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身到此為止！”鬼蜘蛛牙縫裏擠出幾縷熱氣。
    他承認馮子昂的戰鬥水準很高，而且對於技巧的打磨也到位的不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更重要的是有些技巧，自己一施展出來，能夠短暫的占到上風，但隻要連續幾次，就被這小子學了過去，這種在戰鬥中學習的能力，簡直讓鬼蜘蛛理解不能。
    戰鬥就像考試，平時的鍛煉和思考就像是學習，戰鬥的時候，需要自己隨機應變的將平日裏的積累拿出來靈活運用。
    就像是敵人一刀橫斬而來，你一個鐵板橋下去躲過一樣，若是你平日裏沒下過大腰，憑什麽在戰鬥中施展出來？
    倒下去容易，你再站起來試試？
    這玩意就像是一個一竅不通的小白在考場上，依靠前麵做過的題裏總結公式、理論，再參考題目做後麵的題，還能作對一樣扯淡。
    而現在，鬼蜘蛛就見到了這種人，比見到了鬼還離譜！
    馮子昂以‘紙繪’輕身，飄飄蕩蕩的在地上一點，再度衝向鬼蜘蛛，他自然不知道鬼蜘蛛給他安了個‘在戰鬥中學習’的能力，要是知道，非當場笑出來不可。
    他哪來這麽強的天賦，一遍會，兩遍精，三遍超過老師傅，這種事情夢裏有，沒睡就別想了。
    他完全是按照鬼蜘蛛施展出來的技巧來應對的，而這些技巧，早早在開拓官學院裏都學的會會的了，隻是忌憚於世界意識而不敢施展出來罷了。
    但隨著鬼蜘蛛一旦運用了出來，他就沒有顧慮了，這也是為什麽鬼蜘蛛越打越打不過的原因……之一。
    麵對衝來的馮子昂，鬼蜘蛛也是迎頭而上，猛地貫出一拳，那拳頭破空的瞬間，仿佛加重了千百倍，又如空氣變得粘稠了一樣，拳速在視覺上變慢了無數倍，砸下的瞬間，爆發出了十倍於之前的力道。
    “臥槽！”馮子昂麵對這似慢實快的一拳，完全沒有閃避的空間，隻能架起手臂硬撐，頓時如遭重錘，差點連身形都穩不住，原本的衝勢自然被打斷。
    鬼蜘蛛的這一拳，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說之前鬼蜘蛛的那些拳腳功夫還能算在‘招式’中的話，這一拳，就完完全全進入了‘術’的範疇，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超凡層次的發力技巧了。
    挨了這一拳，倒退出十數米的馮子昂臉上反而大喜。
    期間摻雜著對於氣勢和超凡能量的運用，而鬼蜘蛛所能動用的超凡能量，自然是隻有霸氣一種，所以，單從技巧角度而言，這一拳，他是完全有能力進行複刻的。
    “教官，這一拳叫什麽？我想學！”馮子昂止住退勢，再度架起拳架，興衝衝的問道。
    鬼蜘蛛冷笑一聲：“你想學個屁！”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鬼蜘蛛的身體卻很誠實。
    隔著遠遠的距離，就再度調動身體的力量，漆黑的霸氣緩緩浮現，流淌在拳頭之上，隻是速度卻異常的緩慢，幾乎是一點一點的凝聚霸氣。
    巴不得放慢數百倍，連帶著身體的動作也放緩，顯然是打著讓馮子昂看的清清楚楚的打算。
    而馮子昂也沒辜負鬼蜘蛛的好意，再次以一模一樣的角度衝了上去。
    “嘭！”
    又是一拳命中，但相比起之前那還帶著幾分較量意味的交手，鬼蜘蛛的這一拳則是實打實的教育。
    甚至馮子昂都能看到他手臂肌肉毫不掩飾的搏動頻率，再度倒飛出去的馮子昂眼珠子瞪的老大，雖然兩臂隱隱作痛，但臉上的欣喜卻半點不減。
    鬼蜘蛛見狀也是頗為滿意，不怕學員的進步慢，但凡是個有信念的教官，就巴不得學員把自己一身本事都掏空。
    尤其是現在的大海賊時代，海軍內部關於力量的傳承，幾乎是對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開放的。
    無論是卡普的‘鐵拳’，還是澤法的‘黑腕’，亦或者他此時施展的‘重拳之術’，都是海軍學院裏的高級體術，隻是限於資質的限製，能夠學會的人太少而已。
    “再來！”馮子昂再度衝上，鬼蜘蛛也是同樣的一拳砸來。
    “嘭！”
    “嘭！嘭！”
    “嘭！嘭！嘭！”
    連續的架臂格擋被砸飛聲裏，不少學員都停下了訓練，茫然的看著馮子昂一次次的衝上，又一次次的被砸飛。
    他們搞不懂剛才看著好像處於下風，卻始終沒被鬼蜘蛛擊潰的馮子昂這會兒怎麽越來越拉胯，而且兩人怎麽就維持著這種我衝上來，你一拳砸飛的態勢維持這麽久。
    “不愧是鬼蜘蛛教官啊……”再度被擊飛後，一個還背著負重的學員不由的嘀咕一聲。
    但他腦袋上立馬被抽了一巴掌：“閉嘴！”帶班的軍官嗬斥一聲，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場中二人的一舉一動。
