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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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星一把揭開麵具,不忿的看著慕煙,慕煙此時若是喝茶,定會一口水嗆在喉嚨裏,她一言難盡的看著慕寒星,又看了他身旁,與他戴著一模一樣麵具的慕修銘,“慕修銘?你們兩個用一模一樣的麵具作甚?”
你們長得也不一樣啊。
南風心中大吃一驚,雖然知道他們帶了麵具,但是怎會是慕寒星、慕修銘,他倆不是在陳國待著呢?他居然還打了兩位公子。
“麵具我就不摘了,省的一會兒出去還要戴著。”慕修銘自來熟的找一個椅子坐下了,安九娘趕緊上前給他倒茶。
慕寒星冷切一聲,“剛來就被審問,沒意思極了。”
雲淩霄跪在地上,心中更是不安,之前還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受罰,如今來看,那兩人竟然是慕家人,他之前還以為他們兄弟二人是被賜姓的。
謝毓觀察了半晌後,站起身朝慕修銘行禮,“原來是修銘兄啊,見過修銘兄,還有這位是?”謝毓疑惑的看著慕寒星,隻有他還未報過姓名了。
“慕寒星。”慕寒星站在一旁暗中打量此人。
“原來是寒星兄,在下謝毓,乃是慕小姐的好友。”謝毓笑容滿麵。
“好友?原來如此啊。”慕寒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哈哈笑道,暗暗點頭:好友。
“你們來東虞作甚?”慕煙狐疑的看著慕修銘。
“奉大夫人之命,去青陽將嘉樹帶回聖都,順道繞路來看看你,在東虞過的如何?。”本該是暗衛的活,被寒星那小子聽到了,可不得了了,非要吵著他一起去。
“所以,你們是先來的東虞?”慕煙問道。
“是啊,在這玩幾日,過幾日就要回去了。”慕寒星捂著臉,垂頭喪氣的坐在慕修銘左手邊。
“那如何知道我的行蹤的?”慕煙懷疑的看了一眼茱萸。
“咳咳,不是她,是輕禪,我們去問了她,不過輕禪呢?還有晚秋、南霜,怎麽都不在啊。”慕寒星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圍。
“是她啊。”慕煙低聲道,眼底閃過一道幽光。
“好,你們二人之事問完了,你呢?你又是何人?”慕煙看向還跪在房中的雲淩霄。
雲淩霄見慕煙的視線朝自己望來,頓時緊張的握緊雙手,微微抬頭,“稟少主,屬下今日剛好無事,偶然得知少主今日會暗訪雅閣,便想著來看個熱鬧。”
“熱鬧?我是那個熱鬧嗎?”慕煙眼神輕飄飄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雲淩霄,滿嘴謊話,不知死活。
房中的其他人也將視線投向雲淩霄,慕寒星和謝毓坐在了一處,兩人全當是看熱鬧的,慕修銘眼神淩厲,南風手中的劍已然出鞘,出鞘的劍身映出銀光,還有一半尚未出鞘的劍身,隱藏在漆黑的角落,像是蓄勢待發的猛虎。
“屬下不敢,屬下是想鬥膽自薦。”雲淩霄膝行兩步上前。,心中雖有些害怕,但是機會不等人。
謝毓聽後瞬間轉頭,看向雲淩霄,之前未曾仔細打量過此人,如今一看,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謝毓暗暗看了一眼後,又看向上首的慕煙,手指不自覺敲擊桌案。
慕寒星瞬間坐不住了,拿起手邊的杯盞就準備朝雲淩霄砸去,被慕修銘眼疾手快給按下了。
慕寒星甩開慕修銘,直接起身,一腳踢向雲淩霄的肩膀,指著他罵道,“你放肆,居然敢覬覦我姐姐,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找死。”
“屬下斷不敢覬覦少主,隻是想自薦留在少主身邊。”雲淩霄聽慕寒星所言,驚恐不已,想來是在座的眾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你不過五閣,有什麽資格留在我身邊?出去,別讓我看到你,有腦子的下屬,我身邊不缺你一個,更何況,還是個如此蠢笨的。”慕煙眼神示意南風,將人丟出去。
南風直接柃著雲淩霄的衣領,將他推到門外,眼神冷冽,聲音更是冷肅,“回去讓五閣的閣尉來找我,我是暗閣副統領南風。”
雲淩霄瞬間慌亂不已,跪在南風腳下,“還請副統領手下留情,屬下好不容易才站到五閣,若是因此,恐怕就無法在五閣待下去了。”
“與我有何關係?你出現在小姐麵前,就是給小姐帶來麻煩,給小姐找不痛快,那我就讓你也不痛快,很公平啊。”南風雙手抱劍在胸前,眼神似笑非笑,不屑的冷笑一聲,而後重新進了廂房。
慕煙看了幾人一眼,“我還有些事,一會兒我讓茱萸帶你們回府,或是你們想找客棧住下也行,慕家在京都也有幾家不錯的客棧。”
“住客棧作甚,當然是去你府中。”慕寒星還真想看看,慕煙這麽孤傲的人,在東虞有沒有被人苛刻,刁難,本來脾氣就不好,在陳國就算了,可這畢竟是東虞。
慕修銘忙點頭,“對,去你府上。”
