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馮子昂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阿滋莫丹的課一點都不好上，就和他的名字一樣難搞。
    一份近乎於白卷的卷子交上去後，換來的……是阿滋莫丹的教學視頻。
    是的，這老登真的把下午的課錄下來了！
    於是，在聚精會神的聽了三個小時的課後，被阿滋莫丹那宛若慢羊羊一樣的語氣給折磨的都有點神經衰弱的馮子昂，終於在晚上十點完成了他的考試。
    嗯，還有沒完成的，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間，馮子昂背後此起彼伏的咕咕聲響徹整個教學樓。
    像是關了一整樓的雞……
    然後，他還是沒趕上晚飯。
    更坑的是，海軍學院是個全封閉的管理模式，不到特定的假期，你就別想出去。
    這一刻的馮子昂，再也沒有像現在一樣痛恨自己早上吃飽了沒事幹的六式修煉和下午的霸氣鍛煉。
    這兩者極大的消耗了他囤積的營養，內氣離體是能夠在高耗能狀態下維持不飲不食好幾天，但不代表不會餓啊！
    戰鬥的時候全神貫注，每一個細胞都在為了廝殺做準備，很難察覺到饑餓，但……但現在是休息時間啊，馮子昂覺得自己的胃裏有隻手，正在一點點的往枕頭伸過去……
    枕頭是棉花吧？棉花是植物吧？植物是可以吃的……吧？）
    “咚咚咚”
    門忽然響了，馮子昂立刻坐起：“誰？”
    “我。”門外壓低了的聲音傳來：“德雷克。”
    感受了一下生命氣息，確定是德子，而且是他一個人之後，馮子昂噌噌的躥了下來：“來了來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馮子昂的目光就被德雷克懷裏的包裹所吸引，鼻子引導眼睛，兩種感官瞬間同步。
    馮子昂咽了一口唾沫：“是……飯嗎？”
    “是肉！”德雷克咧嘴一笑，敞開了包裹。
    “臥槽！”馮子昂一把將德雷克拖進了寢室。
    “哎！別……別！”德雷克小聲的掙紮著。
    “別啥啊！你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馮子昂也不顧手髒，反正以內氣離體堪稱硫酸桶一樣的胃袋，還真不怕什麽細菌。
    一把就從德雷克懷裏抽出一根二斤不止的腿子，上麵的油脂已經凝固，也沒有剛出爐的噴香，但在這一刻，馮子昂一點都不覺得這玩意會不好吃。
    “你先吃著……”德雷克緊了緊包袱，就要出門。
    “啊？”馮子昂一口捋下來少說二三兩的肉，眼見德雷克要出門，大力嚼了幾下，伸手就要繼續往包袱裏摸進去。
    德雷克一把打掉馮子昂的爪子，護住包袱：“別！還有其他人的呢，你這一下就吃了我偷著藏下來的五分之一了！”邊說還邊一個勁的往門口縮。
    馮子昂聞言露出一個苦兮兮的表情，德雷克這麽一句話，讓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想說什麽，但因為嘴裏的肉實在塞滿了，說不出話，隻能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德雷克一笑，絲毫看不出未來的陰翳模樣，給馮子昂做了個小聲的手勢後，先是打開門探出頭去看了看，這才對他擺擺手溜了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這哥們兒是真能處啊……”費勁巴拉的咽下這一大口，又灌了一口子的涼水順了順，肚子有墊的，一下就充實了，想起剛才德雷克狗狗祟祟的模樣，馮子昂笑了一聲，繼續啃肉。
    他對德雷克的印象並不深，隻記得這哥們是個二五仔出身，在當海賊之前好像是混到少將了還是什麽，一想到都當上少將了還下海了，隻能說，這哥們兒未來在海軍裏搞不好過的蠻屈辱的。
    馮子昂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肉腿，有點納悶，就看德雷克現在這個提前考完還不忘給同學帶飯的老好人樣子，也不該混到被人排擠出去啊？
    難道是不小心進了棒子軍被霸淩了？不該吧，少將也會被霸淩啊？難道隔壁的地表最強八零後以將軍身份打進來了？
    搞不明白，再觀察觀察，搞不好還有隱情，可惜沒一直追著看。）
