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出重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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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跳的"老東西"剛出口,地窖外便傳來悶雷似的腳步聲。
    七八個提刀的青麵人撞開木門,刀鞘撞在門框上哐當作響,為首的絡腮胡把刀往地上一杵:"林姑娘,秦太師有請——"話音未落,刀身突然"嗡"地震顫,竟被一團幽藍鬼火纏了個嚴實。
    "祖宗我錯了!"霍無賴的鬼火裹著玉牌青光,在刀麵上燒出個焦黑窟窿,"小跳你剛要說啥?
    祖宗我耳朵好使著呢!"
    林小跳翻了個白眼,把染血的絹帕往懷裏一塞。
    地窖本就狹小,青麵人擠進來後連轉圜的地兒都沒了,陸九霄反手抽出腰間鐵尺護在她身側,小滿的田螺殼在袖中微微發燙——這是她感知到邪祟的征兆。
    "使不得使不得!"霍無賴的鬼火又急得轉圈,"祖宗我上回被酸梅湯激得散了半魄,這回要是被刀砍著......"
    "先別吵了!"林小跳踹開腳邊半塊磚,碎渣子"嘩啦啦"砸在絡腮胡腳邊,"老東西,你最怕酸是吧?"她突然從懷裏摸出顆青杏幹,在鬼火前晃了晃,"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霍無賴的鬼火"唰"地縮成豆粒大:"小跳你這是公報私仇!
    上個月我偷吃你半塊桂花糕......"
    "上個月?"林小跳挑眉,"上個月你還把我新買的繡鞋掛房梁上,說要"考驗後人膽量"?"
    絡腮胡聽得一頭霧水,揮刀便砍。
    陸九霄鐵尺一橫架住刀刃,火星子濺得林小跳眼皮直跳。
    她趁亂湊近霍無賴:"秦太師的人越聚越多,再拖下去咱們都得被捆去見那老匹夫。
    你不是說當年當捉妖師時,能引著厲鬼繞著城牆跑三圈?
    現在引幾個活人的注意力總行吧?"
    霍無賴的鬼火突然漲高半尺,青麵人手中的火把竟齊刷刷往西邊倒——這是鬼火在攪亂氣流。"祖宗我當年那是降妖除魔!"他的聲音裏帶著點得意,"現在給活人當托兒......得加錢!"
    "加你個大頭鬼!"林小跳拽著陸九霄往牆角挪,"小滿,你能看出這些青麵人有沒有用邪術?"
    田螺精探出半張白生生的臉:"他們臉上的青漆摻了槐樹汁,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但......"她指尖戳了戳最近的青麵人後頸,"這裏有咒印,秦太師用邪術控著他們呢。"
    林小跳眼睛一亮。
    她曾聽老茶客說過,被邪術操控的人最怕聲響——就像被線牽著的木偶,線一斷就抓瞎。
    她摸出腰間說書用的醒木,"啪"地拍在磚頭上:"老東西,等會兒我拍醒木你就晃鈴鐺!"
    "得嘞!"霍無賴的鬼火"嗖"地鑽進房梁,玉牌在他鬼爪裏叮鈴作響。
    林小跳盯著青麵人們發直的眼神,在心裏默數三二一,醒木再次拍響:"都給我看東邊!"
    這一嗓子中氣十足,活像茶樓裏說到緊要處的驚堂木。
    青麵人們果然下意識扭頭,霍無賴的鈴鐺聲趁機鑽進他們耳朵——那是專門破邪術的鎮魂鈴,雖因鬼力虛弱響得有氣無力,卻剛好攪亂了咒印的節奏。
    "東北角!"林小跳眼尖地看見,最外層的青麵人因為轉身,東北角的防線空出個半人寬的缺口,"陸捕頭護著小滿,老東西斷後!"
