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認義子,陸炳顯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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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趙謙便帶著二毛離開了。
    李初玄並沒有多加阻攔,既然二毛認了其為義父,那他的去向自然是由趙謙決定。
    馬車剛駛入逸雲伯府前街,趙謙忽然眉頭一皺。車簾無風自動,一道黑影如鷂鷹般掠過屋簷,驚得拉車的駿馬人立而起。
    “伯爺當心!”二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謙一把按在車廂底部。
    三支淬毒弩箭"奪奪奪"釘入車壁,箭尾的翎羽猶在顫動。
    街角傳來頓時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十餘名蒙麵刀客從兩側商鋪躍出,雪亮刀光織成死亡羅網,護衛伯府的錦衣衛剛拔出繡春刀,就有三人喉間綻開血花。
    “是東瀛忍者!”趙謙瞳孔驟縮。
    他認得那獨特的十字鏢手法,當年在遼東戰場,這種淬了蛇毒的暗器曾讓明軍吃盡苦頭。
    突然,伯府後街湧出一大批人,錦衣華服,虎背熊腰。
    陸炳帶著二三十位錦衣衛如惡狼般切入戰局。
    隻見陸炳反手拔出雁翎刀,刀光過處必見血花。
    一個蒙麵刀客剛舉起太刀,整條右臂就帶著血線飛上半空。
    “陸炳來遲,請指揮使恕罪!”陸炳的聲音像淬了冰碴。
    他刀勢不停,順勢劈開第二個刺客的鎖骨,抬腳將第三個踹得胸骨凹陷,動作狠辣得不像官軍,倒像市井屠夫。
    趙謙護著二毛躍下馬車,正好看見陸炳的殺人藝術。
    這二十出頭的錦衣衛竟用刀背敲碎一人膝蓋,在對方跪倒的瞬間,刀鋒自下而上挑開下頜。噴濺的鮮血染紅了他飛魚服上的獬豸補子。
    “留活口!”趙謙急呼。
    陸炳聞言變招,雁翎刀橫拍在最後一名刺客太陽穴上。那人像破麻袋般栽倒時,陸炳已經單膝跪地:“啟稟指揮使大人,順天府衙役在城西發現倭寇蹤跡,皇上命下官...”
    話未說完,被製服的刺客突然口吐黑血。
    陸炳閃電般掐住他下巴,卻隻扯下半截咬碎的毒囊。
    “死士。”
    陸炳麵色一變,旋即甩掉手上血沫,轉頭對巷口打了個手勢。
    又是十數名錦衣衛緹騎如潮水般湧來,為首的力士扛著黑底金字的令旗。陸炳起身時抹了把臉上血漬,露出線條淩厲的下頜:“全城宵禁,許進不許出。”
    聲音不大,卻讓整條街的空氣為之一肅。
    趙謙注意到這年輕人腰間別著特製鐐銬——精鐵打造的狼牙銬。
    他聽尹笙說過,在北鎮撫司有一種專門的武器,專破內家真氣。
    不過這武器也有弊端,隻能對付天玄高手以下。
    自己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是不屑用這些武器的,可是今日一見,他倒是覺得這些武器還是有些可用之處。
    “指揮使大人受驚了。”陸炳抱拳時,袖口滑落幾滴未幹的血,“這些倭寇與日間商賈恐有關聯,下官請命徹查。”
    趙謙點頭,意味深長道:“你可便宜行事,審完後直接告訴我結果便好。”
    家門口一出事,陸炳帶領的錦衣衛立刻察覺,趙謙可不覺得事情有那麽簡單。
    二毛縮在趙謙身後偷看,正對上陸炳掃來的目光,那眼神像剃刀刮過脊梁,嚇得他差點咬到舌頭。
    直到很多年後他才知道,這天見到的是未來執掌錦衣衛二十年的活閻王。
    ......
    五更天的北鎮撫司地牢,火把將人影投在滲水的石牆上。陸炳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鐵釺,麵前吊著的俘虜已經不成人形。
    “說得好。”他突然輕笑,沾血的鐵釺點在俘虜鎖骨凹陷處,“可你漏了崇文門稅吏。”話音未落,鐵釺精準捅進舊傷,淒厲慘叫中,文書飛快記錄著破碎的供詞。
    隔壁牢房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陸炳皺眉轉身,看見新來的試百戶打翻了茶盞。“拖出去,二十軍棍。”
    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下次再犯,就換你坐刑凳。”
    當晨光爬上詔獄屋簷時,陸炳已帶著供詞跪在乾清宮外。朱厚熜披著道袍翻看卷宗,突然冷笑:“好個天津海商,勾結倭寇都勾到朕眼皮底下了。”
    “臣請旨抄家。”陸炳額頭抵著金磚,他袖袋裏其實還藏著半頁私鹽賬本,但現在還不是動背後大人物的時候。
    日上三竿時,一隊錦衣衛踹開了崇文門旁的商號。陸炳親手將東主按在賬冊堆裏,繡春刀橫在對方頸間:“你養的死士驚了聖駕。”刀鋒緩緩下壓,“現在求饒,我賞你個全屍。”
    商賈突然暴起,袖中短劍直刺陸炳心窩。
    陸炳不避不讓,左手成爪扣住對方手腕。
    "哢嚓"骨裂聲與慘叫聲同時響起時,右手繡春刀已削飛敵人半邊肩膀。
    “全部充軍。”陸炳甩掉刀上血珠,對目瞪口呆的順天府差役抬了抬下巴,“黎大人若要問話,讓他來詔獄。”
    ......
    暮色降臨時,李初玄在書房聽完了二毛結結巴巴的匯報。二毛今日無事,來侯府看李初玄時正撞見錦衣衛押送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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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個紅衣服的大人...”二毛比劃著割喉動作,“就這樣...然後血噴得老高...…”
    李初玄突然輕笑出聲,他推開臨街的窗欞,遠處正傳來宵禁的淨街鼓聲,更遠處,北鎮撫司的燈籠像懸在夜色中的血滴。
    “知道為何聖上縱容錦衣衛跋扈麽?”李初玄摩挲著茶盞,問向二毛。
    坐在一旁的趙謙扯了扯嘴角,“當著我這個指揮使的麵這樣問,不太好吧?”
    李初玄瞥了他一眼,道:“你敢說錦衣衛不跋扈麽?”
    趙謙訕訕一笑。
    二毛思索了一下,隨後緩緩搖頭。
    “請侯爺解惑。”
    “因為這把刀夠快,也夠狠。”李初玄淡笑道,“就像你義父那般……”
    ……
    此刻的陸炳正在值房擦拭佩刀,桌上攤著從商賈密室搜出的密信,火漆印紋顯示來自南京某位勳貴。
    他忽然用刀尖挑開信紙——在真正亮出獠牙前,幼狼需要學會隱藏蹤跡。
    窗外傳來三更梆子聲。
    陸炳吹熄蠟燭,黑暗吞沒了那道如刀刻般的側臉。
    明天還有十七家商號要查,六條漕船要扣,三個京官要"請"來問話。
    但此刻,他需要養精蓄銳。
    順天府的更夫路過北鎮撫司後牆時,隱約聽見裏麵傳來慘叫。老更夫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他記得上次好奇張望的那個同僚,三天後被人發現漂在通惠河裏。
    錦衣衛,真是連閻王都害怕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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