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第零號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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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枯的紫藤枝突然刺入日記本。
黑血滲入紙頁,浮現出隱藏的文字:
【藏在心口】
【爹爹說這裏要裝劍】
【我偷偷裝了花花】
字跡下方,漸漸顯露出一幅解剖圖——孩童的胸腔內部,心髒位置畫著一朵紫藤花,周圍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蘇婉兒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這不是普通的塗鴉。
是手術記錄。
"原來......"
頭骨從她袖中滾出,下頜骨劇烈開合:
"星魂劍體的核心......"
"本該是殺戮之劍......"
"他卻......"
"種了朵花......"
日記本突然自燃!
紫金色的火焰中,浮現出全息投影般的三維影像——
七歲的林軒被綁在手術台上,胸口被剖開。
星紋長袍的男人手持青銅刀,正從他心口取出一團發光物。
不是心髒。
而是一截鮮活的紫藤枝,枝頭還帶著花苞。
"廢物!"
男人暴怒地將枝條扔進焚化爐。
"第零號容器就煉出這種東西?"
他粗暴地抓起另一把劍形胚胎,強行塞入小林軒胸腔:
"記住!"
"你這裏該裝的是"弑輪回"!"
"不是這些......"
"肮髒的......"
"感情!"
小林軒在劇痛中抽搐,右手卻悄悄張開——
掌心攥著一粒紫藤種子。
正是剛才被丟棄的那根枝條上,唯一幸存的花苞。
影像突然切換。
黑暗的禁閉室裏,遍體鱗傷的小林軒蜷縮在角落,用血在牆上畫星圖。
每畫一顆星星,就輕聲說一句話:
"婉兒姐怕黑......"
"婉兒姐愛吃甜......"
"婉兒姐......"
門外傳來腳步聲,他慌忙用袖子擦牆,卻把血跡抹得更髒。
男人推門而入,手裏拿著新契約:
"最後一次機會。"
"簽了它,你就能成為完美的"弑輪回"。"
小林軒盯著契約上的條款,突然抬頭:
"簽了......"
"就能見到娘親嗎?"
男人微笑點頭。
孩子咬破手指,在契約上按下血印。
下一秒,男人親手將匕首刺入他咽喉!
"當然能......"
"在輪回裏。"
鮮血噴濺在契約上,條款文字突然重組,變成全新的內容:
自願成為容器
承載三百世輪回
直至"弑輪回"大成
影像戛然而止。
燃燒的日記本裏,飄出一張泛黃的契約殘頁。
蘇婉兒伸手去接,紙頁卻穿過她的掌心,徑直飛向心口的血洞!
"嗤——"
契約融入傷口的刹那,她看到了最後畫麵——
小林軒的魂魄被分割成三百份,每一份都被植入不同記憶。
有的被教導仇恨,有的被灌輸殺戮......
唯有最核心的那份,被秘密封存在紫藤種子裏。
而那種子......
正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所以......"
蘇婉兒握緊種子,聲音嘶啞:
"他每次輪回......"
"都會愛上我......"
"是因為......"
頭骨的鬼火突然暴漲:
"不!"
"是因為隻有你能喚醒......"
"那個藏花的"第零號容器"!"
地麵突然塌陷!
無數青銅手臂破土而出,每隻手上都捧著一份契約,朝她心口的血洞抓來。
"還回來!"
三百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把我們的......"
"童年......"
"還回來!"
蘇婉兒不退反進,主動衝向手臂最密集處!
心口血洞迸發刺目紫光,將最先接觸的三隻青銅手直接汽化。
但更多的巨手蜂擁而至,契約文書化作鎖鏈,纏住她的四肢。
每根鎖鏈上都浮現出林軒不同時期的記憶片段——
少年時在練武場徹夜揮劍,就為在她麵前逞一次威風......
成年後偷偷收集她掉落的發絲,編成劍穗......
最殘酷的那段裏,他跪在暴雨中,親手將斷劍刺入她的心髒,卻在最後關頭偏了三寸......
"看夠了嗎?"
蘇婉兒突然冷笑。
她放棄掙紮,任由鎖鏈將自己拉向地底深淵。
隻是在墜落前,將那顆紫藤種子......
輕輕按入眉心。
"那就......"
"一起看個夠吧......"
種子發芽的聲響蓋過了一切喧囂。
紫金色的根係從她七竅鑽出,瘋狂刺入每一條記憶鎖鏈!
三百段被刻意封存的"軟弱記憶"如洪水決堤——
第一次輪回,他在最後關頭放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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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輪回,他故意練錯劍法走火入魔......
第三次......
每一次輪回,那個"錯誤"的容器都在反抗。
用最笨拙的方式。
用最慘烈的代價。
深淵底部傳來不似人類的嚎叫。
鎖鏈寸寸斷裂,青銅手臂紛紛自燃。
在墜入最黑暗處的瞬間,蘇婉兒看到了"它"——
一座由契約文書堆砌的王座。
王座上坐著個模糊人影,正在瘋狂撕毀手中的羊皮紙。
每撕一張,就有一個"林軒"在遠方消失。
"不......"
人影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抬頭:
"你不能......"
"喚醒他......"
"那是......"
"瑕疵品......"
蘇婉兒笑了。
她張開雙臂,任由紫藤枝條貫穿自己的身體,刺向王座——
"不......"
"那是......"
"唯一完整的......"
"林軒。"
枝條刺入王座的刹那,整個深淵亮如白晝。
所有契約文書燃燒起來,火中浮現出同一個畫麵:
七歲的小林軒蹲在禁閉室,用血畫完最後一顆星星。
他小心翼翼地從嘴裏吐出那粒藏了許久的種子,輕輕按在星圖中央:
"這樣......"
"就算我忘記了......"
"星星也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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