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正在喝啤酒的程諾聽到這個消息，一不小心被嗆著了。
    他們怎麽會分手？那明明是工作後的事情，怎麽提前了？程諾心裏嘀咕，難道是他這隻小蝴蝶扇了下翅膀造成的？
    程諾有些心虛，回想一下，重生以來他的確和許夢婷關係有些曖昧，但她應該知道自己和徐友亮感情深厚啊。
    徐友亮喝著悶酒，接著說：“她父母知道我們談戀愛了，今天許夢婷呼我去她家見了她父母，話說得很婉轉，其實就是嫌我們家是農村的，目前是窮小子一個。”
    程諾好奇地問：“許夢婷怎麽說？”
    徐友亮苦笑：“她說沒有父母的祝福，婚姻也不幸福，大家都理智些。還說你和孫慶芝關係這麽好，畢業了一樣要分手。”
    程諾問：“那你怎麽想？”
    徐友亮堅定地說：“我不想放棄。”
    程諾又問：“那你想怎麽做？”
    徐友亮沉默了，看來還沒想好。接著他又期盼地看著程諾：“你覺得我們有希望嗎？”
    “你很想聽我說有嗎？前有她父母阻礙，後有許夢婷放棄，所以我不看好。”程諾歎了口氣。前世已經印證的結果，還需要多想嗎，“而且進入社會，情況更複雜，恐怕會更難。”
    徐友亮雙手捂著臉，有些痛苦：“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真心喜歡許夢婷，你有辦法嗎？”
    程諾搖搖頭，覺得自己像是在撒心靈雞湯：“放棄這棵樹，後麵有一大片森林。如果不放棄，隻有自己變成參天大樹，不過不知道這要等多久，她能等得住嗎？”
    徐友亮有些失望，開始埋怨起來：“你說得都好聽，誰又能做到？你如果是我——”
    程諾迅速接過他的話：“我不是你，情況不一樣。我會怎樣做，你不是看到了嗎？”他覺得再說下去沒有意義，“來，喝酒，一醉方休，一切都會過去。”
    兩人喝了一紮酒，徐友亮已經開始話癆了，看來今天他狀態確實不好。
    程諾勸住還要繼續喝的徐友亮，結了賬，送他回了宿舍。
    因為徐友亮是上鋪，他晃晃悠悠的，爬上去不方便。程諾便安排他住在自己的床上，還跟室友撒謊說自己酒場還沒散，要返回去，請他們照顧一下徐友亮。
    等程諾回到小屋時，孫慶芝已經回來了。
    她一見程諾，就撲進他懷裏，帶著哭腔說：“夢婷和徐友亮分手了，我替他們難過。”
    程諾輕輕拍著孫慶芝的後背：“我知道了，剛才我和徐友亮在一起喝酒。傷心總是難免的，生活還要繼續，你我都代替不了。”
    也許孫慶芝聯想到自己了，顫抖著身體小聲抽泣，下巴墊在程諾的肩膀上使勁摟著程諾，含糊不清地說：“我知道。”
    程諾輕輕挪開孫慶芝的頭，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問：“你今晚怎麽沒有陪夢婷？”
    孫慶芝吸著鼻子說：“我都哭了，她比我堅強。再說，你也要我陪呀。”
    程諾聽後寵溺地摸著孫慶芝的頭發，然後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們去洗澡吧，洗完早點休息。”
    時間啊，就像流水一般，能洗滌一切喜怒哀樂，也能見證著每一個人的成長與變遷。
    到了月底，許夢婷的身影幾乎成了校園裏的稀客，而徐友亮的情緒倒是明顯回暖。
    程諾向來對他人隱私保持距離，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堅守著這份原則，不問、不探。金城本地的同窗們，大多如同人間蒸發，校園裏剩下的，多是些外地學子，眼巴巴地盼著工作分配的通知。
    多虧了學生會主席徐友亮這個“消息靈通人士”，程諾得以一心沉浸在音樂的海洋裏，孫慶芝則全心全意撲在學習上，兩人各得其所。
    某日，程諾踏進了西河區公安局，手裏多了一本港澳通行證，去香澳的全部手續辦妥。回到學校，食堂裏的午餐時間，徐友亮一臉神秘兮兮，說話都有些結巴：“嘿，程諾，我這兒有三個消息，都跟你有關，想不想聽聽？”
    程諾麵無表情，眼神裏卻閃過一絲玩味：“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人練練拳腳，你最好離我近點，省得我伸手夠不著。”
    徐友亮嚇得往後一仰，身子幾乎貼上了椅背：“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嘛。第一條，6月份的金城市大學生足球聯賽，你參不參加？”
    “不參加。”程諾回答得幹脆利落，心裏暗自嘀咕，前世踢了個痛快，還撈了個銀靴獎，現在看來，那不過是過眼雲煙，沒啥意思。
    “第二條，文藝匯演定在了6月28號上午9點，剛好和你下午去香澳的火車時間錯開。”徐友亮補充道。
    程諾點了點頭，還是提醒了一句：“最好安排順序能提前點，別到時候出啥岔子，耽誤了我的行程。”
    “放心，排第一個，耽誤不了。”徐友亮接著說，“第三條，也是最關鍵的，我聽李老師說，學校想留你當老師，而且省設計院還有個名額，點名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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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程諾猛地一怔，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心裏暗自嘀咕，許夢婷那丫頭還真猜中了，我這畢業設計一高調，蝴蝶效應就來了，原本那省設計院的名額該是她的啊。
    “消息靠譜不？”程諾眉頭緊鎖，這事可不能兒戲。
    “我從李老師那兒親耳聽到的，應該八九不離十，分配計劃還沒正式下發，但也快了。”徐友亮一臉認真。
    “有啥解決辦法沒？”程諾心急如焚。
    “我晚上約了李老師喝酒，你跟我一起，到時候你得明確表達你的想法，求他幫個忙，禮物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徐友亮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程諾愣了一下，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友亮，啥也不說了，夠兄弟！”
    “別這麽矯情，我其實也想請李老師幫個忙呢。”徐友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都一樣，我記下了。”程諾心裏明白，再過兩年，大學畢業就要實行雙向選擇了，雖然現在“包分配”的政策還沒完全取消，但自主擇業和雙向選擇的苗頭已經冒出來了。
    這個時代的分配流程，主要是國家教委和其他部委聯手，根據國企、事業單位的需求，製定分配計劃，然後一層一層往下發，直到落到每個大學畢業生的頭上。
    先是部裏開分配工作會議，各用人單位提出用人計劃，和學校商量妥當後，部裏就定下專業分配計劃，發到學校，一個蘿卜一個坑，清清楚楚。
    接著，學校各係就開始動員大會，號召畢業生們到艱苦的地方去建功立業，然後公布分配計劃，讓同學們選。最後，分配結果一出，畢業生們就拿著手續去用人單位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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