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駕馭之途,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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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力量,是駕馭,而非沉溺。”
    沈青蚨那句平靜而充滿力量的自語,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一顆石子,在巫陽博士那充斥著狂熱與偏執的“科學神殿”中,激起了一圈無形的漣漪。盡管隔著厚重的牆壁和複雜的監控係統,巫陽博士似乎也能感受到沈青蚨此刻心境的轉變——那是一種從迷茫困惑到豁然開朗,從被動承受血脈之力到主動尋求駕馭之道的升華。
    “駕馭?哼,可笑的自我安慰!”巫陽博士的聲音再次從通訊器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與不屑,“沈青蚨,你以為憑借幾句故弄玄虛的‘古人箴言’,就能改變你那野蠻血脈中潛藏的毀滅本質嗎?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很快,你就會明白,在絕對的科學力量麵前,你那點可憐的‘覺悟’,是多麽的蒼白無力!”
    然而,沈青蚨此刻已經無暇顧及巫陽博士的嘲諷。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些來自遠古巫鹹先祖的智慧回響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條全新的道路,一條通往真正理解和掌控自身力量的崎嶇卻充滿希望的道路。
    “平衡……認知……以己心通天心……”沈青蚨默默地咀嚼著這些充滿了哲理的詞句,他體內的“巫鹹之力”不再像之前那樣狂暴奔湧,而是開始以一種更加溫和、更加有序的方式緩緩流淌。他感覺到,自己對於這股力量的感知和控製,都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他首先嚐試將這股新領悟的力量,運用到李清源的身上。李清源左臂的毒傷雖然被暫時壓製,但那股陰冷的毒素依舊在緩慢地侵蝕著他的生機,讓他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沈青蚨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輕輕地貼在李清源中毒的左臂上。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單純地用自身的力量去強行驅逐毒素,而是嚐試著去“感知”那毒素的性質和構成,去“理解”它在李清源體內運行的規律。
    在他的“開天目”和新領悟的“巫鹹感知”之下,那股墨綠色的毒素不再是一團模糊的能量,而是顯現出一種由無數微小的、閃爍著詭異符文的“基因片段”所構成的複雜結構。這些“基因片段”如同微型的寄生蟲般,不斷地破壞著李清源正常的細胞組織,並釋放出更多的毒性物質。
    “原來如此……這並非單純的化學毒素,而是一種……活性的基因武器……”沈青蚨心中了然。他開始嚐試著用自己體內那股溫和而純淨的“巫鹹之力”,去“包裹”和“中和”那些肆虐的“基因片段”,而不是粗暴地將它們驅逐出去。
    這個過程需要極高的專注力和精妙的控製力。沈青蚨的額頭上再次滲滿了汗珠,但他眼神卻異常堅定。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自己的力量,如同春雨般滋潤著李清源受損的組織,同時又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些毒性基因片段與正常的細胞隔離開來,阻止它們的進一步擴散和破壞。
    漸漸地,李清源臉上的痛苦之色開始減輕,他那條原本腫脹青紫的左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一些。雖然毒素並未被完全清除,但其活性已經被大大降低,對李清源身體的損害也暫時得到了控製。
    “老大……我感覺……好多了……”李清源虛弱地睜開眼睛,感激地看著沈青蚨。
    “別說話,好好休息。”沈青蚨收回手掌,雖然消耗了不少精力,但看到李清源的狀況有所好轉,他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將目光投向了依舊昏迷不醒的林語。林語的狀況比李清源更加棘手。那股幽藍色的“記憶病毒”已經深深地植入了她的意識層麵,並且構建了堅固的防禦屏障。沈青蚨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想要強行清除這種病毒,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會對林語的意識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隻能……嚐試著去‘疏導’和‘封印’了……”沈青蚨再次運用起從巫鹹回響中領悟到的技巧。他不再試圖去攻擊那道病毒屏障,而是將自己的精神力化為無數細密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滲透到屏障的縫隙之中,然後嚐試著在林語的核心意識周圍,構建起一道新的、由“巫鹹守護之力”形成的內部防線。
    這個過程,如同在狂暴的海洋中修建一座燈塔,艱難而凶險。沈青蚨的精神力每前進一步,都要承受著來自“記憶病毒”的強烈反噬和排斥。但他憑借著堅定的意誌和對“巫鹹之力”日益精純的掌控,硬是在那片混亂的意識風暴中,為林語的核心記憶和自我認知,撐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區”。
    做完這一切,沈青蚨幾乎虛脫。他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就在這時,刺耳的自毀警報聲再次變得急促起來!整個地下設施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頭頂上不時有碎石和金屬構件掉落下來!
