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隔著一大片海灘，軍艦剛剛停穩，一道披著白色正義披風的人影就閃出船頭。
    馮子昂眼睛猛地瞪大，大笑一聲：“哈哈哈凱恩！”
    “長官！！！！！”那白色人影前衝，人在半空，陡然化為一頭斑斕猛虎，一聲虎嘯就撲了過來。
    馮子昂身邊的兩個拎著橘子汁的小女孩被嚇的尖叫了起來。
    “你嚇到小姑娘了！”馮子昂上前一步，將兩個女娃娃護在身後，猛地伸出雙臂，在凱恩撲來的刹那，兩隻手臂上猛地賁起岩石般的肌肉，暴起的青筋攀附其上，以凱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直接衝進了猛虎的前爪範圍。
    凱恩當即合爪，但卻遠遠跟不上馮子昂的速度，隻覺得頂花皮一緊，就被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呸呸呸！”凱恩吐掉嘴裏的沙子，身形龐大的猛虎，一點點的變回了人類模樣，第一句話就道：“長官！我還以為你陷入苦戰了！”
    “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苦戰才剛剛開始，啂，吃一個！”隨手從娜美拎著的小水桶裏一點，一根散發著冰爽寒氣的橘子味冰棒就成型。
    凱恩不是沒有見識的鄉下土狗，相反，本部出身，能夠以堪稱辣雞的戰鬥力成為基地長的他，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馮子昂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力量的寶貴的。
    “冰棍果實？”他接過冰棍，瞪大了眼睛。
    “？？？”馮子昂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冰棍果實啊。”凱恩舉了舉手裏黃澄澄的橘子冰棍，一臉無辜，伸舌頭舔了一口：“味道還行。”
    “不是哥們……”馮子昂無力吐槽，直接抬起手，頓時，周遭的空氣溫度急速下降。
    眨眼間，就有一片一片的冰花浮現，這些輕薄的冰晶剛剛成型，就像是充氣一般飛快膨脹，於是，就在凱恩震撼的眼神中，一麵從海岸上拔地而起的寒冰峭壁，就展露在了凱恩的麵前，尚未登島的海軍士兵們，也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特麽能是什麽狗屁冰棍果實？如果我這是冰棍，你那個是啥？貓貓果實嗎？”馮子昂敲了敲厚厚的冰層，沉悶的聲響裏，凱恩回過神來，一下就激動了，在娜美和諾奇高兩個小姑娘心疼的眼神中把冰棒一丟，蹭的一聲躥到了冰壁邊，這裏敲敲，那裏摸摸。
    整個人都趴在冰麵上，絲絲縷縷的寒意當中，凱恩轉頭看向馮子昂：“你到底吃了什麽果實？”
    “三言兩語說不清。”馮子昂拖著凱恩從冰壁旁邊離開，又用橘子汁凍了幾根已經頗為精致的人像。
    這兩天在倆小女孩眼巴巴的期待中，他對寒冰的精細操控能力越來越得心應手。
    也算是需求倒逼生產力了。
    如果說那位帝國的大將軍艾斯德斯和海軍大將青雉庫讚一樣，都是對冰的大規模操縱，從而達成恢宏的氣象的話，馮子昂現階段對於寒冰的控製，就越來越向著精細化發展。
    哄著兩個小姑娘去找貝爾梅爾後，才拉著凱恩坐下。
    “我這次喊你來，有這麽個事情，咱們基地旁邊那個小鎮，現在情況怎麽？”
    凱恩神色一黯，搖搖頭：“死的人太多了，整個鎮子，除了幾個藏在地窖和牆壁裏的孩子外，人都死絕了，雖然有出行的人躲過一劫，但相比起原來，小鎮還是……”
    “大概有多少人？”馮子昂當日雖然沒有直接去小鎮，但照片還是看過的，那冒著滾滾濃煙的殘垣斷壁，至今讓他無法忘記，語氣也不由的有些低沉。
    “不到五十……都是失去了家人的。”凱恩靠在樹上歎息了一聲。
    “我這裏能提供一批人。”馮子昂指了指剛剛爬過一個小丘，還往後看他的兩姐妹，舉起手臂揮了揮，遠遠的兩個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也對著馮子昂揮了揮手，才慢騰騰的翻了下去。
    “這個島上的居民？”凱恩顯然也想到了。
    “嗯，之前這裏盤踞著一夥兒海賊。”馮子昂指了指惡龍海賊團的方向：“一直在收這村子的保護費，但是收的有點高，這裏的人快活不下去了，剛好這兒有一個退役的海軍，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打算定居到基地附近去。”
    “那可太好了！”凱恩也笑了起來：“鎮子上人太少，產出也少，基地想要買東西都是通過巡邏船去別的島買，別提有多麻煩了……”