    她抄起牆角的破掃帚當武器,率先衝了出去。
    掃帚枝子掃在青麵人手腕上,疼得對方鬆手扔刀,她順勢一勾,刀刃"當啷"掉在地上。
    陸九霄鐵尺連點,逼得兩個青麵人後退,小滿則掐著訣念咒,田螺殼裏滲出細密水霧,糊住了幾個追兵的眼睛。
    "祖宗我閃到腰了!"霍無賴的鬼火在最後壓陣,故意往追兵腳邊鑽,青麵人們被鬼火一絆,東倒西歪地摔成一團。
    林小跳趁機拽著小滿翻過矮牆,陸九霄斷後時鐵尺磕在磚牆上,火星子濺得追兵們直往後縮。
    等眾人跌跌撞撞跑進巷口,身後的腳步聲終於遠了。
    林小跳扶著牆直喘氣,霍無賴的鬼火蔫頭耷腦地飄在她肩頭:"祖宗我當年追狐妖都沒這麽累......"
    "得了吧,你當年追的是哪家姑娘的繡花鞋還差不多。"林小跳扯了扯被扯皺的衣袖,突然意識到不對——按理說秦太師的人該窮追不舍,可身後連個火把光都沒見著。
    陸九霄抹了把臉上的汗:"他們好像......在放我們走。"
    小滿的田螺殼突然變得冰涼:"剛才那幾個青麵人,後頸的咒印顏色變了。
    原本是暗紅,現在......"她打了個寒顫,"現在像凝固的血。"
    林小跳摸出懷裏的絹帕,血煞之氣比之前更重了,後頸的灼熱感幾乎要燒穿皮膚。
    她突然想起霍無賴說的"詛咒"——林家世代捕快,爺爺臨終前曾說過,林家血脈裏纏著個千年咒,每代人都會遇上"血光劫"。
    難道秦太師折騰這麽久,就是為了引這劫?
    "小跳!"霍無賴的鬼火猛地竄起來,"你後頸的玉牌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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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跳摸向頸間,祖傳的青玉牌果然燙得驚人。
    這玉牌是林家的傳家寶,爺爺說能鎮邪祟,可從來沒這麽燙過。
    她抬頭看向巷口,月光被烏雲遮了大半,風裏突然有股腐肉味——像極了義莊停了七日的屍首。
    "你們以為逃得掉嗎?"
    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小跳猛地轉身,隻見巷尾的陰影裏浮著兩團幽綠鬼火——不是燈籠,是眼睛。
    冷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掃過眾人腳邊時竟凝成冰碴子,小滿的田螺殼"哢"地裂開道細紋,陸九霄的鐵尺上結了層白霜。
    霍無賴的鬼火縮成指甲蓋大:"這味兒......是血煞惡鬼!"
    林小跳把絹帕攥得更緊了。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下撞在發燙的玉牌上。
    巷尾的陰影裏,一個龐大的黑影正緩緩站直——那絕不是人的身形,光是輪廓就比屋簷還高,幽綠的眼睛裏翻湧著黑紅色的霧氣,像是要把整條巷子都吞進去。
    "跑!"林小跳拽著小滿就往巷口衝,陸九霄斷後時鐵尺砍在牆上,火星子照亮了黑影的一角——那是條布滿鱗片的手臂,鱗片間還掛著沒完全腐爛的碎布,隱約能看見繡著的金牡丹。
    惡鬼的笑聲像指甲刮過青銅鼎,在耳邊刺得人發疼。
    林小跳跑過街角時回頭瞥了一眼,正看見黑影抬起手臂,月光下,鱗片間的碎布閃著金光——正是秦太師府的金牡丹紋樣。
    她後頸的玉牌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懷裏的絹帕突然發出"嘶啦"一聲輕響。
    林小跳不敢停下,隻能跟著陸九霄往人多的主街跑。
    可跑著跑著她發現,原本熱鬧的夜市竟空無一人,所有店鋪都關了門,燈籠被風吹得搖晃,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長,像無數隻伸長的手。
    霍無賴的鬼火突然鑽進她衣領:"小跳,這不對勁......"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骨骼錯位的"哢嗒"聲。
    林小跳跑得更快了,可那聲音卻離得更近,近得她甚至能聽見惡鬼粗重的喘息——帶著鐵鏽味的喘息,噴在後頸上,比玉牌的熱度更燙。
    她咬著牙往前衝,眼角的餘光裏,黑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那是具半人半獸的軀體,胸膛處嵌著塊破碎的玉玨,正隨著呼吸滲出黑血。
    而在玉玨下方,隱約能看見幾個血字——林小跳跑得太快,隻來得及看清最後兩個字:"......劫"。
    主街的盡頭突然亮起盞燈籠。
    林小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拚盡全力衝過去,卻在看清燈籠上的字時頓住腳步——那是間棺材鋪,門板上貼著褪色的"陰陽宅"橫批,燈籠裏的燭火是幽藍色的,照得"林記棺材鋪"的招牌泛著青灰。
    更詭異的是,棺材鋪的門開著,裏麵擺著口紅漆棺材,棺材蓋半開半合,露出裏麵鋪著的紅綢。
    而在紅綢中央,躺著塊染血的絹帕——和林小跳懷裏的那塊一模一樣,上麵的金牡丹繡得活靈活現,像是要從帕子上爬出來。
    身後的喘息聲突然停了。
    林小跳不敢回頭,隻能死死盯著棺材鋪裏的絹帕。
    她聽見霍無賴在耳邊喊:"小跳!