    不過馮子昂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沒看過就沒看過唄，反正德子這家夥也不是啥重要角色，想必拉德子一手給世界意誌帶來的刺激，還不至於像給娜美全家端走那麽大。
    墊了這麽一大塊肉下肚，又灌著涼水來了個半飽，馮子昂上床睡覺，實在是明天的課業也是繁重，保證精力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的課程很有意思，是信息分析，也就是情報，完美的讓馮子昂補上了昨天考試時的想法。
    下午則射擊課，得益於高超的身體素質，在校了好一會兒的槍之後，馮子昂就能做到槍槍滿環了。
    第三天上午，又是鬼蜘蛛的體能課，但是不同於上次的長跑，這次的訓練方式變成了負重。
    還是快馬逼慢馬的方式，馮子昂和德雷克等人早早的變成了工賊，給弟兄們上強度，以至於他們這群人收到了大片大片的白眼。
    馮子昂遙遙望著操場對麵那群吭哧吭哧的兄弟們，總覺得那塊地方散發著比鬼都重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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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頭看了一眼德雷克，心裏有點嘀咕，德子不會就是因為次次被鬼蜘蛛逼著給同學上強度，所以才被排擠的吧？
    然後轉念一想，可現在每次提前訓練完，連帶著給德子上強度的是自己啊！
    艸？以後會受排擠的竟然是我？不對，我是外地人啊！那沒事了……不過也算給德子吸引火力了，對得起他給我送的肉了……）
    “你叫大夏？”
    正在運氣鍛煉鐵塊的馮子昂眼前忽然一暗，抬頭看去，鬼蜘蛛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麵前，一根根糾纏起來的發辮如怪蟒一樣從他頭盔的縫隙裏垂下，鬼蜘蛛看著馮子昂，微微低頭。
    “報告長官！是我！”馮子昂緩緩回收勁力，站直了回答。
    “別練了。”鬼蜘蛛掃了掃一邊的德雷克，哼了一聲：“毫無實戰價值的戰技，對你來說不用練，沒說你！你繼續！”
    聽著鬼蜘蛛的話，剛要和馮子昂一樣停止練習的德雷克臉一苦，轉身，不看鬼蜘蛛，默默的繼續修煉鐵塊。
    “你跟我來一趟。”鬼蜘蛛說完，就向操場中心走去。
    馮子昂大聲答複之後，緊隨其後。
    “光是埋頭苦練，是無法成為強者的。”鬼蜘蛛沒有回頭，邊走邊說。
    “真正的強者，必須經過艱難的戰鬥。”說著，他一指在各班級的帶班軍官監督下，還在苦哈哈的鍛煉的學員，這些人因為馮子昂等人提前完成訓練而被罰了不少訓練次數：“他們還早，鍛煉對於他們，遠比戰鬥重要。”
    接著又指了一下德雷克等人：“他們也還差一些，就德雷克那小子還說的過去，他老子年輕的時候，給他打的基礎不錯。”
    馮子昂眨眨眼，聽鬼蜘蛛這個話音，顯然，他認識德雷克的老爸，以這個語氣來說，搞不好還是同期一類較近的關係。
    “海軍六式，是身體達到了極限之後，用來突破的技巧，對於真正的戰鬥來說，鐵塊那種東西……哼。”他冷笑一聲：“鮮血和死亡之間，隻有強大的體魄，力量、速度和爆發力才是決定你是否能活下來的關鍵，一切所謂的戰技，都是小孩玩鬧的東西！”
    “軍校的時間，很寶貴，但我的課，就現在而言，對你毫無作用，我看你好像和你的同學關係不錯？”說著說著，鬼蜘蛛話鋒一轉，對著德雷克等人揚了揚下巴。
    “談不上好壞，我隻是和德雷克關係好一些，其他人點頭之交。”馮子昂老老實實的說。
    事實也正是如此，這才開學的第三天，在他詳細的篩了一遍軍校的成員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屆學員裏，在他所知的未來裏，也隻有德雷克這麽一個小配角，所以他也熄了和人打好關係的心思。
    連個線稿都沒有的辣雞，什麽檔次和我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裏？
    哼╯╰哼
    再加上他作為本期的首席，住的是單間，也更沒有‘舍友’這種人際關係。
