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程諾回來坐下，一邊開啤酒一邊說道：“是徐友亮，已經搞定了，今晚沒人打擾我們了。你要不要喝點啤酒？”
    “可以啊，不過我可能喝不過你。”孫慶芝回應道。
    “你隨意。”程諾微笑著說道。
    這時，烤肉、烤肚、烤筋等美味陸續上桌。程諾用紙擦掉羊肉串鐵簽上的灰，遞給孫慶芝，還不時地為她擦去臉上的調料。
    孫慶芝心中湧起一股幸福感，她覺得自己仿佛被寵成了小公主。
    程諾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講述著他在東北的見聞：“我身體恢複後，去煤都街上逛，突然有個女孩攔住我，拿著煙來借火，嚇得我一激靈……”
    “啊？東北女孩子在大街上敢抽煙？”孫慶芝驚訝地問道。
    “不僅如此，借完火還突然說：‘大哥，咱倆處對象唄……’”程諾模仿著東北口音說道。
    “啊？她膽子咋那麽大？”孫慶芝更加驚訝了。
    “我聽說，東北女孩子追男孩子很正常……”程諾解釋道。
    等故事講完，美食也被消滅得差不多了。兩人各自喝了兩瓶啤酒，再也吃不下了。
    孫慶芝的臉上紅撲撲的，程諾覺得這傻丫頭對自己一點都不設防。他喊道：“老板，結賬！”
    老板應聲而來：“一共二十塊錢。”
    要知道，這時候的羊肉串五元錢一把，一把足足有三十串呢！程諾心中暗喜，今晚這頓飯真是物超所值。
    程諾提議道：“咱們去逛逛這城市的夜景吧。”
    路過水果攤，他們順手買了些櫻桃和草莓，來到公廁的盥洗間，簡單地洗了些，便邊走邊享受這份甜蜜。
    “程諾，我跟你說啊，我這次回涇水市實習，帶我的大姐……”孫慶芝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像機關槍一樣停不下來。
    “還有啊，我以為自己學得挺不錯的，結果安排的工作我壓根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程諾，我是不是特別笨啊？怎麽越做越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呢。”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嘲。
    程諾停下腳步，笑眯眯地看著她，也許是因為酒意微醺，她的話變得格外多。
    “程諾，你笑話我，我不理你了。”孫慶芝用小拳頭輕輕錘著程諾的胸口，假裝生氣。
    程諾騰出一隻手，輕輕握住孫慶芝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臉上寫滿了陶醉。
    孫慶芝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但她並沒有掙脫，隻是輕輕地把頭扭到一邊，貼緊程諾，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怎麽會笨呢？能考上大學的都不簡單。”程諾看著嬌羞的孫慶芝，心裏感歎不已，這姑娘真是惹人憐愛。
    孫慶芝回眸一瞥，嬌羞依舊。
    “你知道嗎？財會這個專業可不簡單。估計你沒聽過‘百變財會人’吧？財會人有不同的從業方向，有核算型、稅務型、分析型、技術型、產品型、審計型。
    核算型就是傳統的會計、出納；稅務型顧名思義，就是和稅務打交道；
    分析型主要負責預算分析、經營分析、報表分析等工作，得把專業知識和業務理解融合起來，才能達到化境，這類人才將來可是要做財務總監的；
    技術型呢，是財務加技術背景的複合型人才，推動企業財務數字化進程，待遇和技術含量都很高，將來是要做項目總監的；
    產品型主要是懂財務、懂業務、懂技術的複合型人才，待遇也高，對綜合素質要求也高，得是個‘六邊形戰士’，將來是要做財務產品總監的；
    審計型主要負責審計和內控合規工作，雖然累點，但專業知識積累得快，將來也能成為公司合夥人或內控總監。特別是後四種，薪酬水平在財會領域可是很可觀的，對專業知識水平和綜合能力運用要求也高。”
    孫慶芝聽得滿眼放光，不由自主地往程諾身邊靠了靠：“財會你也懂？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過呢。”
    程諾前世可是當過房地產城市總的，不懂財務怎麽行？他可是惡補過的。
    “我也就懂點皮毛，像金融、市場、營銷這些，我都比較好奇，平時有空就了解一下，以備不時之需嘛。”程諾小小地裝了個逼。
    “難怪你平時都不約我，都在學習啊。看來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程諾。”孫慶芝自責地摟著程諾的腰原地直蹦躂，都快哭出來了，“那我以後還約不約你了？”
    程諾尷尬了，心想：你說就說嘛，別貼著我蹦啊！他急忙向後撤，鬆開孫慶芝的手說：“別蹦了，別蹦了。”
    “我不！”孫慶芝突然雙手用力摟緊程諾的腰。
    “哎呦！”程諾發出慘叫，“快鬆手！”
    孫慶芝先是一愣，接著感覺到異樣，突然明白過來，“啊”的一聲鬆開手，捂住臉說：“討厭！”
    “對不起，是我不對。”程諾覺得委屈極了，隱隱的痛感傳來，他原地蹦了幾下，心裏埋怨著驛動的青春：“其實也不賴我，我比竇娥還冤呢！”
    孫慶芝透過手指縫看到程諾疼得原地蹦躂，也嚇壞了，慌忙伸手想去摸，又意識到不妥，尷尬地停住說：“傷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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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君子動口不動手。”程諾趕緊退後兩步，又蹦了兩下。
    “這怎麽辦呀？我們去醫院吧。”孫慶芝又有了哭腔。
    “不去！”程諾拒絕道。看到一臉著急的孫慶芝，他安慰道：“我身體好著呢，哪裏也不用去，一會兒就好了。”
    孫慶芝從茫然失措中突然明白過來，捂著臉說：“你討厭！”說完就跑了。跑了幾步，看了看漆黑的夜色，辨不清方向，又停下來，扭扭捏捏地走了回來。
    她站在兩步遠的地方，紅著臉好奇地向程諾下麵看去。
    “非禮勿視哦！”程諾急忙係上西裝紐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哦……我也不知道。”孫慶芝晃了晃神說。
    路上的車輛還稀稀疏疏，三月底的天氣，暖氣剛停，空氣中還帶著一絲寒意。程諾悠然地挪步到馬路牙子上坐下，並示意孫慶芝也過來坐。
    孫慶芝冷靜了下來，順從地挨著程諾坐下，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交織在一起。
    “你準備考研嗎？”程諾輕聲問道。
    “家裏讓我畢業後選擇離家近的地方就業，最好是涇水市。”孫慶芝回答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那你自己怎麽想呢？”程諾追問道。
    “我有個姐姐嫁到南方去了，家裏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理解家裏的想法。”孫慶芝輕輕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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