“那茱萸帶你們去,我和謝毓還有事,你們自便吧。”慕煙將茱萸派給了慕修銘兩人。
“改日我請兩位仁兄吃酒,或是來我府中做客,今日實在是有要事,脫不開身,還請見諒,告辭。”謝毓與兩人客氣一番後,與慕煙對視一眼,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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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啊。”慕寒星湊到兄長身邊,暗自搖頭。
“別多想,不是說了,好友。”慕修銘暗笑一聲,拉著慕寒星離開。
——
夜晚的嘉德殿內,靜妃看著冒雪為她求情,趕回宮的平陽公主,眼睛微紅,無奈笑道,“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你是故意的。”平陽公主握緊手中的暖爐,冷冷看著靜妃。
“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你不是回來了嗎?”靜妃緩緩走下階梯,朝平陽公主靠近,停在距離她隻有兩步之遙後停下,與她四目相視。
“所以,你故意出現在皇後舉辦的宴會,故意在梅花亭與宮人私通,你是瘋魔了嗎?”平陽公主恨不得打她一巴掌。
“若是皇後沒有發現,我也有的是法子讓她知道,所幸,有人幫了我。”靜妃抬起手撫摸平陽公主的臉頰,而後按住她的後脖頸,嘴唇緊緊咬住她的下唇,見她毫無反應,咬的更重,直到出血才緩緩鬆開。
“你為何不反抗,為何一直都這般冷心冷情,我想看你因為我不同,你會嗎?你不會,你一直都是這樣冷漠。”靜妃抱著平陽公主,眼中的熱淚滴在她的臉頰上。
“你出氣了嗎?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我因此特意趕回來,威脅王家讓他們全力保你,又去四處求人,就因為你的任性,多少人為你的性命四處奔波。”平陽公主斂神皺眉,輕輕推開她。
“瀟安,我們都不年輕了,你是我皇兄的嬪妃,我也有了駙馬,我對從前之事早已釋懷,不過是年少輕狂無知,我們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活,你好自為之吧。”平陽公主退後兩步,轉身朝殿外而去,離開前,頓住腳步,側身回頭,“瀟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祝福我吧。”
“不,你為什麽和他有了孩子,你不是不愛他嗎?你為什麽要讓他碰你。”靜妃不可置信的看著平陽,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不能這樣,你是要拋棄我嗎?”
“瀟安,別太執著過去,向前看吧,我知道梅林私通之事,是你故意的,你得知我今年要回京都,算著時間設計此事,不惜要毀了你自己,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想要借此試探我,我知道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才趕了回來,為你求情,但也僅僅隻有這些了。”
“我們早已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了,日後,我們兩不相欠,此事也算是為曾經的事做了了斷,我的駙馬是個極好的夫君,我會幸福的,你的路是你自己走的,與我無關。”平陽公主掙開靜妃的手,轉身離開了嘉德殿,朝宮外走去。
“你怎能如此無情,平陽。”
平陽步出殿門,便望見紅牆宮道外,立著她的駙馬。平陽公主原本冷峻的神情,須臾間崩裂,她滿臉笑意地朝他走去。
駙馬見平陽步履匆匆,趕忙迎上前去扶住她,口中雖有責備之辭,眼神中卻滿含笑意,“平陽,慢些,如此匆忙作甚,與你的至交好友敘完舊了?你也忒沒良心了,我在此處已候你近一炷香時辰,你此刻才想起你的駙馬。”
“並非如此,我與她不過是做個了斷罷了,這些年我未曾回京,今年她得知我要返京,故而……我已與她言明,此後各走各路,再無瓜葛,我們情分已盡,回去吧,我也餓了。”平陽公主麵帶輕鬆愜意,牽著駙馬的手臂,輕輕搖晃,似是撒嬌。
“好,好,好。”駙馬一臉縱容的笑意,緊緊擁著平陽公主。
“那我背著你,或者抱著你,讓人在前麵清路,不會有人看到的,放心。”駙馬抱起平陽公主離開了嘉德殿,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影,轉頭又是一副溫柔體貼的駙馬。
靜妃立於門後,凝視著平陽公主與其駙馬,呼吸略顯急促,手指下意識地攥緊,“她怎能說走便走,獨留我困於這皇宮之中,既救了我,為何又要棄我而去,究竟是為何,平陽。”
靜妃神情恍惚地回到殿內,雙膝跪地,心有不甘地痛哭流涕。
“四公主,不錯,我尚有四公主,五皇子,然我已近乎癲狂。”靜妃以手捶地,悲聲痛哭,“如此活著究竟有何意義?”