    雖然不少學員衝著他的實力來和他打交道，但馮子昂每次都是點到即止，既不疏離的得罪人，也不過分的親近，隻有和德雷克走的近一些。
    “這種態度很好。”鬼蜘蛛讚同的點點頭：“這屆學員中，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大部分的人都會成為基層作戰單位，也就是戰場上最容易犧牲的那群人，和他們，沒必要走的太近，沒必要……”
    鬼蜘蛛嘴上這麽說著，眼睛看著在操場上訓練的學員們，聲音不自覺的低沉下去，身形也略微有些佝僂。
    馮子昂沒說話，鬼蜘蛛的話雖然聽起來冷酷，但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而且對方略有些空洞的眼神，和帶著幾分追憶的語氣，也讓馮子昂不由的想，這個高大而瘋狂的教官，恐怕在年少的時候，也有同樣的一群同學。
    “沒必要！”鬼蜘蛛的聲音忽然強硬起來，他霍然轉頭，看向馮子昂，眼珠子略有些發紅：“現在！讓我告訴你！你和更強者，差在了哪裏！”
    話音未落，馮子昂渾身寒毛倒豎，鬼蜘蛛的長發狂舞起來，一刹那間，就和那天暴雨之下被鬼蜘蛛以刀相指時一模一樣的刺痛感，再度在眉心傳來。
    “我知道你會霸氣，也知道你有惡魔果實！現在！拿出你的實力！”
    馮子昂絲毫不慫，或者說，在此時顯然已經進入戰鬥預備姿態的鬼蜘蛛前麵，慫也沒用。
    當即一步上前，手臂刹那間就被浸的漆黑，晃肩動肘，一把就衝著鬼蜘蛛的下巴抬了上去。
    “鬼蜘蛛教官，請指教！”
    嘭！馮子昂的手不出意外就被打落，鬼蜘蛛嘴上讚賞一句：“說動手就動手，很好！就是這樣！不要給敵人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說話間，鬼蜘蛛一拳掄了下來，他的拳頭上，黑色比馮子昂更甚。
    “試著來戰勝我！”
    馮子昂切身一閃，借著鬼蜘蛛一拳砸空，重心前傾的瞬間，猛踩腳下的大地，前天被雨澆透的地麵頓時濺起泥點，整個人如陀螺一般沉腰就向著鬼蜘蛛胸腹頂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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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取要害，有那麽點戰鬥的樣子。”鬼蜘蛛先是誇讚了一聲，但接著，他眼神陡然一厲：“太明顯了！”
    鬼蜘蛛猛地提膝，漆黑的霸氣幾乎要透體而出，頂的空氣都發出一聲轟響，直接逼退馮子昂，接著他低吼一聲：“看好了！”
    左拳捏合的瞬間，爆竹般的骨節炸響聲和經絡摩擦聲就像是雷鳴一般清晰，甚至五指合攏間，都有空氣被撕裂的呼呼聲。
    濃鬱到幾乎滴出墨跡的霸氣，更是散發著可怖的氣息，鬼蜘蛛緊緊的攥拳，拳、臂、肘連成一線，帶著淒厲的風嘯聲，對著馮子昂的腦袋轟然而來。
    激起的拳風之恢弘，簡直有種高速路上失控的汽車轟鳴著而來的錯覺，馮子昂下意識格擋，但真當架住的瞬間，卻發現這氣勢宏大的一拳竟然軟綿綿的毫無絲毫殺傷。
    緊跟著，鬼蜘蛛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馮子昂的肩上，五根胡蘿卜粗的手指，對準馮子昂的眉梢一撣。
    明明沒什麽力量，但卻生生按的馮子昂翻了一個跟頭。
    “虛實相交，以虛掩實，指揮作戰如此，戰鬥亦是如此！”他嘴上說著，腳下則一步步逼近，馮子昂翻起身，摸了一把剛剛被鬼蜘蛛撫到的地方，發現毫發無損，笑了一聲。
    “老師，我學會了。”
    他剛才是真沒想到，在《海賊王》這個崇尚拳拳到肉的世界裏，鬼蜘蛛竟然會這種虛實變幻的打法，既然如此……
    “你學會了個屁！”鬼蜘蛛再度一拳襲來，這一次，他打定主意，先右虛左實，但實際上卻要兩手都不用力，馮子昂擋哪個，另一個立馬化為實招，給這個大言不慚的小鬼好好的上一課。
    讓他知道，實也是虛，虛也是實，戰鬥由心，亦由機變，但是就在他出手的瞬間，讓他震怒的一幕出現了，馮子昂竟然兩手齊齊向前，兩條手臂上霸氣充盈，看上去竟然是要一次性格擋兩隻手的架勢。
    這一下，鬼蜘蛛的眼中怒色一閃而過。
    雙手齊齊爆發黑光，霸氣如噴湧一般，對著馮子昂齊齊砸下，前麵別說是馮子昂的手臂了，就算是一根等粗的鋼柱，他都要給砸斷了不可。