    馮子昂也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凱恩不會拒絕接受平民，但現在得到了對方的肯定答複，還是心情不錯的：“對了，你之前說巡邏都成問題是怎麽回事？”
    “死太多人了啊……”凱恩指著前方的軍艦，整整三艘，但船上下來的水兵數量，卻有些寒酸。
    依照基地以前的規格，斯莫迪作為上校，配有一個中校為副基地長，也就是迪亞波羅。
    按照常理來說接下來應該是少校了，但實際上，斯莫迪和迪亞波羅其實是超綱軍銜，大部分的海軍基地，是沒有‘上校’這個軍銜的。
    隻有特殊情況，比如立過大功但後繼無人，無法調任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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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犯了錯誤，被政治鬥爭踢出本部，亦或者是下來鍍金的軍官，才會有上校軍銜。
    按照海軍的職權劃分，一般的基地長都是中校，甚至少校軍銜。
    下方各個巡邏船的船長才會有尉官軍銜，但往往實際操作中，就像馮子昂這樣有士官軍銜的強力軍曹們才是巡邏船的長期使用者。
    而現在的凱恩手裏麵，別說強力軍曹了，之前那幾個跟著他在海岸線上麵打炮的軍曹都被他齊齊提成尉官了。
    剩下的士兵們也分別按照當日的表現拔擢成了士官，但也僅僅如此罷了，軍銜上去了，可實力沒長進啊！
    不說這批從士兵直接升成軍曹的海兵戰鬥力和之前的老軍曹們的差距，就是人數上，也相差甚遠。
    就像當初斯莫迪率領下的海軍基地，尉官們個個都有兩把刷子，而且能一口氣拉出來十幾個，下麵的士官們就更多了，就馮子昂自己見到的海軍，就有超過三百人規模。
    而現在，凱恩手下這一批掛著‘士官’名頭的基層軍官們，大部分都是光杆，自己領導自己了屬於是。
    因此，凱恩的這個軍事基地，僅僅是架子搭起來了，基層的士兵缺口，始終是一個大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我向本部打了人員補充報告……”凱恩歎息一聲：“本部答應會調來一批士兵，但是……”
    “底層士兵的問題，確實很嚴重，那高端戰力呢？像斯莫迪那樣實力的，有嗎？”馮子昂又問，在看到凱恩的基地如此空虛的情況下，幾乎是本能的，馮子昂就有了一個計劃。
    “我家老爺子派來的兩位長輩，但實力可能趕不上當初的上校。”凱恩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顯然，這段時間，雖然升了官，領了嘉獎，有了權力，但在這種超凡世界當中，虛假的權力，遠遠比不上真實的暴力。
    “你那個變老虎的果實，也是你家裏給的？”
    “嗯。”凱恩點點頭：“這片大海上，還是力量更有用一些。”
    縱然他嘴上叫囂著要成為‘智將’什麽的，但縱觀整個《海賊王》的力量，擁有主導的，永遠是那些偉力歸於自身的怪物們。
    就像是名為‘智將’的戰國，人家是先靠著一身腱子肉打成了大將才有‘智’這種稱呼的！
    空有智慧而沒有力量，在超凡世界，永遠都隻能是別人的附庸罷了。
    “大夏長官！！！！”就在馮子昂和凱恩聊著的時候，幾個海兵大喊著跑了過來，馮子昂一看，立刻睜大了眼睛，對方臉上的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尤其是看著自己時的那種崇拜，更是情真意切。
    “咱們的老兄弟……”凱恩的話沒說完，就被衝到前麵的海兵打斷！
    “大夏長官！！！！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哇啊啊啊啊！！！”
    “大！夏！！長！！！官！！！！”
    幾個嗚嗚喳喳的海兵簇擁著馮子昂，馮子昂哈哈大笑。
    這批人都是之前他當軍曹時的手下，相比起剛才那批打招呼的人，馮子昂就自在多了，眼前有個家夥笑嗬嗬的衝過來，反手就凝聚出一根冰棒捅進了對方咧開的嘴裏。
    “長官！”有個士兵看著馮子昂，眼圈都紅了。
    “你哭個屁啊！”馮子昂哈哈笑著拍打了一下對方的肩頭：“都當士官了還娘們嘰嘰的。”
    “長官！我隻是……我隻是……太激動了啊啊啊啊啊啊！”說著說著，對方就淚崩大哭，惹得馮子昂也有點眼圈發熱。
    “你都不知道，長官，凱恩長官說你還活著，並和基地聯係了之後，兄弟們當時就申請要來找……”
    “長官長官！我要給你告凱恩長官的狀！他不肯給我配兵！我現在都是士官了！他不給我兵！”
