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市”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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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盡的、令人絕望的“數據回廊”中不知漂泊了多久,沈青蚨一行三人早已身心俱疲。他們遭遇了數不清的“信息風暴”,擊退了成百上千的“數據幽魂”,也識破了那個該死的“引路僧”一次又一次的陰險詭計。李清源的“降魔刃”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缺口,林語的能量武器也因為過度使用而變得極不穩定,就連一向冷靜沉穩的沈青蚨,臉上也難掩深深的疲憊。
唯一支撐著他們的,除了彼此之間的信任與扶持,便是沈青蚨胸前那枚黑色墨玉所散發出的、雖然微弱卻始終不曾熄滅的幽光——那是“墨核之靈”為他們指引的、通往“盂蘭盆鬼市”的唯一希望。
“老大……我們……還要走多久?”李清源的聲音嘶啞,嘴唇幹裂,他靠在一塊相對穩定的數據岩石上,大口喘著粗氣,“我感覺我的腿……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更像兩根灌滿了鉛的木頭樁子。”
林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正小心翼翼地調試著自己那把幾乎報廢的能量槍,試圖修複其中一個燒壞的能量轉換器。“鍾馗的能量也快要耗盡了,我們攜帶的備用能源模塊,隻剩下最後一塊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沈青蚨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地將自己水囊中僅剩的一點清水遞給了李清源,然後又撕下一塊高能量壓縮餅幹,塞到了林語手中。他抬起頭,望向墨玉指引的方向,那裏的數據流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凝實和有序一些,隱隱約約,他甚至能感知到一絲……人間煙火的氣息?
“應該……就快到了。”沈青蚨的聲音雖然也有些沙啞,但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堅定,“‘墨核’的指引越來越清晰,而且……我感覺到前方有一種不同於‘數據回廊’的能量波動,更加穩定,也更加……複雜。”
就在這時,機械鍾馗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久違的興奮:“偵測到前方出現強烈的、具有高度組織性的‘信息聚合體’!其結構特征與數據庫中關於‘亞空間穩定奇點’的描述高度吻合!根據‘墨核’的最新定位信息……我們……我們找到了!那裏就是‘盂蘭盆鬼市’的邊緣接入點!”
這個消息,如同一針強心劑,瞬間注入了三人的身體!
李清源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之前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眼中重新燃起了興奮的光芒:“真的?!太好了!老子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等到了‘鬼市’,我一定要先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三天三夜,然後再把所有好吃的都嚐個遍!”
林語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卻變得明亮起來。“太好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沈青蚨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他能感覺到,胸前那枚黑色墨玉的指引,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強烈,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牽引著他們,走向那個神秘的“彼岸”。
他們加快了腳步,向著那片散發著奇異光芒的區域前進。隨著距離的接近,他們漸漸看清了那裏的景象。
那是一片懸浮在無盡虛空中的、由無數扭曲、閃爍、不斷重構的數據流和光影構建而成的……巨大“島嶼”!
島嶼的邊緣,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半透明的能量護罩所籠罩,護罩表麵流淌著無數玄奧複雜的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透過護罩,隱約可以看到島嶼內部光怪陸離的景象:奇形怪狀的建築拔地而起,形態各異的“生物”在其中穿梭,各種顏色的光芒交織閃爍,構成了一幅既光怪陸離又充滿詭異活力的畫卷。
而在那“島嶼”的邊緣,有幾個類似“碼頭”的接入點,不時有各種奇特的“飛行器”或“傳送光束”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在經過某種嚴格的“身份驗證”後,才能進入其中。
“那就是……‘盂蘭盆鬼市’?”李清源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這……這也太他媽的……科幻了吧?!”
林語也看得目不轉睛,她喃喃自語道:“不可思議……這種規模的‘亞空間穩定結構’,簡直是聞所未聞……它的能量來源是什麽?它的運作機製又是什麽?這簡直是一個……活生生的‘科技與神秘學’的完美結合體!”
