得像ai生成的。
    "哦～"萊恩的紅唇彎成一道血痕，"現在家屬都這麽...手把手教學了？"她意有所指地看著蘇婷脖子上那個明顯出自沈藝之手的溫莎結。
    蘇婷正要反擊，拍賣師突然宣布："接下來是1897年的哥倫比亞玫瑰標本，起拍價兩萬美金。"
    "兩萬五！"蘇婷腦子一熱就舉起了號碼牌。
    全場寂靜得能聽見香檳氣泡破裂的聲音。沈藝舉到一半的咖啡杯僵在空中，活像被按了暫停鍵。
    "這位小姐..."拍賣師禮貌中帶著憐憫，"需要驗資才能..."
    "她是我帶的。"沈藝沉穩的聲音響起，同時默默舉起自己的號碼牌。
    萊恩的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沈先生現在連競拍都要代勞了？真是...體貼入微呢。"
    午餐廳裏，林晚亭不知從哪個次元冒出來，長焦鏡頭直接懟到沈藝的領帶結上。"我們叱吒商界的沈總什麽時候改行當幼兒園阿姨了？"她歪頭的樣子活像隻發現獵物的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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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幼兒園了！"蘇婷的尖叫嚇得侍應生差點打翻餐盤。
    "別激動，小朋友。"林晚亭變魔術般掏出一個粉色禮盒，"送你個禮物——女士專用脫毛儀，省得你禍害人家沈總的設備。"
    沈藝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你怎麽知道..."
    "小林助理的朋友圈。"林晚亭亮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老板的剃須刀慘遭毒手.jpg】配文：見證職場奇跡的一天。
    蘇婷撲過去搶手機的動作像極了炸毛的橘貓，被沈藝一把按住後頸："都給我消停點。"他轉向林晚亭，"你突然出現在紐約..."
    "采風呀～"林晚亭的鏡頭突然轉向餐廳入口，"順便看看我們萊恩小姐今天戴了幾克拉的...哦豁。"
    萊恩正挽著個白發老頭走進來，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得能當航海信號燈。
    蘇婷頓時笑出鵝叫："安全氣囊漏氣啦！"
    沈藝的歎息重得能壓垮餐桌："點菜。"
    夜幕降臨時，蘇婷裹著浴巾在總統套房裏大呼小叫："姐夫！浴室下水道堵了！"
    正在開視頻會議的沈藝匆匆對屏幕說了句"稍等"，抄起通下水道的工具就往浴室衝——然後像被美杜莎瞪過似的石化在門口。
    下水口卡著的分明是他失蹤三天的真絲內褲，此刻正像麵投降的白旗般半漂在水麵上。
    視頻會議那頭的摩根董事們集體見證了這位新貴最社死的瞬間。沈藝緩緩關上浴室門的動作沉重得像在合上棺材蓋。
    手機適時震動起來，是小林助理的微信：【老板，需要我買新剃須刀嗎？】後麵跟著三個微笑表情。
    沈藝給蘇晴發了條信息：【你妹妹該嫁人了。】
    蘇晴秒回：【她用的是你哪款剃須刀？】
    【...】
    【充電款還是電池款？我好多買幾個放家裏。】
    放下手機，沈藝看著正在偷穿他西裝外套的蘇婷，突然理解了為什麽古代帝王都喜歡把親戚發配到邊疆。落地窗外，紐約的燈火璀璨得像一場荒誕劇的布景，而他的生活正在這場鬧劇中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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