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七八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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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鹽之事他已派多人打探,可因戶部新鹽產出後直接交與沈文度。
沈文度並非官場中人,令他諸多手段難以施展。
他若派人威脅沈文度,勢必暴露自身。
直至今日,仍無實質進展。
連新鹽產地都尚未查明。
更棘手的是,他歸京已久。
若始終無果,不僅屬下毫無動靜,自己亦難向朱棣交代。
“王爺,這是探子剛送來的消息。”
房門輕啟,化蓮寺主持手握書信步入。
朱高燧接過書信,拆開一看,赫然便是朱瞻基設醫學院之事。
看完信箋,朱高燧眉間微蹙:“設醫學院?這小子想搞什麽名堂?”
主持見朱高燧沉思,低聲念佛後道:“王爺何必過問太孫意圖?太孫急於行事,王爺隻需阻攔即可。
不如將此事告知國子監,再遣人勸說一番,屆時國子監自有人出麵。”
“正是!”
聽主持所言,朱高燧眼前一亮,笑道:“這小子不幹別的,偏要設學院,還弄個皇家醫學院?這不是明擺著給國子監的人難堪嗎?”
聽聞主持之言,朱高燧並未多語。
他對這人似乎頗為熟悉,雖未顯驚訝,但沉吟片刻後說道:“此訊息是否可靠?莫要勞神派人至國子監,結果卻發現是假消息。”
“王爺盡可放心,此信息非刻意探得,應為無心泄露。”
主持話鋒一轉,續道:“即便消息有誤,於王爺亦無大礙。”
朱高燧點頭稱是,細思之下,覺主持所言甚是。
畢竟他不過傳話之人,非親身涉事。
“既如此,你便遣人往國子監一行。”
他下令之後,複囑咐道:“至於新鹽之事,你也可派幾人接近沈文度,摸清底細,但切記不可暴露身份。”
“遵命!”
……
自啟用三楊後,太子府事務漸趨順暢,朱瞻基每日歸府時間大幅提前。
諸多政務隻需稍作聽聞即可知曉,即便棘手者,處理起來也輕而易舉。
回府後,朱瞻基先去探望父親。
隻見朱高熾在院中舞劍,已連練數日。
原本生疏的動作,如今已然有模有樣,隻是因體態過於臃腫,姿態稍顯怪異。
朱瞻基見父親練得專注,未加打擾,正欲去尋母親時,卻被朱高熾察覺。
朱高熾一手執劍,單腳,側頭對朱瞻基道:“孩兒,來看看我舞得如何?”
朱高熾話音剛落,朱瞻基便停下腳步,嬉笑道:“舞得很好,甚是厲害,再過幾年,爹您定能上陣殺敵!”
“你這小子,盡說荒唐話!”
朱高熾瞪了他一眼,歎道:“上戰場我是沒希望了,殺伐之事我也厭煩,你爺爺倒喜歡,可治國安邦豈能單靠武力,許多事情需在馬下解決。”
“爹您福壽綿長,日後之事誰能預料?”
朱瞻基知父親意在教誨,遂笑道:“說不定將來您也會愛上打仗呢!”
說著話,看見朱高熾停下腳步,朱瞻基便從宮女手中取過毛巾遞過去,笑嘻嘻地說,
“爹,天兒冷,先擦把汗!”
朱高熾沒有推辭,接過來擦了擦,再遞還給宮女,這才笑著問:“那你給我說說,啥能讓我對打仗感興趣?”
想了一會兒,朱瞻基意味深長地說道:“要是我說別的國家有種糧食,一畝能產七八千斤,可他們不肯賣給我們,爹,您說這仗該不該打?”
“七八千斤一畝的糧食?你小子淨整些沒影的事!”
聽了這話,朱高熾翻了個白眼,根本不信什麽畝產七八千斤的糧食,隻當是在胡編亂造。
他連思考都沒多想,直接說道:
“要是真有這樣的糧食,你就告訴我一聲,我立刻去找你爺爺,在大同領兵去搶!”
朱瞻基趕忙搖頭:“算了算了,那邊太遠了,路況也不熟,等以後再說吧,到時候我先派人去看看路!”
“瞧瞧,越來越慢!”
朱高熾一邊說一邊拉著他進了屋裏。
邊走邊道:
“跟我來,我有些事要問你!”
朱瞻基瞥了眼自己這傻爹,心想有時候說實話確實沒人信。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大多是從一次次的謊話中累積起來的。
看見傻爹不信自己的話,他也懂得適時閉嘴。
被傻爹拉著走,也沒反抗,乖乖進了屋子。
一進去才發現,娘也在屋裏呢。
周圍坐著胡善祥,還有兩個朱瞻基不認識的女官。
四人正圍著那張他讓人定製的麻將桌玩牌。
張氏看見兒子回來,馬上笑著招呼道:“回來了啊?嗯,一萬!”
話說到一半,又扭頭打出一張一萬。
旁邊的胡善祥三人見了朱高熾,趕緊起身行禮,朱高熾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下,笑著說:“接著陪太子妃打牌,不用理我們。”
胡善祥朝朱瞻基露出歉意的笑容。
朱瞻基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籌碼,發現隻有娘麵前堆著一堆金豆豆時,暗暗給胡善祥比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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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年輕的兒媳似乎對自己的囑托完成得相當不錯。
今晚回家後,他打算好好犒勞一番。
張氏打完麻將,眼睛始終盯著牌桌,一邊整理著牌,一邊招呼兒子過來:"來,兒子,看看娘打得怎麽樣?"
