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又出新地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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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戲班的門閂斷裂聲像根細針,精準紮進林小跳的耳膜。
她後槽牙咬得咯咯響,右手緊攥著驅邪鈴,左手卻不受控製地摸向腰間——那裏本該別著她磨得發亮的短刀,此刻卻觸到個暖融融的圓鐵疙瘩。
"糖蒸酥酪還熱乎。"花無缺的聲音像團裹了蜜的霧氣,順著後頸往她衣領裏鑽。
林小跳偏頭,正撞進對方眼尾那顆淚痣裏,鬼麵人幽綠的目光映在他瞳孔裏,倒像是撒了把碎翡翠。
她喉結動了動,把"你這時候塞什麽暖手爐"的吐槽咽回去——畢竟方才在殘頁上畫符時,這雙手替她捂了半宿凍僵的手腕。
"小跳,看我。"霍無賴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響。
林小跳這才驚覺那玉墜正貼著心口發燙,祖宗的魂體怕不是在裏麵翻跟頭,"按咱們商量的來,我數三二一,你就把驅邪鈴往梁上扔!"
"三——"
青麵鬼麵人抬起的手已經凝聚起黑紅色的霧氣,最前排那個甚至咧開嘴,露出滿嘴尖牙。
林小跳餘光瞥見陸九霄握緊了腰間的捕快令牌,令牌上的"正"字符文被他掌心的汗浸得發亮;秦慕雲的斬魂刀在地上拖出半道寒光,刀身映著他繃緊的下頜,倒比鬼麵人還駭人三分。
"二——"
花無缺突然握住她拿驅邪鈴的手。
林小跳一怔,就見他指尖快速在鈴身刻了道血痕——是方才偷偷咬破的指尖,血珠還沾著糖蒸酥酪的甜。"加道鎖魂紋,省得那老東西跑太快。"他歪頭笑,發間銀飾叮咚,倒像在說"我幫你挑了塊甜的桂花糕"。
"一!"
霍無賴的喝聲撞得玉墜嗡嗡作響。
林小跳咬著牙把驅邪鈴甩向戲班橫梁,銅鈴撞在雕花木梁上,清越的聲響炸開的瞬間,整間屋子的燭火突然竄起半尺高!
那鈴聲裏像是裹了根無形的針,刺得鬼麵人紛紛抱頭,幽綠的眼睛裏浮起血絲——正是霍無賴用魂體溫養了半月的"破煞音波",當年他被師父追著打時,靠這招躲進過城隍廟的供桌底下。
"好你個老霍!"林小跳抄起預先畫在黃紙上的鎮邪符,反手就拍向最近的鬼麵人。
符紙剛觸到黑霧,就"轟"地燃成一團金焰,把那鬼麵人逼得連退三步。
她餘光瞥見陸九霄甩出的捕快令牌正泛著金光,在半空畫出個"困"字結界;秦慕雲的斬魂刀更絕,刀風過處黑霧像被刀削的豆腐,整整齊齊裂開道縫。
最妙的是花無缺。
這戲子竟把水袖當鞭子使,每甩動一次,袖中就飛出張染著朱砂的戲譜——全是他抄了三夜的《目連救母》唱詞,此刻在半空連成個"赦"字,鬼麵人被碰到的瞬間,黑霧裏竟滲出委屈的嗚咽聲。
林小跳差點笑出聲——合著這祖宗的歪門邪道,倒和戲子的正經唱本撞出了奇效。
"跳兒!
上邊!"霍無賴的吼聲差點震得她耳鳴。
林小跳抬頭,正見那為首的青麵鬼麵人不知何時竄上了房梁,雙手凝聚的黑霧足有磨盤大,正往下砸!
她急得去摸腰間短刀,卻摸了個空——方才花無缺塞暖手爐時,短刀不知被擠到哪去了。
"接著!"
斬魂刀的刀鞘"咻"地飛過來,正砸在她懷裏。
林小跳抬頭,正撞見秦慕雲似笑非笑的眼——這惡鬼王恢複理智後,連遞武器都帶著當年當捕快時的利落。
她握緊刀鞘,對著黑霧砸去,刀鞘上殘留的斬魂刀氣息竟逼得黑霧散了大半。
"祖宗!