靜妃抽出發鬢上的簪子欲自刎,簪子抵近她脖頸的肌膚,冰冷刺骨,須臾,靜妃回過神來,輕笑一聲,棄下簪子,“誠然,我連死都不能自主,我若死了,必牽連四公主,五皇子,乃至王家,還有今日最後進入嘉德殿的平陽公主。”靜妃笑得愈發淒厲,淚水沿著麵頰滑落,滴落在地上鋪就的軟墊上。
江南岸
慕煙、謝毓兩人臨窗相對而坐,桌上是江南岸獨有的白蘭酥,雲片糕,栗子糕,水晶糕。
雖都是常見的點心,卻與旁處的不同,這江南岸的點心在京都乃是獨一份,口感、用料都比其他的點心鋪子要精致美味,因此聞名。
“你先嚐嚐好不好吃,我讓人上菜。”謝毓眼含期待,看著慕煙的著筷夾起一塊糕點。
慕煙試探的嚐了一口,眼神微亮,“卻與別處不同,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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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岸的點心,都出自一人之手,就是江南岸的東家,他閑來無事就開了江南岸,後來生意越做越好,就變成了酒肆,他將手藝教給江南岸的廚子,就當甩手掌櫃了。”謝毓將糕點都放到慕煙手邊,看著她吃。
“江南岸的東家?”慕煙順著接了一句,這謝毓是想拋磚引玉?
“正是,而且這東家與我還是舊友,你想不想見見?”謝毓試探的問道。
“不見,與我何幹?”慕煙放下桌筷,這謝毓特意提起這東家,莫非他有什麽特別之處,慕煙等著謝毓的下文。
“你就不好奇嗎?”謝毓想著不應該啊,來這江南岸的客人,都好奇這江南岸的東家。
“我付銀子了。”他做點心,我付銀子,至於是什麽人,她沒那麽大的好奇心。
謝毓頓時就驚了,她真不好奇啊?演都不演一下的嗎?
“那你嚐嚐這桂花釀,也是京都一絕,每日就隻賣五十瓶。”謝毓拿起酒盅,遞給慕煙。
“桂花酒甘醇,散發著桂花淡淡的清香,喝起來卻不似聞起來那般淡雅。”慕煙雖隻喝了一口,卻覺得桂花的香味久久留在口腔,雖是好酒,但她不喜,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杯茶,那桂花香味才淡去。
謝毓注意到了慕煙的動作,拿起酒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卻如慕煙所言,不過這桂花香氣一直停留在喉嚨,不上不下,衝擊著他的咽喉,謝毓頓時明了,原來如此,也學著慕煙拿起茶水,一飲而盡。
“看來這桂花釀不合我們兩人的喜好,那就嚐嚐這個,從我府中取來的。”謝毓拿起一旁放著的梨花白。
“梨花白,酒色潔白如雪,口感清新雅致。”慕煙嚐了一口後,一飲而盡,這酒如同春日裏的一縷清風。
“看來還是這梨花白討你我喜歡。”謝毓試探出了慕煙的喜好,身心舒暢。
“這梨花白乃是我父王,為我母妃所釀,自我母妃故去後,他就再也沒有釀過了,前些日子我可是苦苦央求讓他教我釀,這個便是我父王從前所釀,等我釀的時候到了,就給你送去。”謝毓凝視著慕煙,眼中閃爍著光芒,嘴角微微上揚,似那盛開的梨花。
慕煙愣了一下,看向梨花白,又看向桂花釀,想起了謝毓所說的東家,心中頓時明了,原來這江南岸是廣陵王府的啊。
“多謝。”慕煙頓時歉疚不已,梨花白竟然與故去的廣陵王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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