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也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你明知如此，卻還向我提出要求，我隻能想到人情，還是說，你真想和我深入交流一番？”
    夜諾希的話語中似乎總是這般帶著莫名曖昧，可惜林皓並不是一個隻看表象的人。
    倒不如說，修習了生命操控和肉身神通後，林皓觀察人的角度便與常人迥異。
    比起一個人的微表情變化和言語表達，林皓更相信人體置身於某種特定情景下自然分泌的信息素。
    在林皓的視界裏，夜諾希心率很快，手心冒汗，可見她確實很在意超凡法門，但雌性激素分泌幾乎沒有，內心十分平靜。
    “也罷，人情就人情，好歹也是一位僅用三個月時間便抵達超凡門檻的試煉者，希望你能順利晉升超凡吧，否則我這人情算是白搭了。”
    夜諾希一聽林皓應下，深怕他反悔般，反手就掏出一份契約用魔法卷軸，隨後就跟打代碼似的，當場在卷軸上寫下一連串與尋常行文規則截然不同的魔法符號。
    又生怕林皓不簽契約，十分耐心地向林皓解釋卷軸中每一個魔法符號所代表的含義。
    這份契約卷軸上寫就的內容正是雙方的這場交易。
    不過由於夜諾希隻是個正式級施法者，她能定下的違約懲戒效力不太大，對林皓可起不到約束效果。
    因此她選擇劍走偏鋒，不選最嚴重的，隻選能令人難受的懲戒——閉口一天。
    簡單來說，契約的懲戒效力受立約者影響，是相對固定的。
    越嚴苛的懲戒所消耗的效力越大，若效力不夠，則懲戒效果折中。
    反過來，越寬鬆的懲戒所消耗的效力越小，若效力足夠，立約者可將剩餘效力強化該懲戒。
    若將懲戒的嚴苛度與效力間的平衡把握好，這種懲戒效力就連高一階的職業者都無法豁免。
    換句話說，假設林皓真違約了，就算他是超凡者，也可能得老老實實閉口一天。
    當然，以林皓的實力，閉口一天又不太可能。
    不過這份契約對林皓來說不算什麽，他雖不會魔法，但他在島嶼遺跡上是惡補過施法知識的，不怕她在契約上動手腳，而且他是真心想要她這份人情。
    林皓毫不猶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夜諾希見林皓如此果斷，雖仍憂心超凡者那壓倒性的力量，但既然已經簽下，提出契約的她沒有反悔的道理。
    “施法者和魔法師的區別對吧，很簡單，這世界的魔法師都以咒語詠唱為媒介驅使空氣中的魔素來進行施法，而作為法師的我施法無需魔素，靠的是心靈之約。”
    “也就是說，魔法師們一旦來到一個沒有魔素的世界，比如島嶼，他們就會變成較為特殊的普通人，失去一切施法能力。”
    “嗯……最起碼超凡之下是如此，超凡之上的魔法師我也沒見過，因此不能確定。”
    林皓搭在桌上的食指輕叩桌麵，不禁陷入沉思，良久後才問道。
    “你所說的魔素，指的是環繞在你周身的熒光嗎？”
    “沒錯，雖然我的施法無需魔素，可若是有魔素的加入，我的施法能力便得到補全，你沒聽錯，它帶給我的感覺就是補全，就仿佛一開始的法師職業能力本就不完全般。”
    不完全？
    “怪不得法師的淘汰率那麽高，選法師職業的試煉者都稱是地獄開局。”林皓感慨道，他想起了老良的死。
    提及此事，夜諾希一臉鬱悶。
    “是啊，剛開始壓根沒有法術能用，就算把心靈力修煉出來也白搭，隻是擺設，到頭來法師也得上場肉搏一番，那段時間沒少與死亡擦肩而過。”
    “這種狀況直到獲得第一門施法類技法才得以緩解，這試煉的平衡設定實在不合理了。”
    “正常人看到法師會不選嗎？能不選嗎？欺負老實人啊這是。”
    聽著夜諾希的吐槽，林皓麵色一黑。
    “真抱歉啊，我不是啥正常人。”
    “不過這麽說起來，你竟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路走到臨近超凡的層次，真的了不起。”
    麵對林皓的讚歎，夜諾希麵無表情，語氣冷淡：“謝謝布萊恩先生的誇獎。”
    很明顯，她並不在意林皓的認可，又或者這並不是她想聽到的？
    “好了，輪到你了。”
    “這就沒了？”林皓眼睛微眯，眼中隱約帶著一絲不善。
    夜諾希裝作沒看見，雙手一攤，雙肩一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沒了，我講完了。”
    “你……”林皓有些無語，他沒想到夜諾希會如此耍賴。
    不過，仔細一想，夜諾希說的倒也沒錯，她確實已經回答了關於施法者和魔法師的區別，隻是回答得有些籠統，不夠詳細。
    直覺告訴林皓，她可能有意在隱瞞什麽。
    果然，能走到現在這地步的試煉者都不是省油的燈，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林皓自己也有絕不能向外人述說的秘密。
    比如，其他人的騎士是純粹的氪命流，可林皓的騎士卻是長生流，這一點是林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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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皓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輕咳一聲後道：“就我所知的力量體係中，超凡與超凡之下最大的區別在於精神力量，這一點，想必闖過玄榜到一定層數的你一定知道，我就不多解釋了。
    島上所有職業的根本法雖各不相同，但所有職業每個階段的特征卻有著共同之處。
    見習級通過修習根本法提煉體內的某種能量轉化為職業特定的力量，正式級將身上的某種本源為賭注，投入根本法力量中，人為促使力量極盡升華。”
    法師職業修煉心靈之約，見習級法師通過立約自縛心靈產生心靈力。
    正式級法師心境升華，進而促使心靈力具象化。
    騎士的生命之種、戰士的鬥誌之血、法師的心靈力具象化正是極盡升華後的力量，如同該力量體係的根基，正式階其實也是奠定基礎的時期。
    法師在晉升正式級所付出的代價正如根本法的名稱，心靈之約，別名心靈製約。
    心靈本是虛無縹渺之物，看不到也摸不著，常人別說運用，連感知都是個問題。
    法師借助心靈製約的手段，逐步幹涉心靈，將虛無縹渺的心靈一步步具象化，到最後能徹底為法師所用。
    法師再借助心靈力構建施法儀軌，幹涉現世施法。
    真論起來，與念師倒有相似之處，同樣都是以心念幹涉現實。
    不同的是，後者念力致動，前者心靈致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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