    “哇啊啊啊啊！我好想你啊長官啊啊啊啊啊！！！！”
    士兵們七嘴八舌的宣泄著對於馮子昂的情感，一片嘈雜中，馮子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鬱。
    本來馮子昂手下的這批士兵就是凱恩從當初那群老人裏掐來的實力不錯的‘尖子生’。
    如今又有了資曆，是以凱恩在大量編製空缺的空缺下，直接給這些人提到了準尉軍銜。
    如果不是這些海兵們自己的軍事素養不足，實力也不夠的話，凱恩都想把這些人一步提成正兒八經的尉官。
    這批人圍著馮子昂又吼又叫的鬧了一陣後。
    “都給我滾蛋！”馮子昂被這群人喊煩了，一人嘴裏填了一根冰棒後就連踹帶罵的趕去在岸上布置臨時駐地。
    被驅逐的軍官們也不惱，反而這幫人對馮子昂能夠隨手就在空氣裏凝聚出寒冰的能力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一個個的追著問。
    最後被馮子昂一人屁股上賞了一腳，這才嘻嘻哈哈的叼著冰棒去幹活了。
    接下來，又是一批軍官過來，恍然間，馮子昂有種自己成了大人物，下麵小嘍囉排隊覲見的感覺。
    隻是相比起上一批馮子昂的老部下，這批人看著都有些陌生。
    “和我一起在岸上開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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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子昂也是笑嗬嗬的和這些人打了招呼，相比起凱恩和這群人有共同作戰的情誼，而他隻是在基地被摧毀時才和這群人有過一麵之緣，老實說，對於這些人，馮子昂都不怎麽記得了。
    與他一同衝向克裏克的那群人，已經不在了。
    但無論如何，都是戰友，所以馮子昂也耐心的和每個人都有的沒的扯了幾句，但是比起上一批軍官，馮子昂的態度就顯得沒那麽熱絡了，但他也沒差，一人一根冰棒。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就是大半個小時過去。
    “可算是結束了……”在最後一個軍官離開後，馮子昂擦了一把汗，然後看著那群軍官們吭哧吭哧的平整地基。
    “嗯，長官，大家都很想你。”凱恩輕聲道。
    “看出來了。”馮子昂伸了個懶腰，靠回樹上：“對了凱恩，我有個事，要和你說說。”
    雖然馮子昂的姿態很懶散，但凱恩敏銳的聽出了馮子昂話語中深藏的那種嚴肅。
    “你覺得這片大海，怎麽樣？”馮子昂看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海麵。
    “很好看。”凱恩咯嘣一聲咬碎一塊冰，含在嘴裏，笑了一下：“也很可怕。”
    “是啊……”馮子昂歎息了一聲：“多麽好看的水啊，可這麽好看的水裏，有多少，是鮮血呢？”
    “味道也糟透了，可能大海這麽鹹的緣故，是有太多的人在哭吧。”凱恩附和了一句。
    “那麽，凱恩，如果我說，我能改變這片大海，讓海賊們都死絕，你信麽？”馮子昂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凱恩。
    “……”凱恩怔怔的看著馮子昂，老半天才小聲道：“長官，革命軍他們……”
    “不是，你想哪去了！”馮子昂哭笑不得，在他看來，路飛他老爹所率領的革命軍，完全就是玩笑一般，雖然他們有崇高的理想，也有戰鬥的勇氣。
    但是……沒有完備的計劃和組織，就和草台班子一樣。
    在各地帶領受壓迫的人民進行反抗，推翻原有的貴族和國王，然後就沒了。
    既沒有後續人員的安置，也沒有新思想的灌輸，更沒有讓人民團結，甚至動不動還要再選一個‘有良心’‘對人民好’的國王出來，這不是扯淡麽。
    簡直就像是為了‘造反’而造反一樣，充滿了小孩子一樣的幼稚氣息。
    但就是這樣幼稚的作風和想法，還能得到如此之多人的追隨和擁護，可見，這片大海到底已經水深火熱到了什麽地步。
    “我不是革命軍，也不是貴族，現在，我如果告訴你，我真的有辦法終結整個大海賊時代，還能讓整個世界變得和平，讓犯罪者獲得應有的懲罰，讓善良者擁有和平和安定，讓年幼的孩子有父母的愛，讓相愛的男女可以組建家庭，讓白發蒼蒼的老人有子女的供養，讓這片大海上再也沒有饑餓和奴役，你，相信嗎？”
    海風卷動他倆的衣衫，凱恩呆呆的看著馮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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