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意不讚同溫黛的話：“可虞氏也是晚蕎的呀，以後也是留給小曜跟晚蕎的孩子呀，也落不到旁人手裏！也是你們自己孫子的東西，能幫襯一把就幫襯一把，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溫黛把杯子落下，笑容逐漸收斂。
    祁曜跟虞晚蕎都暫時沒敢說話，生怕越勸，反倒越讓氛圍緊繃。
    到時候真吵起來，那也太傷感情了。
    不遠處的祁正還在指揮怎麽搭狗窩，祁曦行跟林嘉奕就像是得了樂高的孩子，高興著呢，一邊逗狗一邊勞動，臉上滿載笑意，全然不知餐桌這邊的情況。
    溫黛直言不諱：“林姐，你昨天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你說虞氏是蕎蕎的，也是我未來孫子的，你跟嘉奕不要，也可以馬上立字據。
    但這隻是說說而已，我們是不可能真的讓你立字據的。
    於情，你跟蕎蕎情同母女，小曜既然是蕎蕎的丈夫，就有跟她一起贍養你的義務。
    於理，這是虞家自己的事情，是我兒媳婦娘家的事情，我們作為婆家不好隨便插手，否則傳出去，吃絕戶的名聲就不是落在外人頭上，而是落在我祁家頭上了。
    所以，漂亮的話誰都會說，我們可以配合你聽一遍，但是，你明知不可為還非要把漂亮話一遍遍拿上來說，還要我們一遍遍配合你去聽，那就不合適了。
    在虞園初見的時候，我跟你也是很投機的，隻不過現在我們立場不同，所以各有各的道理，祁家也有祁家的生存之道，這是建立在理智的與現實的基礎上的，不是我一句理解你、或者感性了就可以解決的。
    林姐，我建議我們可以不討論虞氏的話題，不要讓兩個孩子難做，尤其是蕎蕎現在還懷著身子，讓她安心才是比天大的事。”
    林姝意卻不太想放過這次機會：“溫黛，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蕎蕎是在虞園長大的孩子，你說，她娘家產業如今岌岌可危，她還能安心嗎？
    她現在是懷孕最脆弱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你們作為婆家都不出手相助，那還要再等到什麽時候？
    難道你們之前口口聲聲說，會愛護她、會保護她、會像親生父母一樣照顧她，都是假的嗎？
    虞氏固然有虞氏的問題，可問題既然存在，總要一樣一樣去解決，債務就是眾多問題中的一個，解決了債務問題，再去考慮虞氏的革新問題。
    正瀾集團拿出錢來幫助虞氏度過這個劫，也不會動搖到正瀾集團的根本，還能解一個燃眉之急，這難道不是親戚之間應該互相互助的事情嗎？”
    祁曜給林姝意倒了杯茶，又給溫黛倒了杯茶：“林姐，媽，咱們就是嘮家常，有話說話，有事說事，千萬不要急眼。”
    虞晚蕎連連道：“對啊對啊，要是立場不同，也可以先不聊。”
    溫黛冷笑：“我倒是想暫停這個話題，可偏偏有心人揪著不放。”
    話落，她端過祁曜倒的茶，又喝了口，才道：“既然林姐與虞家感情如此深厚，又是這般重情重義，那行，小曜，去拿紙筆過來，讓林姐立下字據，此生不會要虞氏跟虞家的任何好處，放棄虞洵之的所有財產贈與，讓嘉奕也過來一並簽字、摁手印，我再拍個視頻，把你們簽字摁手印的過程以及字據都拍下來！”
    靜……
    溫黛就那樣似笑非笑地望著林姝意。
    林姝意臉色蒼白。
    溫黛：“林姐，你自己說的，可以馬上立下字據的，既如此，便讓你求仁得仁。你既然都能仁義到這個份上了，我祁家也不怕背上吃絕戶的罵名！趁著今天嘉奕也在，小曜他爸也在，大家都在，你就帶著嘉奕把字據簽了吧！”
    林姝意：“……”
    溫黛看祁曜不動，她起身回了屋子。
    很快，溫黛拿過紙筆放在桌上：“寫吧！”
    林姝意盯著紙筆，僵著不動。
    溫黛慢慢品茶：“昨天有些人說的話就是漂亮，我們給了體麵，聽著了，這都是看在我寶貝兒媳的份上。可今天我一而再退讓，想要避開話題，你卻一而再相逼，還一再說漂亮話，就是仗著我們善良唄！偏偏，人善被人欺，這個套路在我這兒行不通，我是善良，卻不是善茬，我可以忍讓，卻不會無休止地忍讓！”
    虞晚蕎把紙筆輕輕推到一邊：“媽媽，我嫂子就是一時心急，擔心我爸的身體，所以……”
    溫黛擺手，示意虞晚蕎閉嘴。
    溫黛盯著林姝意的眼睛：“我相信你對蕎蕎的真心，但是我們都是做母親的，女人一旦有了兒子，萬般都是為了兒子，所以我太清楚你心裏在想什麽了。蕎蕎不想給虞潤澤打工，但是你心裏還是期盼著蕎蕎給你、給嘉奕打工的。沒問題啊，我們全家早就跟你說過無數次，我們會讓小曜把你當丈母娘、把嘉奕當自己孩子來贍養、來照顧的，可是你聽不進去，失敗的婚姻讓你誰也不信，你覺得隻有把虞氏經營好，把你跟嘉奕的名字寫到股份裏，哪怕你倆不參與工作，隻要蕎蕎在虞氏，給你倆打工就行。”
    話落，溫黛指著桌上的紙筆：“可我祁家從來不說漂亮話！我祁家承諾的，就必然會兌現！小曜，你給我過來，現在就當著林姐的麵，立下字據，寫你跟蕎蕎以後必然把林姐跟嘉奕當至親之人贍養照顧，有你們一口吃的，就不會慢怠他們！寫！你現在就寫！摁手印！”
    祁曜：“好！”
    祁曜沒有二話，拿起筆就立了字據，然後簽了名字跟日期。
    溫黛望著林姝意：“林姐，孩子們都是真心的，我家小曜跟你家蕎蕎都是真心的，他們彼此之間沒有算計。他們感對你跟嘉奕許下承諾。現在，該你了。”
    溫黛撕下一張空白紙，連筆一起推到林姝意麵前：“要麽，把你說的漂亮話寫下來，簽字！要麽，咱們以後就做純親戚，不要有任何經濟上的道德綁架！選擇權依然交給你！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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