    別看!
    那是......"
    "那是引魂帕。"
    沙啞的聲音從棺材鋪裏傳來。
    林小跳渾身的血液都涼了——這聲音她聽過,是秦太師的師爺,三天前在茶樓說書時,這老頭還點了壺碧螺春,誇她"故事說得妙"。
    現在,師爺從棺材後麵走出來,手裏捏著根鑲著血玉的拂塵。
    他的眼睛裏沒有眼白,全是渾濁的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牙:"林姑娘,秦太師說了,林家的血,最合這口千年棺材的胃口......"
    黑影在身後逼近,林小跳能感覺到它的呼吸噴在後頸,比火還燙。
    她摸向腰間的醒木,卻發現不知何時掉了。
    陸九霄的鐵尺已經出鞘,小滿的田螺殼裂得更厲害了,可麵對這樣的邪祟,這些凡鐵俗物能有什麽用?
    霍無賴的鬼火突然暴漲,玉牌的青光幾乎要刺穿夜幕:"小跳!
    把絹帕貼在玉牌上!"
    林小跳想也不想就照做。
    染血的絹帕剛碰到玉牌,便騰起股黑煙,玉牌上的紋路突然亮如白晝,照得惡鬼的影子瞬間萎縮。
    師爺尖叫著後退,拂塵上的血玉"劈啪"碎裂,而黑影的手臂上,金牡丹的繡紋正在剝落,露出下麵青灰色的皮膚——那是具被邪術醃了千年的幹屍。
    "跑!"霍無賴的鬼火幾乎要散了,"往城隍廟跑!
    那裏有鎮城的石獅子!"
    林小跳拽著小滿就跑,陸九霄斷後時鐵尺砍在惡鬼手臂上,竟砍下一截帶著金牡丹繡紋的碎布。
    主街的燈籠突然全滅了,隻有玉牌的青光為他們引路。
    林小跳能聽見身後的追聲越來越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發疼,能聽見霍無賴的鬼火在耳邊念叨:"祖宗我錯了祖宗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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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隍廟的飛簷終於出現在眼前。
    林小跳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衝進去,石獅子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金光。
    她剛跨過門檻,身後便傳來惡鬼的嘶吼,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回頭望去,惡鬼的影子被擋在廟門外,石獅子腳下的鎮邪符無風自動,在半空結成張金色大網,將惡鬼牢牢困在外麵。
    眾人跌坐在蒲團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林小跳摸向頸間,玉牌的熱度退了,隻餘溫溫的觸感。
    霍無賴的鬼火縮成個小藍點,有氣無力地飄著:"祖宗我......我剛才好像看見,那惡鬼胸膛的玉玨上,刻著"霍"字......"
    "霍?"林小跳猛地抬頭,"你家的?"
    霍無賴的鬼火抖了抖:"那是我太爺爺的玉玨......當年他捉妖時失蹤,難道......"
    話沒說完,廟外的惡鬼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林小跳衝過去看,正看見惡鬼的手扒著廟門,指甲長得能戳進石頭裏。
    而在它的手腕上,係著條褪色的紅繩——和霍無賴鬼爪上的紅繩一模一樣,都是林家子孫給祖宗掛的"長命縷"。
    "小跳......"霍無賴的鬼火弱得幾乎看不見,"那惡鬼......可能是我......"
    "別說了!"林小跳抓住他的鬼火,"先歇著。
    等天亮了,咱們去秦太師府翻他的賬本,我就不信......"