加把勁!"林小跳吼完才反應過來,霍無賴的聲波已經持續了半炷香,玉墜的溫度燙得她心口發紅。
果不其然,腦海裏傳來祖宗有氣無力的哼哼:"我的小祖宗哎,當年被師父追著跑十裏都沒這麽累......"話音未落,驅邪鈴的聲波突然拔高,像根琴弦被狠命撥了下,鬼麵人們的動作徹底僵成了木偶。
"符陣起!"陸九霄的斷喝混著金鐵交鳴。
林小跳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在地上用朱砂畫好了北鬥七星陣,七張鎮邪符正隨著他的手勢騰起,在半空連成星芒。
花無缺的水袖纏住最後兩個鬼麵人,往陣裏一拋;秦慕雲的斬魂刀劃出個圓,將所有鬼麵人圈在中央。
林小跳咬著舌尖咬破血,往驅邪鈴上一按——這是霍無賴教她的"血引",用活人陽氣激鈴鐺的最後一波聲波。
"轟——"
整間戲班的窗戶同時炸開,雪花混著金光灌進來。
鬼麵人們的黑霧像被抽幹的氣球,"嘶嘶"作響著消散。
為首的青麵鬼麵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音裏竟帶著哭腔:"你們壞我煞陣!
我家主人不會放過——"話沒說完就被星芒徹底吞沒,隻餘下幾片碎布飄落在地。
雪停了。
林小跳癱坐在椅子上,額頭的汗把劉海黏成縷。
暖手爐還在懷裏,糖蒸酥酪早涼了,她卻舍不得扔。
花無缺蹲在她腳邊,正用帕子擦她掌心的血——方才按驅邪鈴時太用力,指甲蓋都翻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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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霄收了令牌,咳了兩聲:"這法子...倒比衙門的正統驅邪術利落。"秦慕雲彎腰拾起塊鬼麵殘片,指尖撫過上麵的紋路,突然笑了:"這紋路...和當年霍兄偷我酒壇時刻的記號倒像。"
"老秦你可別亂攀關係!"霍無賴的聲音從玉墜裏鑽出來,底氣明顯足了不少,"哎你們看那!"
眾人順著他的聲音望去——在鬼麵人消散的地方,雪地上正躺著張泛黃的羊皮地圖。
地圖邊緣繡著金線,中央用朱砂畫著座山峰,山頂有團紅得刺眼的標記,像滴凝固的血。
林小跳撿起來時,指尖觸到地圖背麵的字跡:"藏魂穀,千年咒起處。"
"藏魂穀?"陸九霄湊過來看,"我查過朝廷秘檔,這地方在極北苦寒之地,十年前有支商隊進去就沒出來......"
"千年咒..."秦慕雲的斬魂刀突然輕鳴,刀身映出地圖上的血點,"霍兄,你記不記得師父說過,咱們霍家的祖訓裏提過"藏魂穀裏鎖凶魂"?"
霍無賴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記...記得。
當年我偷跑下山前,師父把我按在祠堂裏跪了三天,說那是咱們霍家的...命門。"
林小跳捏著地圖的手緊了緊。
窗外又飄起細雪,落在地圖上,那血點竟像活了似的,緩緩滲進羊皮裏。
她抬頭,正撞見花無缺盯著地圖的眼神——比鬼麵人更幽綠,卻多了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小跳。"花無缺輕聲喚她,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手背,"不管這地圖去哪,我都跟著你。"
陸九霄清了清嗓子,把官服上的雪拍掉:"明日我去衙門調兵符,藏魂穀的事...總得查個明白。"
秦慕雲把斬魂刀插回刀鞘,刀身映著林小跳發亮的眼睛:"我陪你們去。
有些舊賬,也該算算了。"
玉墜在林小跳心口發燙,霍無賴的聲音混著暖意:"祖宗我錯了——不過這波,咱們贏了?"
林小跳望著地圖上的血點,突然笑了。
她把地圖往懷裏一揣,拍了拍暖手爐:"這波啊,叫"祖孫聯手,鬼都得抖"。"
雪夜的戲班裏,幾盞殘燭重新亮了起來。
地圖上的血點在火光裏若隱若現,像顆跳動的心髒。
沒人注意到,花無缺的水袖下,指尖正掐著個和鬼麵人同款的符文——那是他方才從消散的黑霧裏偷偷撿的。
而在戲班外的雪地裏,一隻白狐正蹲在牆根,紅眼睛映著窗內的光。
它嘴邊沾著血,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說:"來了,終於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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