    若不是被這幫還沒完成訓練的笨蛋拖著，恨不得把眼睛貼到鬼蜘蛛拳頭上去看。
    而另一邊被評為工賊的德雷克等人，雖然看不明白，卻不妨礙他們知道場中的鬼蜘蛛正在施展一種非常高明的技巧，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努力的記憶著鬼蜘蛛的所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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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連著被砸了數十拳後，馮子昂終於有些力竭，再擋不住鬼蜘蛛的拳頭，被結結實實的砸開雙臂，轟在了胸膛上。
    “哈哈哈哈哈！”鬼蜘蛛看著打著滾翻出去的馮子昂，大笑起來，臉上滿是得色，剛才馮子昂展現出來的高超學習能力，差點沒讓他道心破碎。
    但現在看來，自己從軍校裏就不斷鑽研，花費這麽多年才磨煉出來的這一招，這小子也沒有能在短時間內學會的能力了。
    “好好看！好好學！我的重拳，可是整個海軍裏都有名的！”
    “那還請教官……”馮子昂從地上爬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拉開拳架，兩眼死死的盯著鬼蜘蛛，無形的氣場發散開來，馮子昂腦海中反複回憶著鬼蜘蛛剛才的所有動作，然後猛地提拳。
    “品鑒！”
    刹那間，鬼蜘蛛的視野裏，馮子昂提肘的瞬間，就有種舉步維艱的生澀感，而對於這種感覺，鬼蜘蛛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多年前一次次出拳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鬼蜘蛛狂笑起來：“真的是怪物一樣的天資！哈哈哈哈……”
    沒人知道他內心深處的興奮，也沒人理解一個老師看到了最優秀的學生的狂喜。
    瘋狂的大笑聲裏，鬼蜘蛛一腳踩下，腳下的地麵都碎裂開來，飛濺的泥水裏，鬼蜘蛛背後長發狂舞，如一頭碩大無朋的怪鳥一般直直的對著馮子昂撲了過去。
    “喝！”
    一聲低吼，馮子昂艱難的出拳，就仿佛周圍的空氣密度達到了一個峰值般，又像是那長在他身上的拳頭令他不堪重負一樣，除了霸氣在快速凝聚外，一切的動作，打出的瞬間，在視野裏緩慢而遲滯。
    但實際上……
    “轟！”以遠超平素的拳速，馮子昂一拳砸中了撲來的鬼蜘蛛。
    兩個一大一小，卻同樣似慢實快的拳頭對撞。
    空氣瞬間炸開，卷起肉眼可見的環狀氣爆，陡然卷起的氣流將大片的泥水刮向四麵八方，一時間，就像是在兩人的拳頭碰撞處引爆了一顆炸彈一般。
    這一幕，注定會牢牢的記在所有學員的記憶裏，有一個同屆學員，和訓練教官打到了勢均力敵的地步。
    兩人齊齊後退，馮子昂不由的咧了咧嘴，隻感覺五指幾乎都無法合攏，整條手臂更是酥麻不已，但他看向鬼蜘蛛，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痛快！”
    “那就來試試這個！”鬼蜘蛛也是甩了甩手，顯然，馮子昂這頭感覺難受，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說話的瞬間，他背後的頭發就像是活過來一樣，長發陡然伸展，宛若兩條手臂一般，從腰間拔出兩把一模一樣的長刀，接著，雙手也各持一柄，四把狹長的軍刀伸出，直指馮子昂。
    而馮子昂也不甘示弱，手一揮，兩把冰刀也浮現在手中，但在看了看鬼蜘蛛用頭發纏起的兩柄刀之後，吐了一口氣，凜冽的寒氣隨之發散，身後也浮現出密密麻麻拳頭大小的冰塊。
    “惡魔果實嗎？”鬼蜘蛛嘿了一聲，然後陡然前衝：“和庫讚大將相比，差遠了啊！”
    “遠不遠，還請教官自己來試試吧！去！”
    馮子昂一聲斷喝，身後的冰塊頓時化作彈幕，劈頭蓋臉的砸向了下山猛虎一樣的鬼蜘蛛。
    打到現在，他已經清楚，自己單純的身體力量，並不是鬼蜘蛛的對手，隻能說這個世界的人身板是有點離譜的，自己堂堂內氣離體身體素質都沒人家強。
    不過也和我剛入內氣離體有關，等再長一長，憑力氣就能碾死他。）
    大夏的超凡者，同一位階間的差距大到難以想象，甚至在同一位階中以一當百之輩也不是沒有，每個人的天資和積累的不同，再加上多條超凡路徑本身的戰力差距，都會造成同一位階間天差地別的戰力。
    尤其是到了內氣離體，這條路長的令人發指，即便是同為天地精氣路徑下的開拓官也是如此。
