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了嗎？”
    用手刀對雷姆的鬼角來了一下後，快長好的角又硬生生縮了回去。
    大氣的瑪娜重回寧靜。
    唯一的缺點是，鬼化被打斷的雷姆吃了萊伊一記手刀，整個人昏倒在萊伊的懷裏，不省人事。
    “別擔心啦，這是正常反應。”
    碧翠絲看了一眼雷姆，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被困在莎幕的男子。
    失去感官，隻有思想在隨著時間緩緩流動，這種情況下，意識恐怕會產生肉體死亡的錯覺。
    老實說，這種程度的莎幕，碧翠絲努努力也能用的出來。
    但剛剛的情況……
    “呐，萊伊，為什麽莎幕會從那個男人的身體裏冒出來呢？”
    “很簡單，因為這是用他自己的瑪娜釋放的莎幕。”
    “啊...？為什麽萊伊你說得每一個字貝蒂都聽得懂，但連在一塊貝蒂就不懂了。”
    動用他人身體的瑪娜，借助他人的魔力器官釋放魔法，這種能力碧翠絲聞所未聞。完全是超出魔法使用基礎，不能理解的部分。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這種能力堪稱所有魔法師的克星，放在王都絕對是禁術級別的存在。但對碧翠絲，萊伊可以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
    “想學嗎？我教你啊。”
    “這是可以學會的嗎？”
    “本質上還是魔法，嗯……隻要搞懂‘門’吸收和釋放瑪娜的機製就很輕鬆了。”
    碧翠絲沒有接受過科學的教育，說細胞，激素，電信號什麽的她肯定理解不了。想來想去，萊伊找到了一種通俗易懂的說法。
    “碧翠絲，你想啊，‘門’隻是儲存和運用魔力的一個器官，不具有自我意識的器官怎麽知道什麽時候需要吸收瑪娜，什麽時候需要釋放瑪娜呢？”
    “不是靠意識嗎？”
    “但意識是一種很抽象的東西，‘門’可沒辦法分辨出意識的差別。唯一的解釋是意識釋放了某種可以被識別出來的信號，‘門’檢測到信號，再根據這個信號蘊含的訊息決定釋放多少量的瑪娜，或者用瑪娜構建出什麽樣的魔法術式。”
    “唔……好複雜。”碧翠絲鼓著嘴，一副放棄思考的樣子。
    “學不會也沒關係，反正碧翠絲隻要負責可愛就好了。”
    “怎麽可以！貝蒂不想成為幫不上萊伊忙的吉祥物。”
    “吉祥物有什麽不好嘛。”
    “不要就是不要啦！”
    嬉鬧過後，碧翠絲神色恢複認真，她指向那位一點動靜都沒有的男子，征詢萊伊的意見。
    “萊伊，他要怎麽處理？要一直維持莎幕嗎？”
    “他交給我吧，碧翠絲，麻煩你把雷姆帶回去吧。”
    “那你記得快點回來哦。”
    將懷中的雷姆小心翼翼地交給碧翠絲，目送她們兩人安全離開地下倉庫後，萊伊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雙手交疊，趴在了椅背上。
    揮揮手散去莎幕，瘦高男子的身影重新出現，他瞳孔無光地盯著天花板，微張嘴巴，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看樣子還沒從被莎幕影響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光線照進眼眸，淡淡的腐爛氣味鑽進鼻孔，耳邊時不時傳來蚊蟲拍打翅膀的嗡嗡聲，手掌下，能感覺到潮濕的泥土……
    還活著！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間，遊離的意識回歸軀體。
    “唔——！”
    惡心與恐懼的感覺支配了大腦，男子用雙手撐起身體，跪在地上不斷幹嘔著。
    精神前所未有的虛弱，體內的瑪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被消耗殆盡。
    不過還好……活下去了！
    沒有什麽比活著更珍貴了，慶幸活下來的男子露出笑容，可是，耳邊傳來的類似惡魔的低語，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看來你已經恢複思考能力了。”
    “是你這個小鬼！”
    爆炸術式的設置需要縝密的計算、冷靜的魔力操控，無論哪一個，現在他都難以做到，隻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小鬼...令人厭惡的稱呼，不過我不會生氣...倒不如說你現在怎麽說我都沒關係...”
    坐在椅子上的萊伊表現得很大度，即使男子衝著他齜牙、發怒，萊伊也隻是笑笑。
    “你想做什麽？”
    “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你認識那個鬼族的小女孩嗎？第二個，你和她有仇嗎？嗯......最後一個...你對她做了什麽？”
    掰著手指，確認了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有三。
    萊伊的話，與其說是審問，用自言自語形容更合適一些。
    “我告訴你你就會放我走嗎？！”
    “不會。”
    給予否定的回答，萊伊饒有興致地看著男子逐漸陷入癲狂。
    “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你和那個小鬼的關係很好吧！看她恨我的樣子，一定是因為那件事吧！殺了我的話，剩下的人你們就永遠不知道是誰了！”
    維持雙膝跪地的男子放聲大笑，他賭萊伊不敢輕易殺死他，隻要不殺死他，就是再被關起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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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挑釁地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從容的萊伊。
    “那件事...”
    “沒錯！放火燒了那個小鬼的村子，親手殺死了她的族人、父母。這一切都是我們幹的！”
    男子聲嘶力竭的喊著，麵容已經扭曲。
    而此刻，萊伊臉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笑容變得冰冷，看男子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下一刻，萊伊的身影飛至男子身邊，被陽魔法強化過的身體輕而易舉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提小雞仔一樣把男子舉了起來。
    “咳...殺死我，那個小鬼一輩子都會恨你的，來啊！有本事就殺死我！”
    “我不會殺你的，因為那對你來說太仁慈了。”
    萊伊搖搖頭，將自己的瑪娜注入到了男子的身體裏。
    然後，他鬆開手......任由男子掉落到地上。
    “啊啊啊啊啊——！”
    急速蔓延開來的劇痛讓男子發出尖叫。
    身體因為疼痛而彎曲成蝦狀，可不管男子如何扭動身體，疼痛都沒法緩解一點。
    痛苦！
    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在發出哀嚎。
    他凶狠地看著萊伊，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冒出。
    “殺死我！有本事你就殺死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會殺你的...因為那對你來說太仁慈了...”
    男子淒慘的叫聲在地下空間回蕩。
    萊伊慢慢蹲下，將手置於男子的身體之上。
    手掌發出柔和的光，那是治愈魔法的光亮。
    “這個魔法的原理是利用瑪娜刺激你神經末梢外周的疼痛傳感器，從而它不斷地向大腦發射神經衝動信號...不過請放心，我的水魔法會保護你的大腦，讓你不會因為痛苦而陷入休克。”
    “你想知道什麽？！放過我！殺死我！我什麽都會說的！”
    “你難道真的以為什麽都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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