    “警告!基地結構損毀百分之七十!預計在……十五分鍾後……完全坍塌!”機械鍾馗那殘破的揚聲器中,傳出斷斷續續的、令人絕望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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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李清源掙紮著站起身,焦急地說道。
    然而,他們來時的通道,早已被坍塌的巨石和失控的火焰所吞噬,根本無法通行。
    “鍾馗!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沈青蚨強打精神,問道。
    “正在……掃描……基地……殘存結構圖……”機械鍾馗的電子眼紅光急閃,顯然正在進行著高負荷的運算,“發現……一條……早期廢棄的……緊急維生通道……位於……d7區域……但……該通道……年久失修……安全性……無法保證……”
    “管不了那麽多了!帶我們過去!”沈青蚨當機立斷。
    在機械鍾馗的指引下,他們攙扶著彼此,背起依舊昏迷的林語,向著那個未知的“緊急維生通道”艱難跋涉。
    沿途的景象,如同人間地獄。坍塌的牆壁,斷裂的管道,閃爍的電火花,以及那些在濃煙和火光中若隱若現的、因為自毀程序而徹底失控的基因改造生物的殘骸和嘶吼聲,無不昭示著這座曾經代表著九黎科技最高成就的地下王國,正在走向徹底的毀滅。
    巫陽博士似乎也並沒有放棄對他們的“追殺”。盡管大部分的防禦係統已經癱瘓,但他依舊通過一些殘存的監控和控製節點,給他們製造著麻煩。
    比如,在他們即將通過一段狹窄的通風管道時,管道兩側突然噴射出腐蝕性極強的酸性氣體,逼得他們不得不狼狽後退,另尋他路。
    又比如,在他們經過一個廢棄的動力機房時,幾台早已報廢的維修機器人突然被遠程激活,揮舞著沉重的機械臂,向他們發動了自殺式的攻擊。
    這些突如其來的襲擊,雖然未能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卻極大地消耗了他們本已不多的體力和精力,也讓他們逃亡的腳步變得更加沉重和艱難。
    “這個瘋子……真是陰魂不散!”李清源一邊揮舞著合金長棍砸爛一台撲上來的維修機器人,一邊咬牙切齒地罵道。
    沈青蚨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始終保持著警惕,同時也在不斷地思考著對策。他知道,巫陽博士之所以如此不遺餘力地阻撓他們,不僅僅是因為仇恨,更是因為……他不想讓他們活著離開,不想讓他們把他那些喪心病狂的實驗公之於眾,更不想讓他這個擁有“巫鹹血脈”的“完美實驗體”落入他人之手。
    終於,在經曆了九死一生的跋涉後,他們來到了機械鍾馗所說的d7區域。這裏是一個更加古老和破敗的所在,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黴味。在一麵布滿了苔蘚和裂紋的金屬牆壁後麵,他們找到了那個所謂的“緊急維生通道”的入口——那是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鏽跡斑斑的圓形閥門。
    “就是這裏了……”機械鍾馗的電子音顯得有些虛弱,“但……閥門……似乎被卡死了……我……我現在的動力……恐怕無法……”
    李清源上前試了試,那閥門果然如同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讓我來!”沈青蚨深吸一口氣,他將體內那股經過“駕馭”和“提純”的巫鹹之力,緩緩地凝聚於雙臂之上。他的手臂上,再次浮現出淡淡的青黑色紋路,但這一次,那些紋路不再顯得猙獰狂暴,反而帶著一種古樸而厚重的力量感。
    他雙手抓住閥門的把手,猛地發力!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那鏽跡斑斑的閥門,在沈青蚨那股充滿了韌性與爆發力的“巫鹹之力”的驅動下,竟然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
    “開了!開了!”李清源驚喜地叫道。
    然而,就在閥門即將被完全打開,露出一線生機之際,異變再生!
    他們頭頂上方的天花板,突然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陣令人不安的碎裂聲!緊接著,一塊巨大的、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金屬預製板,如同隕石般呼嘯著砸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向了閥門入口的位置!
    如果被這塊預製板砸中,他們所有人,都將被徹底封死在這條絕望的通道之中!
    “小心!”沈青蚨瞳孔猛縮,他來不及多想,猛地將李清源和機械鍾馗推向閥門內側,同時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扛向了那塊燃燒的巨型金屬板!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沈青蚨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從天而降,瞬間將他渺小的身軀徹底淹沒!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湧來,他的意識,在瞬間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
    在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閥門通道的另一端,似乎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那是……希望的曙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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