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道他老人家，是要親自下場搞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立體環繞式政審加kpi考核，最後還要綜合打分，評定職稱是吧？！”
    “又是硬件設施要達標，又是軟件材料要過硬，個人思想匯報不能少，連特麽主持人的精神狀態和表情管理都納入考核範圍了！”
    韓莫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覺得頭大如鬥。
    “這難度係數，簡直比當年我高考衝刺清華北大還要卷上無數倍啊！人家考大學好歹還有個明確的考試大綱和曆年真題可以參考，我這‘封正大考’，連個複習資料都沒有，全靠係統給的這點‘半劇透’！”
    他感覺自己的cpu因為需要處理的信息量過於龐大，已經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隨時都有可能直接宕機。
    曾幾何時，他還幻想著，隻要功德刷夠了，神像建好了，天道就會大發慈悲，一道金光下來，直接給他個“弼馬溫”幹幹，從此走上神生巔峰。
    現在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這“編製”的門檻，高得能嚇死人！
    “冷靜！冷靜！韓莫，你可是天選之子，身負係統的男人，不能慌！”韓莫強迫自己深呼吸，試圖平複一下那顆因為信息衝擊而躁動不安的心。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這麽多要求，總得有個先後順序，有個輕重緩急。”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份“天道說明書”，試圖從中找出一些可以優先突破的環節。
    “祭天法壇的材料，可以先讓陸明遠發動人脈去打聽打聽，墨生和公輸班那邊也可以集思廣益，看看能不能找到替代品或者破解之法。”
    “那篇要命的‘表文’，實在不行……就隻能厚著臉皮去求助陸明遠和孔德才沒忘了他，隻是他在認真教書！所有不想打擾他）了，他們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肚子裏的墨水比我多，應該能幫著潤色潤色，至少別在遣詞造句上鬧出笑話。”
    “至於我自己的‘精神麵貌’和‘虔誠度’……大不了到時候對著鏡子多練練‘神聖微笑’！”
    “嘶……頭疼啊！”韓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這麽多奇葩到姥姥家的要求，千頭萬緒，到底應該從哪裏開始著手準備呢？
    尤其是那些聽起來就虛無縹緲，找都沒地方找的特殊祭品，更是讓他感覺壓力山大。
    “感覺要原地爆炸了！”韓莫哀嚎一聲，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方好好躺平，什麽封正不封正的，都隨緣去吧。
    但一想到自己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經曆了多少風雨，他又強行把這個誘人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不行！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正神’的編製，我韓莫……要定了！”
    他的眼中，再次燃燒起熊熊的鬥誌！
    .......
    韓莫頂著堪比熊貓的黑眼圈，在神像裏唉聲歎氣，感覺自己不是快封神了，是快“瘋”神了。
    那份勞什子的“天道封正說明書”，自從在他腦子裏紮根，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翻來覆去，腦子裏全是“九天星辰砂”、“萬載空青木”、“眾生願力凝結之物”、“上古祭天文書規範”……一條條一款款，比他前世公司老板畫的餅還要複雜，還要虛無縹緲。
    他不是沒想過找人商量。
    陸明遠一聽“莫爺”有“重要典儀”要籌備，那是拍著胸脯保證，要人給人，要錢……呃，榆樹溝的財政還得省著點花，但精神上絕對百分百支持！
    可當韓莫小心翼翼地透露了那麽一絲半點關於“祭天法壇選材需合陰陽五行”、“祭品需蘊天地靈秀”、“表文需字字珠璣通天意”之類的要求後……
    陸管事這位曾經的儒雅縣尊，也是聽得雲裏霧裏，臉上寫滿了“莫爺，您老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我咋就聽不懂了捏”的純真表情。
    指望他出謀劃策？還不如指望石頭那夯貨能繡花呢！
    至於墨生、公輸班那兩位技術宅，讓他們研究機關器械，那是專業對口。
    讓他們參悟這神神叨叨的“封正科儀”，那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韓莫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苦逼的項目經理，接了個上頭拍腦袋下來的、預算不明、需求奇葩、工期緊張的超級大項目，手底下還沒一個能打的。
    “天道啊天道，你這是要玩死我這個小小的野神嗎？”
    他仰天四十五度，明媚而憂傷。
    就在他萬念俱灰，甚至開始琢磨要不要幹脆擺爛，繼續當個逍遙自在的“黑戶神仙”算了的時候。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邁著那獨有的、仿佛全天下都欠她幾串糖葫蘆的悠閑步伐，施施然地出現在了新神廟外的廣場上。
    除了那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神出鬼沒，酷愛各種零嘴兒的小媧姑娘，還能有誰？
    隻見她今日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又淘換了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懷裏依然雷打不動地抱著一堆“戰略儲備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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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半隻油光鋥亮的燒雞，用荷葉包著，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有幾個水靈靈、不知名的野果，紅的像瑪瑙，綠的像翡翠。
    甚至還有一小節甘蔗，被她當成了臨時的“打狗棒”，在手裏甩來甩去。
    小媧姑娘徑直走到神廟前那塊被陽光炙烤得暖烘烘的大青石上，一屁股坐下，姿態豪邁，與她那嬌小的身形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後，她便旁若無人地撕下一條雞腿，小口小口，卻又極有節奏地啃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吧嗒有聲。
    那雙清亮如古潭的眸子，看似隨意地掃了一眼不遠處那座威嚴初顯的新神廟，以及神廟中某個快要石化的“韓老爺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淺笑。
    韓莫：“……”
    這丫頭，絕對是掐著點兒來的！
    她肯定是算準了自己這時候正被那“封正說明書”折磨得死去活來，特意跑過來“幸災樂禍”的！
    雖然心裏瘋狂吐槽，但這一刻，韓莫卻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呃，沾著油的雞骨頭。
    對啊！病急亂投醫！眼前這位，不就是個現成的“活神仙”、“老古董”……呸，是“資深前輩”嗎？！
    她對這所謂的“天地封正”，說不定也知道些門道呢？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小媧姑娘這“老”，可不是一般的老啊！
    事不宜遲，機不可失！
    韓莫立刻驅動功德，凝出“韓老爺爺”的化身，臉上堆起菊花般燦爛的笑容，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咳咳，小媧姑娘，今日雅興不淺，竟於此地品鑒佳肴，真是羨煞老朽啊！”韓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不那麽像有所企圖。
    小媧姑娘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專心致誌地對付著手裏的雞腿，從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權當是打了招呼。
    韓莫也不氣餒，繼續陪笑道：“那個……小媧姑娘，老朽近日修行略有所感，偶得天機，卻有幾處不明之處，如墜五裏霧中，百思不得其解。冒昧請教姑娘，不知可否撥冗指點一二？”
    他姿態放得極低，言辭也盡量顯得謙卑恭敬。
    小媧姑娘總算是啃完了那隻雞腿，還不忘優雅地……好吧，是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光。
    她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韓莫，眼神裏帶著七分促狹，三分了然。
    “哦？堂堂榆樹溝的莫爺，香火鼎盛，信徒百萬，如今竟也有不解之事，需要問策於我這小女子了？”
    她語氣平淡，卻讓韓莫聽出了一股子“你小子終於知道求我了”的得意。
    韓莫老臉微微一熱，心中暗道：“若非萬不得已，誰願意看你這小丫頭片子在這兒擺譜！”
    但他麵上依舊笑容可掬：“姑娘說笑了。姑娘乃天生地養之靈秀，鍾神毓秀，智慧如海，老朽這點微末見識，在姑娘麵前，不過是滄海一粟，螢火之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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