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用完場館，把衛生收拾好，記得關了燈鎖好門再走。”
    張衝和狗哥混到集訓隊伍裏已經一個月了。
    每天十點集訓結束後，無論多累，兩個人都會來一局單挑再走。
    張衝先是在三分線外用假動作把狗哥晃起來，然後一個順步突破加急停跳投。
    匆忙出手間籃球弧度太平，磕在後沿沒有進。
    “這是你的招嗎，你就用，你看我的。”
    狗哥一邊說著垃圾話，一邊學著張衝剛才的動作。
    三分線外假動作接上了順步突破，可是他做了個拜佛，直接殺進了內線。
    而被狗哥話語迷惑了的張衝，穩穩地吃了狗哥的晃動，拚命起跳封蓋了個寂寞。
    “卑鄙老狗，你等著。”
    張衝在三分線外接到球，二話不說直接出手，籃球穩穩的投進，張衝得意地看著狗哥。
    最後張衝還是輸給了狗哥。
    不過相比於開學前張衝在單挑中毫無招架之力，現在麵對張衝，狗哥明顯感覺到壓力。
    “你現在這個投籃有兩下子了。”
    狗哥一邊擦著地，一邊和旁邊的張衝說著。
    “切，那是必須的。”
    張衝停住了擦地的步伐，做了個虛空投籃的動作，接著說：
    “狗哥，你說咱倆今年能不能入選王教練的大名單？”
    眼看著王遠方進行隊內選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張衝和狗哥對於球隊裏的激活名額都是虎視眈眈。
    相比於狗哥看好的前鋒與分衛的位置人才濟濟不同，張衝的定位是球隊的控球後衛。
    球隊裏除了孫平以外，能給張衝造成威脅的人寥寥無幾。
    尤其是現在張衝跟著集訓隊已經練出來一手不錯的三分球之後，張衝的信心更充足了。
    “你還行，我有點懸啊，明天你去大學城陪你老媽出攤嗎？”
    狗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方向，問著張衝明天的安排。
    “當然去了，明天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我肯定得去幫幫忙。”
    張衝和狗哥說話間已經差不多把球場擦幹淨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張衝拎著拖布去到水池清洗。
    狗哥看著張衝的背影，偷摸的嘿嘿怪笑。
    上一回狗哥問張衝是否喜歡荀君後，張衝很誠實的坦白了自己對荀君的好感。
    但也表達了自己和狗哥家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份單純的悸動雖然很珍貴，可是考慮到現實的客觀條件，兩個人是沒有可能的。
    用張衝的話就是
    “一段沒有結果的情感，不如讓他不要發生。”
    “走了，走了，趕緊回家吧，我這一身汗，我要趕緊回去好好洗一洗，然後明天睡個懶覺！”
    狗哥掛好拖布，用一隻胳膊掛在張衝的肩膀上，和張衝一起走出了體育館。
    第二天中午，張衝和媽媽一起到食品批發市場上去進貨。
    “老板，豆油、辣醬還有燒烤料，我昨天定的，來取貨了。”
    孫娟的麵色相比於剛到道台市的時候要紅潤了不少。
    雖然現在每天的工作量比之前大很多，而且勞累程度也要更高。
    可是每天到家後點著辛苦一天賺到的鈔票，讓她的心情和整個人的狀態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大妹子，給你準備好了，我給你裝車上？”
    孫娟從孫衛國那裏借了些錢，買了輛電動三輪。
    這樣無論是上貨還是擺攤都更方便，也能有效的節約時間與成本。
    “不用，今天我兒子跟我來的。”
    孫娟說著，非常自豪的拍了拍張衝的後背。
    有這麽個聽話又懂事的大兒子，是孫娟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謔！這大小夥子，看著就結實，多大了，看個頭得有一米七十多了吧？”
    老板看著張衝，也表達出了對這個年輕小夥的喜愛之情。
    “都一米七二了，最近長得可快了，這褲子才買了倆月，眼看著就穿不下了。”
    雖然孫娟言語中好像是在抱怨，可是眯成月牙的眼睛，早就把她出賣了。
    哪個媽媽不想著自己兒子能長的高高大大的呢？
    母子倆進完貨，支起攤位時已經快五點了，大學城附近的人流量已經慢慢多了起來。
    “炸雞柳，炸蘑菇！辣的不辣的都有呀！”
    張衝一改之前和狗哥兄妹第一次擺攤時唯唯諾諾，張不開口的樣子。
    現在的張衝吆喝起來不僅有模有樣，而且還帶著抑揚頓挫的語調，很是吸引別人的注意。
    可能也是因為張衝的小聰明，每回有張衝跟著的時候，孫娟的生意都能好上一些。
    “老板，一份炸蘑菇，一份炸雞柳。”
