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瞥見周佩珊把大波浪頭發別到身後，大眼睛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就像窗外的閃電一般。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覺得市場部挺鍛煉人的，我的成績都是周部長教得好。”
    話還沒說完，李部長的茶缸蓋“當啷”一聲跌在會議桌上，引得眾人一陣竊笑。
    “散會前說個事！”吳經理合上筆記本，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再沒有其他問題，我建議《金色花園》項目的投標計劃書就按照程諾版的執行，以後就以此為範本編寫此類投標計劃書。同時，成本合約部要按投標計劃書的指導編寫投標文件。各個部門必須配合成本合約部完成《金色花園》項目投標文件的編製。俗話說‘打鐵還要自身硬’、‘酒好也怕巷子深’，各個部門都要按照投標計劃書的要求，做好自身建設。”
    他眯眼瞅著劉主任，繼續說道：“9000認證，劉主任你牽頭搞試點。我記得iso9000質量認證體係的推廣文件我們都看過，的確沒有引起過重視。你找一下相關文件、模板研究一下，如果可行，就給總部申請率先進行試點推行。”
    忽然，他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道：“總部的老頑固要是問起來，就說咱們——這是改革開放的陣痛！”
    接下來的日子裏，程諾白天在班上忙得跟陀螺似的，跟好幾個部門扯皮投標的技術問題，還得裝出一副憨憨的樣子，跟周佩珊套近乎。偶爾，他還會不露聲色地露兩手專業絕活，讓人不禁刮目相看。
    也許是天天膩在一起，也行是程諾求而不得，他的曖昧小火花漸漸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純純的互相關心，就像老朋友一樣默契。
    晚上，程諾可沒閑著。他先去打坐吐納，心裏還琢磨著有空得把藥功秘方也用上。接著，他又健身練練肌肉，順道去瞅瞅1803房間的裝修進度，心裏盤算著啥時候能住進這個溫馨的小窩。
    期間去了一趟證券交易所。7月底，三大“救市”措施出台，包括年內暫停新股發行與上市，嚴格控製上市公司配股規模，擴大入市資金範圍，股票開始上漲，行情見好。
    股市的發展同前世基本相同，尤其程諾選中的三支股票上漲的勢頭更猛。程諾徹底放心了，隻要不貪心，股市成為他最穩定的財富來源。
    周四，周佩珊跟程諾說道：“上周你托他們辦的三件事，都妥了！周六下午6點，你自己去麗姐的會所，跟許傑、彭驍、劉恒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手機和駕駛證件都能拿到手。”
    “戶口的事也能辦，就是手續有點麻煩。”周佩珊接著說，“你得先去申報遷出證明，到遷出地的戶口登記機關報個到，領個遷移證件，再把戶口注銷了。這一步是必走的法律程序，想逃都逃不掉。”
    她詳細解釋道：“然後，你再去辦遷入手續。得按照當地戶口登記機關的要求，準備一堆證明材料，比如工作證明、身份證啥的。現在，你得找劉主任開工作證明，還得蓋上公章，遷入的時候要用。還得去貴城市公司總部開集體戶口卡個人頁複印件，也得蓋章。另外，還要單位同意戶口和檔案遷出的介紹信，再帶上一張白底1寸證件照，去戶籍地派出所申請辦理戶口準予遷出證明。”
    “說白了，就是從貴城遷到鵬城，工作證明得這邊開，遷出證明一係列手續得貴城那邊辦。遷入手續許傑說能幫忙代辦。”周佩珊一口氣說完，喘了口氣，“你現在得出去照張身份證大頭照，辦遷入手續的時候一起把身份證辦了。周六去會所再填個申請表交給許傑，就齊活了。費用問題，你就別操心了，我搞定。”
    程諾一聽這麽複雜，頭都大了：“珊姐，這也太麻煩了，我不想辦了，辦了也沒啥用。”
    “怎麽沒用？”周佩珊搖搖頭，一臉無奈，“有了當地戶口，你可以享受當地的公共服務，比如教育、醫療、社會保障啥的。還有辦各種手續都方便多了。難道你不想辦銀行卡了？還有本地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你也不在乎？”
    “行吧，我找劉主任試試，太麻煩我就不辦了。”程諾隻好答應下來。
    下班後，程諾來到了上次和領導們吃飯的川菜館。油辣子的香味在包廂裏飄來飄去，讓人垂涎欲滴。為了遷戶口的事，程諾特意買了兩條華子煙和兩瓶茅台酒，請劉主任吃飯。
    “你說要遷戶口？小程啊，你這是想給我灌迷魂湯啊。”劉主任夾起一片水煮魚，露出為難的表情，“你要遷了，馬建軍遷不遷？這個不好辦啊，最好還是讓吳經理來解決。”
    程諾趕緊摸出華子煙，遞給劉主任一根，並給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單位招我到鵬城工作，生活太不方便了。我現在辦個電話、銀行卡都要本地戶口。劉主任，您就幫幫忙吧。”
    服務員端來冒著熱氣的毛血旺，劉主任的筷子在紅油裏攪來攪去：“工作證明我可以給你辦，遷出證明得回貴城辦。要是被吳經理知道我私下裏——”話還沒說完，程諾適時地推過一個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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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主任一愣，看了信封一眼，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嘴裏嘟囔著：“小程啊，你這可讓我為難了。”
    “要公事公辦，我知道這事兒對您來說可能有點為難。但您人脈廣，具體手續您比我懂行。我出錢，您出力，我隻要咱們公司的工作證明和貴城的遷出證明。”程諾的話語誠懇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劉主任端坐著，麵無表情，仿佛一尊不動的佛像。程諾見狀，繼續加碼：“再說，辦這事您一點風險都沒有。您隻需找個當地可靠的人，辦遷出證明該多少錢，我出。咱們繼續上班，誰也不知道，能有什麽風險呢？”
    說著，程諾把信封往前輕輕一推，那信封裏裝著九十年代的2000塊錢，可是實打實的誠意：“這是請劉主任喝茶的。朋友幫忙，總要有所表示，這個您先拿著。對方報價我另付，不過要快，我這邊催得緊。”
    劉主任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摸了摸腰間的bp機，淡淡地說：“我方便下。”
    程諾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這是去打電話問行情去了。他其實也能找許傑幫忙找中間人，但這麽點小事就求人，他實在覺得沒麵子。更何況，他還得靠劉主任開工作證明呢。
    周佩珊其實也有能力辦這事，但她一直沉默不語，何嚐不是對程諾的一種考驗。程諾最近一直在琢磨，留在華建三局的意義已經越來越小了。他現在留下來，更多的是為了和周佩珊拉近關係。
    自己拓展人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除非另有奇遇，否則他現在接觸的這些關係，大都是周佩珊家族的力量，從來不是周部長的工作關係。
    程諾留在這裏，多久才能爬上部長的位置？就算當上了華建三局的部門領導，出門辦事就能一帆風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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