    然而，在接觸的瞬間，他臉色陡然一變，馮子昂那條手臂，竟然如水一樣，在他砸中的瞬間，借著他的力量往回一收，生生抵消了半數的力道，然後胯下一緊，打眼看去，一隻穿著軍靴的腳，正對著自己的胯下而來。
    “好小子！”鬼蜘蛛轉怒為喜，馮子昂的這一腳，代表的，不但是其本人戰鬥時不計一切，既不要麵子，也不在乎卑劣的作戰手段，代表的，更是將自己聲東擊西的技巧用在了實戰當中。
    鬼蜘蛛當即一擺臂就要掃開馮子昂的手，但真當用力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兩隻手臂竟然牢牢的‘沾’在自己手上，絲毫沒有要被甩脫的架勢。
    “哈哈哈哈！”鬼蜘蛛陡然狂笑起來，一刹那，他再也沒有將馮子昂視為學員新手的念頭，反而打起了精神，開始將心思完全放到了戰鬥當中。
    他本就是當初那一屆畢業生中數一數二的體術強者，進入軍隊後，有了和海賊廝殺的機會，體術水平更是暴增。
    但真當他和馮子昂打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子戰鬥直覺敏銳的簡直不像話。
    往往自己擺臂的功夫，對方就提前架到了發力點，那一雙手腳更是靈巧，動不動就卡住了自己的發力方向，在不動用更強霸氣的情況下，打著打著，竟然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而在另一邊，馮子昂也是暗暗稱奇，鬼蜘蛛這廝的戰鬥經驗過於誇張，自身的格鬥水平也極為高超，對於力量的運用，更是有獨屬於自己的一番見解。
    自己的拳腳功夫，是融合了曾經那個武道序列天才馮子昂的戰鬥技巧，然後在開拓官訓練營裏經過數任格鬥教官調教的，要知道，開拓官學院裏的教官，可一個個都是個人實力遠勝於鬼蜘蛛的大佬。
    再加上開拓官學院中堪稱海量的戰鬥視頻，直接將馮子昂對於‘近身搏鬥’這一方麵的眼界拔擢到了極高的水平。
    毫不誇張的說，在同一能量強度下，單靠肉搏格鬥能力，馮子昂還真沒覺得海賊世界裏有誰能和自己一較高下。
    而他倆的戰鬥，自然而然的，也吸引了操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一個是體能教官，一個是本屆首席，打起來縱然讓人看的眼花繚亂，頗有些看不懂的意思，但……好爽啊！
    尤其是兩人的戰鬥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更一步的白熱化，馮子昂這邊還好，出色的武道底蘊讓他對於力量的把控極為到位。
    縱然剛剛突破內氣離體不久，對每日都在暴增的身體力量掌握還不算熟練，但越打，就越熟悉。
    從一開始將腳下的地麵不時踩裂的爆炸性力量，到現在已經頗有蜻蜓點水一般的輕靈。
    鬼蜘蛛則沒這麽精細了，他本就是大開大合的戰鬥風格，現在因為不好動用更高級的霸氣，一時間竟然頗為憋屈。
    被馮子昂快攻慢守、指東打西、虛實相交、輕重結合的戰鬥技巧套住，每一拳每一腳都發出炮彈般的破空聲。
    漆黑的霸氣流轉，以其為中心，接近十米範圍的地麵都被黑光所籠罩，呼嘯而過的拳腳更是流星一般，砸出大片大片的漆黑殘影。
    “這就是首席的實力嗎？”
    “竟然能和鬼蜘蛛教官打到這個程度。”
    “那個霸氣，天……我簡直不敢想……”
    “我們被他拋下已經這麽遠了嗎？”
    手腳的連番碰撞中，馮子昂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壓住鬼蜘蛛了，反觀鬼蜘蛛，在連續被馮子昂往肘窩裏掃了幾巴掌後，聽著操場上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鬼蜘蛛臉上掛不住了。
    “試試這個。”鬼蜘蛛一聲咆哮，渾身霸氣轟然炸開，陡然爆發的超凡能量，直接吹的馮子昂如蝴蝶一樣飄了起來。
    “教官，紙繪，也蠻好用的。”人在風中飄飄蕩後落的馮子昂，露出一個微笑，鬼蜘蛛的路數，他已經摸清了，接下來，這位總教官要是再不拿出點真功夫，恐怕就要在自己手上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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