最近張氏心情很好,丈夫不再為國事操勞,身體也在慢慢恢複。
兒子娶了胡善祥這個媳婦兒,讓她在兒女婚事上也輕鬆不少。
平時她陪著丈夫散步,看他練劍,閑暇時還有兒媳婦陪著,再叫上幾個宮裏的女官一起打打麻將、聊聊天。
這樣的生活也挺愜意。
朱瞻基聽到母親的呼喚,急忙回應:"娘,爹找我呢!"
讓她看牌就算了吧,他估計母親的水平也好不到哪裏去。
雖然之前胡善祥費了不少心思準備,但這種事他不便直說,免得掃了母親的興致。
可要說假話,他又覺得太費腦子。
張氏很識趣,一聽丈夫找兒子,便擺擺手:"去吧去吧,等你們談完正事,再來給我看看。
"
"嗯!"
朱瞻基趕忙答應。
誰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呢?
畢竟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進來!"
朱高熾等朱瞻基和張氏談完,便拉著兒子進了內室。
一進屋,朱高熾就急切地問:
"兒子,那邊報紙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爹,您就放心地下吧,交給我準沒錯。
"
朱瞻基坐到一張軟榻上,笑著說:
"我已經在應天府找了個地方,建了家印刷廠,招了上百工匠,正忙著做銅字模,估計沒幾天這些字模就能做好,到時候就可以開始印刷了!"
"報社選址我也想好了,就暫時設在太子府吧,畢竟這事目前隻是我們家的私事,並不算公務。
"
"您現在可以開始收集稿件了,到時候我再幫您審一下,沒問題的話,咱們明朝的第一份皇家日報就能試試刊發一期看看了。
"
"好,好啊!"
朱高熾聽罷兒子的話,心中稍安,隨即又問:“對了,關於報紙的事我也糊裏糊塗的。
我們首次發行的報紙,具體內容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畢竟是頭一遭,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朱瞻基立刻回答:“這事咱們不是早商量妥當了嗎?報紙分成四個部分,第一部分刊載朝廷政令與國事,第二部分報道地方動態,第三部分聚焦民生,第四部分登載文人的作品。”
朱高熾聽完後搖頭苦笑:“這些道理我懂,但文人那塊倒還好辦,我認得幾位,他們近來寄了不少稿子給我。
國家政策也不難辦,隻是地方事務和民生這兩塊讓我犯難啊。”
“地方上頭緒繁雜,哪些該登、哪些不該登,總不能偏袒一方;再說民生,眼下是冬天,農活大多停了,沒什麽新鮮事可寫。
再說這頭回出報,總得弄點重要的內容才行。”
朱瞻基思索片刻便說道:“日報就得緊跟熱點。
最近多地雪災頻發,爹不妨悄悄派人去災區看看,調查官員應對雪災的方式,采訪難民,聽聽他們對朝廷救災政策的看法,以及還有哪些困難需要解決。”
“這樣一來,既能看出地方官執行政策的效果,也能讓朝廷掌握民間的真實需求。”
“務必多派些人去,讓他們如實記錄,帶回對比核實,確保信息真實無誤,整理之後就是地方新聞的好素材。”
至於民生,朱瞻基繼續提議:“現在難民眾多,我們可以教大家如何防範雪災。
比如怎樣改造房屋增加抗寒性,搭建什麽樣的棚舍能更暖和,萬一遭遇雪災如何自救,凍傷後如何處理等。”
朱高熾一邊聽一邊用筆把要點都記了下來。
見狀,朱瞻基笑道:“至於國家政策,暫時不必著急,過兩天我會給您一個驚喜。”
“驚喜?什麽驚喜?”
朱高熾聽朱瞻基說出一個陌生的詞,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大瓜是哪種瓜?西瓜還是冬瓜?”
朱瞻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看著父親迷茫的表情,覺得挺好玩,便隨口解釋:“你就當它是大家夥都喜歡吃的瓜就行啦。”
——
朱高熾還想追問,朱瞻基立刻岔開話題:“爹,聽說您最近又添了兩位選侍?”
話音剛落,朱高熾胖乎乎的臉瞬間變了神色,偷偷瞄了瞄門外,確認張氏沒聽見,才勉強清了清嗓子抱怨起來:“咳咳,你這小子,整天聽誰胡言亂語呢?這話要是傳到你娘耳朵裏,我的月錢又要減半嘍!”
朱瞻基瞧著父親畏畏縮縮的模樣,輕蔑地撇了撇嘴。
父親就這點愛好,卻膽子這麽小,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不過他提出這個話題本就是想轉移注意力,必要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聊了幾句後,張氏結束牌局也進來了。
朱瞻基趕緊喊道:“娘!”
說完又往她身後瞧了瞧,沒見到胡善祥,心中略感失落。
張氏走近,笑容滿麵地說:“寶貝兒,一天勞累了,餓了吧?娘剛才忙著打牌,還沒顧得上問你吃了沒?”
朱瞻基忙搖頭說沒事兒。
張氏笑著說:“我已經叫善祥去做飯了,你稍等一下。”
朱高熾也跟著站起來,笑道:“讓廚房多準備幾個菜,咱們好久沒好好聚餐了,今天正好湊齊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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