機械鍾馗的分析模塊也在全速運轉:“目標‘信息聚合體’的複雜程度遠超預估……其內部蘊含著極高密度的‘負熵信息’和‘未知暗能量’……初步判斷,其核心區域可能存在一個超乎想象的‘超級計算集群’,或者……某種更加神秘的‘意識核心’……”
沈青蚨的目光,則落在了那些“碼頭”接入點。他注意到,每一個試圖進入“鬼市”的“個體”,無論是生物形態還是能量形態,都必須在接入點前停留片刻,接受一種類似“掃描”或“審查”的程序。有些“個體”順利通過,有些則被無情地彈開,甚至直接被一道憑空出現的能量光束擊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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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想要進入這‘盂蘭盆鬼市’,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沈青蚨沉聲道,“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接入點’,並且通過它們的‘身份驗證’。”
“身份驗證?”李清源撓了撓頭,“我們這副樣子,一看就是外來的‘黑戶’,能通過才怪了!難道我們要硬闖不成?”
“硬闖的風險太高。”林語搖了搖頭,“這裏的防禦機製看起來非常強大,我們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成功。而且,一旦引發衝突,很可能會引來更強大的敵人。”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沈青蚨胸前的那枚黑色墨玉,突然再次發出了微弱的震動。緊接著,一道隻有沈青蚨才能感知到的、來自“墨核之靈”的意念,傳入了他的腦海:
“前方……三點鍾方向……‘幽泉渡口’……持‘墨核子印’……可入……”
沈青蚨心中一動,立刻向著“墨核之靈”指引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個方向的“鬼市”邊緣,有一個相對偏僻和不起眼的“接入點”。與其他那些光芒閃耀、戒備森嚴的“碼頭”相比,這個“幽泉渡口”顯得有些冷清和破敗,隻有幾道黯淡的能量光束在維持著運轉,偶爾才有一兩個行色匆匆的、全身籠罩在鬥篷裏的身影從那裏進出。
“我們去那邊!”沈青蚨當機立斷,指著“幽泉渡口”的方向說道,“‘墨核’告訴我,我們可以從那裏進去。”
李清源和林語雖然有些疑惑,但出於對沈青蚨的信任,他們並沒有多問,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繁忙的“主航道”和巡邏的“守衛”,悄悄地來到了“幽泉渡口”前。
渡口處,隻有一個麵容枯槁、仿佛已經存在了千百年的老者,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袍,懶洋洋地靠在一塊布滿了青苔的石碑上,閉目養神。石碑上刻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古篆字——“幽泉渡”。
看到沈青蚨三人靠近,那老者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是有氣無力地說道:“過路費,每人一百‘幽冥砂’,或者等值的‘精神結晶’。沒有?那就滾蛋,別在這裏礙眼。”他的聲音沙啞幹澀,仿佛兩塊砂紙在摩擦。
“幽冥砂?精神結晶?”李清源和林語麵麵相覷,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沈青蚨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了那枚黑色墨玉,將其托在掌心,恭敬地說道:“前輩,我們是受‘墨核之靈’指引而來,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那老者聽到“墨核之靈”四個字,原本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一道縫,渾濁的眼珠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沈青蚨手中的黑色墨玉片刻,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青蚨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原來是‘墨核行走’……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那個老家夥……”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感慨和滄桑。
“既然是‘墨核行走’,那過路費就免了。”老者擺了擺手,指向渡口後方一道若隱若現的、由黑色水汽構成的“門戶”,“進去吧。記住,‘鬼市’有‘鬼市’的規矩,不懂規矩,死得快。還有……小心那些自稱‘引路人’的家夥,他們十個裏麵有九個半是騙子,剩下的半個……比騙子還黑心。”
說完,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沈青蚨對著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帶著李清源和林語,毫不猶豫地踏入了那道由黑色水汽構成的“門戶”。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當他們再次恢複感知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個光線昏暗、人聲鼎沸的……巨大集市之中!
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盂蘭盆鬼市”!
雖然隻是邊緣地帶,但其繁華和詭異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各種奇形怪狀的攤位鱗次櫛比,售賣著聞所未聞的商品;形態各異的“居民”摩肩接踵,操著各種古怪的語言進行著交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雜著檀香、硫磺、機油和無數未知物質的奇特氣味,令人既興奮又不安。
“我們……終於到了!”李清源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林語也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眼中充滿了探索和研究的欲望。
沈青蚨則將目光投向了集市的深處,他知道,他們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那個“虛假線人”的魅影,以及它背後所代表的勢力,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而他們想要尋找的“量子舍利子”的線索,也必然隱藏在這片光怪陸離的迷霧之中。
“引路蜂”已經將他們帶到了“鬼市”的邊緣,接下來的路,需要他們自己去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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