    一個好聽的女孩嗓音在張衝耳邊響起，張衝低著頭一邊熟練的歸攏出食材的數量，一邊應承著。
    “好嘞，美女，都是要辣的還是不辣的呀？”
    “你給我選吧，你看我是應該要辣的還是不辣的呀？”
    女孩說話的聲音在張衝耳邊又響了起來。
    張衝聽到對方的回答先是一愣，然後趕忙抬起頭，這個聲音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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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小君？”
    看到對麵的是荀君，張衝有些吃驚。
    趕忙擦了擦已經滿是麵粉的雙手，堆出滿臉的微笑問向對方：
    “你怎麽來了，狗哥呢？”
    張衝的問話剛一出口，就猜到了昨天狗哥為什麽問自己今天來不來跟老媽出攤了。
    原來是在給荀君大小姐刺探軍情。
    “君君，這裏好髒啊，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吃飯吧。”
    旁邊和荀君一起來的幾個閨蜜，皺著眉頭看著一身油漬和麵糊的張衝還有孫娟。
    大排檔環境並不算整潔的環境讓他們很嫌棄，做出厭惡的表情。
    一邊抱怨，一邊勸說荀君換個地方吃飯。
    “我就在這吃了，你們不願意吃就換個地方吧。”
    和荀君一起來的幾個姑娘是她平時在學校處的最好的朋友。
    抱著新奇的心態和她一起來大學城的夜市小吃街來看看新鮮。
    可是一到這邊，嘈雜混亂的環境和摩肩擦踵的人流就讓她們頻頻皺眉。
    “那我們先走了，你完事了給我們打電話吧，拜拜。”
    幾個女孩沒有矯情，隻是和荀君交代了一聲，就走開了。
    “呀，是小君啊。”
    和荀君見過一次麵的孫娟也聽到了對話。
    抬頭看到來的人是荀君，就趕忙擦出一張桌子，讓荀君單獨坐了下來，
    “衝衝，要不你先陪妹妹溜達溜達？”
    孫娟自己雖然忙不開，可是出於對荀君家的感激，她還是想著先照顧好這位大小姐。
    “阿姨，不用，我吃點東西就好。”
    在此情此景之下與荀君相遇，原本張衝心裏若隱若現的小火苗，已經徹底熄滅。
    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對方是天上的一輪月，自己卻隻是沙灘上的一粒沙。
    就在張衝不敢麵對荀君，低頭忙活著手上的食材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在攤位邊上響起。
    “小妹妹，這裏有人嗎？”
    一個染著紅色長發，嘴角嵌著唇釘的混混被荀君可愛青春的外貌吸引，流裏流氣的走了過來搭訕。
    “哥，這裏有人了，我給你收拾出來個座位。”
    張衝看著一臉淫笑的混子，趕忙過來想把他引到別的座位上。
    “滾遠點，有你說話的份嗎？”
    小混混一把把張衝推開，然後自顧自的坐在了荀君的身邊。
    荀君好像被嚇到了，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躲在了張衝身後。
    “哥哥不是壞人，你過來陪哥哥喝點酒，哥哥帶你出去兜風。”
    小混混做出自認為帥氣姿勢指向一旁的摩托車，然後衝著荀君又招了招手。
    “小夥子，這是炸雞柳和炸蘑菇，還有飲料，這姑娘是我侄女，還沒成年呢，阿姨做東，你看看咱還想吃啥，隨便選。”
    孫娟也擦著手，過來說著好話保護荀君。
    “又他媽哪蹦出來的老太婆，滾開！”
    小混混一把把孫娟扒拉開，這一下張衝可再也忍不了了。
    “你媽的，你找死！”
    張衝像個狼崽子一樣竄到了小混混身上，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小混混感覺自己不是對手，扯著脖子開始喊。
    “飛哥，飛哥！”
    隨著小混混的喊叫，他的幾個狐朋狗友撥開人群趕了過來。
    “小君，報警！”
    孫娟一邊讓荀君報警，一邊從手邊抄起滾燙的油鍋和趕過來的幾個混混對峙了起來。
    “別過來，別過來！”
    孫娟手上作勢要把滾油潑在幾人身上。
    身後的張衝還在和混混廝打在一起。
    在先發製人時取得的優勢被對方身高體重彌補之後，張衝的身上臉上也挨了幾記老拳。
    好在沒過一會，片警和市場管理員紛紛趕到，才把張衝和紅發混混分開。
    兩個人都已經鼻青臉腫，可是張衝好像發了瘋的野獸一樣，還在死死的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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