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見麵令肖南意想不到的是好友的精神狀態比上次好很多，頭發剪短，做了發型，臉上的胡須刮得幹幹淨淨，精氣神十足。
    臉上少了頹廢，自卑，看起來從容、開朗了不少，穿著上了檔次，錢果然是男人的春藥。
    見麵就給他一個大擁抱。“一個多月沒見，帥氣了哈。”
    “帥氣這方麵一直走在前沿。”
    原以為隻有他一個人，還帶了兩女一男3個陌生麵孔，幾人見他進包間從凳子上站起來，顯得有點局促不安，一看就知道剛出社會的小青年。
    女的妝容精致，男的陽光帥氣，看起來20出頭的年紀。
    “創一娛樂的藝人，我這次三首歌的演唱者。黎姿容，苗語，關家興。我明天要走了，他們非要請我吃飯，下次到京都我請你。”
    “誰請客一樣吃。”肖南朝幾人打招呼。“你們好。”
    “老師好。”
    什麽鬼？
    “我叫肖南，薑一鳴的朋友。我比你們年長幾歲，可以叫我南哥，都坐吧，自己人不用客氣。”肖南找個挨著薑一鳴的位置坐下。
    “你現在是大紅人啊，我這昨天一直刷到你。”薑一鳴把手機遞到他麵前。
    更名的賬號有二十幾萬粉絲，肖南不在意這方麵的東西。“我沒太關注這個，天天忙得要死，今天下了個準點的班。”
    “老………南哥，你來點。”苗語雙手把手機上的菜單遞過去，小聲說道
    小姑娘耳朵通紅，肖南沒有去接。“你們點啥吃啥，我不挑食，坐到一個桌上的都是朋友，不用緊張。”
    “南哥，你好帥！”黎姿容倒是比同伴更大膽。
    “我每天醒來都要照兩次鏡子，看看有沒有比昨天帥一點………”肖南還想自吹自擂一番，這時電話響了，看了眼是老丈人的號碼。“爸……我在………”
    對麵發顫的聲音把他接下來的話打斷，肖南回應了一句。“我馬上回來。”
    好友察覺到他臉上僵硬的表情。“出了什麽事？”
    “大家吃得開心，我這邊有一件緊急的事馬上要過去處理，下次見。”肖南不等他們說話快步出餐廳。
    遇到下班高峰期，堵的厲害，回到家估計得一個小時，撥通老丈人電話說明情況。“我不回家，直接從這邊過去，您讓司機送過去。”
    在紅綠燈路口開啟導航，全程180公裏，上高架的路比較順暢，上了高速，肖南一直走快車道。“媽的，怎麽會出事？”
    祈願他到了便宜老婆平安無事醒過來，不然這荒唐的婚姻不知要維持多久，老丈人更不會放他走，他也不敢輕易說離婚，不然，得被人放進嘴裏嚼死。
    過半個小時接到一次老丈人電話，總在問一句“到了沒？”
    從他緊張的語氣、頻繁的來電中感受到他真的很愛沈葉，可，沈葉偏偏是個不知死活，冥頑不靈的人，正是她固執，偏執的性格才會出車禍。
    用時兩個小時到了臨市，兩座城市規劃完全不一樣，眼前的建築物多數現在與過去融合，肖南把車停進醫院，下車疾步走進醫院詢問。
    護士告訴他去五樓問，電梯太擠，人太多，還得排隊，從樓梯走上去，問了一遍人，告知對方出事的是他妻子。
    得知人在檢查、搶救，具體情況要等主治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才知道。
    在手術室外找個不妨礙別人通行的地方靠牆蹲下，他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情緒，腦子一片空白，很不真實，希望是一個夢。
    是不喜歡她那個人，但不想她出事。
    電話又拚命的響起，接通安慰了幾句老丈人。“您別擔心，應該問題不大，注意身體。”
    就因為她的任性才會導致這麽一件扯淡的事，很想給她兩耳光把她抽醒，沒了解情況之前說的話隻是安慰老丈人。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搶救室的門打開，肖南快速起身迎上去。“我是她丈夫，她情況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沒有嚴重外傷，目前還在昏迷，不過，這輩子站起來的希望很渺茫，先繳費給病人安排床位，具體情況待會兒你過來找我。”
    “給她安排一間最好的單人病房。”
    把人安置進病房，上了呼吸機，肖南拿著單據去付費，再去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
    主治醫生告知人醒過來的問題不大，檢查結果為脊髓神經損傷，恢複的幾率很小，她有這輩子站起來的概率非常低。
    脊髓損傷無法通過手術治療恢複，隻能通過外部刺激神經使神經細胞生長產生觸角使其連接修複運動神經。
    連生殖器都沒有知覺…………了解完情況回了病房，床上的人雙眸緊閉，臉色發白，意外總是猝不及防，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人，一場意外斷送下半生。
    病房裏來了三個人，老丈人，小丈母娘，劉媽，老丈人眼角濕潤。“怎麽樣？”
    “下肢癱瘓，有可能在輪椅上過一輩子。”
    “啪。”
    無緣無故挨了劉媽一耳光，肖南條件反射似的舉起手掌沒有落下，隻當她是個長輩在心疼沈葉，深吸一口氣平複怒火放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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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媽，你做什麽呢？”張雅把劉媽拉到一邊。
    劉媽吼叫著。“你是怎麽照顧小葉子的？她多麽美好的年紀，這一輩子都要坐輪椅………”
    “再吵給我滾出去，咳咳咳………”老丈人轉身怒視著劉媽，捂著胸口不停咳嗽。
    腦子正常的人這會兒會乖乖閉上嘴，但劉媽顯然不是。“沈……先生，小葉子是您女兒啊，他要是把小葉子照顧好，不會有這樣的事。”
    “我知道是我女兒，用不著你提醒，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滾出去。”
    老丈人壓著聲音，但不難聽出怒意。
    “劍秋，你別生氣，我這就把人帶走。”張雅拉了一下劉媽一同出病房。
    老丈人看向肖南說道。“小葉算是劉媽半個女兒，她關心則亂，過會兒我讓她給你道歉，咳咳咳……”
    “您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沒辦法改變。”肖南輕輕拍老丈人的後背。“您都說了關心則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不一樣，劉媽再敢動手，他不惜拋開道德捶她一頓。
    給老丈人搬來一張椅子放到床前，默默地離開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女，至少這一刻難得的沒有爭吵。
    沒有見到劉媽和張雅，總覺得張雅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簡單。
    第一次見麵她沒有阻止劉媽對他說難聽的話，說明她的溫婉賢淑隻是在表麵上。
    他的心情很複雜，
    趁機提出離婚嗎？
    不離婚，難道要跟一個癱瘓的女人過一輩子？
    她青梅竹馬還會要她嗎？
    夫妻都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隻是戀人？
    老丈人會同意嗎？
    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
    肖南坐在醫院前的花台上抽煙，眼裏說不出的渾濁，千萬條思緒纏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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