    "你們以為躲在廟裏就安全了?"
    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回,不是從門外,而是從廟內的香爐裏。
    林小跳猛地轉身,隻見香爐裏的香灰正在凝結,慢慢堆成個人形——是秦太師的臉,嘴角咧得能看見後槽牙,"林家的小捕快,霍家的野祖宗,你們以為破了我的局?"
    "我不過是......"他的聲音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廟外的惡鬼突然撞在門上,石獅子的鎮邪符"唰"地碎了一張。
    林小跳攥緊玉牌,能感覺到裏麵有股力量在湧動,像是要破體而出。
    霍無賴的鬼火突然亮了一瞬,在她耳邊喊:"小跳!
    玉牌裏的咒......"
    話音未落,廟門"轟"地被撞開。
    月光下,惡鬼龐大的身形填滿了整個廟門,幽綠的眼睛裏翻湧著黑紅色的霧氣,而在它的胸膛處,玉玨上的"霍"字正在滴血,滴在地上,凝成個歪歪扭扭的"劫"字。
    林小跳把小滿護在身後,陸九霄握緊鐵尺站到她旁邊。
    霍無賴的鬼火勉強飄到她肩頭,用隻剩氣音的聲音說:"小跳,祖宗我......"
    "這波我贏了。"林小跳突然笑了,她摸出懷裏的絹帕,在月光下展開,"秦老匹夫,你以為我剛才沒注意到?
    這帕子上的血,是新鮮的。"
    "什麽?"秦太師的虛影愣了愣。
    "你派來的青麵人,後頸的咒印是新點的。"林小跳的手指劃過絹帕上的金牡丹,"你急了,對吧?
    急著要在詛咒生效前拿到什麽。"
    "而你最大的錯誤,"她抬頭看向惡鬼,玉牌的青光在眼中流轉,"是讓我知道了,這惡鬼和霍家有關。"
    廟外的雞突然叫了。
    惡鬼的身形晃了晃,秦太師的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叫,消散在香灰裏。
    林小跳能感覺到,後頸的灼熱感正在消退,玉牌裏的力量也慢慢平息。
    霍無賴的鬼火終於徹底暗了下去,隻餘玉牌上的青光微微發亮。
    林小跳摸了摸肩頭,輕聲說:"老東西,等天亮了,咱們去霍家老宅看看。
    我倒要查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廟外的惡鬼還在,但隨著天光漸亮,它的身形正在變淡。
    林小跳望著它胸膛的玉玨,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說的話:"林家的劫,要靠霍家的骨來解。"
    她低頭看向玉牌,上麵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行小字:"霍家第七代捉妖師霍無咎,鎮邪碑下封惡鬼,血誓:子孫若負,魂入鬼胎。"
    而在玉牌背麵,刻著林小跳的生辰八字——和霍無咎的血誓,用紅線連在一起。
    "原來......"林小跳輕聲說,"我們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廟外的惡鬼發出最後一聲嘶吼,消散在晨光裏。
    陸九霄走過來,遞過水壺:"林姑娘,接下來怎麽辦?"
    林小跳灌了口水,把玉牌塞進衣領:"去秦太師府。"她拍了拍腰間的醒木,"我倒要問問那老匹夫,他費這麽大勁引我們來,到底想看什麽戲。"
    小滿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是......"
    "怕什麽?"林小跳把醒木拍在供桌上,"老東西說這惡鬼和霍家有關,那咱們就把霍家的秘密翻出來。"她轉頭看向霍無賴暗下去的鬼火,笑了,"再說了,祖宗我錯了——"
    "祖宗我錯了?"霍無賴的鬼火突然閃了一下,"小跳你學我口頭禪?"
    "這波我贏了。"林小跳挑眉,"現在知道怕了?"
    霍無賴的鬼火"唰"地漲高:"祖宗我當年......"
    "打住!"林小跳拽著他就往外走,"先去吃碗熱乎的陽春麵,吃飽了才有力氣查案。"
    陸九霄和小滿對視一眼,跟著笑了。
    晨光裏,四人的影子拖得老長,漸漸融入熙攘的早市。
    而在他們身後,城隍廟的香爐裏,一撮香灰突然動了動,緩緩聚成個"劫"字,又慢慢散開。
    秦太師的書房裏,燭火突然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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