    資深老牌的高級開拓官們，能把萌新高級開拓官當奶娃子揍，這也是為什麽馮子昂從來沒想過和陳緯等人掰掰腕子的原因。
    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散去，馮子昂全神貫注的盯著鬼蜘蛛。
    在剛才對方所展現出的那‘重拳’下，自己還真沒法依靠拳腳技巧，像是當初打死克裏克一樣以弱勝強。
    更何況鬼蜘蛛所施展出來的霸氣，也沒有想象中的強大，想必還保留著不少。
    對方在和自己戰鬥時，顯然是以教育和摸底為主，既然如此，那就全力以赴，將自己所會的所有東西都展現出來。
    他自信，以踏入內氣離體後每分每秒都在高速增長的實力下，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超越鬼蜘蛛。
    鬼蜘蛛麵對馮子昂砸來的上百塊寒冰，背後長刀一展，密集到能將雨水推起的刀光，就組成綿密的刀網，一時間，碎冰飛濺。
    “小心了！小子！”帶著無數飛濺的冰屑，鬼蜘蛛沒有任何的遲滯，長刀對著馮子昂直挺挺的劈下。
    濃鬱到極致的霸氣，幾乎將整個刀身都染到漆黑，當頭斬下的刹那，空氣都發出淒厲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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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馮子昂手中的冰刀隻來得及將鬼蜘蛛的軍刀打偏就爆裂開來，細碎的冰淩在馮子昂的操控下直奔鬼蜘蛛的麵門，自己則抽身爆退，閃開鬼蜘蛛的這一斬。
    “可笑！”鬼蜘蛛低吼一聲，吐出的氣息宛若狂風一般刮散冰屑，一刀落空後，剩下的三把刀上齊齊黑光大盛，仿佛三條黑龍一樣糾纏在他身上，巨大的力量帶著一聲聲淒厲的風嘯撕裂空氣，對著馮子昂輪番斬下。
    而馮子昂麵對如此迅捷的攻勢，也不得不連番後退，一根根凝聚而出的冰淩，被鬼蜘蛛輕而易舉的斬碎，但寒冰過於硬脆的材質，讓他完全沒有和鬼蜘蛛對抗的機會。
    “蠢貨！”鬼蜘蛛再一次斬碎馮子昂的一根冰淩後，氣的破口大罵起來：“你到底會不會用惡魔果實？”
    說著，他手裏的一把軍刀陡然脫手，打著旋飛向馮子昂，一開始馮子昂還以為的脫手刀什麽的。
    但直到刀落在跟前，才發現真的就是一次簡單的投擲，趕忙一把撈住，對著鬼蜘蛛嘿嘿了一聲。
    而鬼蜘蛛則瞪了他一眼。
    “沒學過惡魔果實怎麽用，就多找人打架，自然係的果實能力，就去挖掘它的特性，庫讚大將能將一片大海凍結，也能揮手召喚出強度能和鋼鐵媲美的寒冰，怎麽你和他差的這麽遠？”
    “我才剛拿到這個能力沒多久啊！”馮子昂拎著鬼蜘蛛的刀叫屈，他獲得這個能力才多久？就和飯這東西一樣，又不是吃下肚就能長肉的，可時間這麽緊，拿來打磨的時間？
    不過有一說一，鬼蜘蛛的刀是真不錯，外表看著和普通的軍刀沒多少區別，但放在手裏，竟然沉的壓手，少說得有二三十斤。
    順手在空氣裏劈砍兩下，隻能說，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刀身筆直，刀脊寬厚，刃口極長，剛剛剁了那麽多的堅冰，也沒有絲毫的破損。
    要知道，冰這玩意，確實脆，但硬度可著實不低。
    連番以纖薄的刃口和堅冰對撞，依舊能保持這麽好的狀態，不得不說，鬼蜘蛛的這把刀的鍛造手藝，已經非常高超了。
    而在馮子昂把玩這把好刀的時候，鬼蜘蛛看到周圍不知何時圍成一個大圈的學員，當即吹胡子瞪眼：“完成訓練了嗎？就在這看？所有人！加三組！各班的帶班呢？你們幹什麽吃的？要老子親自來監督嗎？”
    鬼蜘蛛的怒吼下，所有人做鳥獸散，但大家卻都拿眼鏡瞟著在場的兩人。
    “真是的，一個個的，連訓練都不專心……”鬼蜘蛛嘟噥一聲，但他也沒過分苛責，畢竟，人都有看熱鬧的心理，尤其是都是走在超凡之路上的人，對於高質量的交手，都恨不得貼上去拿放大鏡看。
    將大家都趕去訓練後，鬼蜘蛛對著馮子昂一揚下巴。“會劍術嗎？”
    “玩過，但也就那樣。”馮子昂老老實實的道。
    “那就用刀結合惡魔果實的能力，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說完，鬼蜘蛛不再言語，而是再度衝來。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之前那種快攻，而是巨大的力量帶動可怖的氣勢，一道漆黑的光芒帶著一連串的爆音，裹著肉眼可見的氣勁，對著馮子昂砸下。
    嘩！
    一聲輕響，厚厚的冰層以軍刀刀身為核心瞬間凝聚，一柄足有兩米長，半米寬的巨刃包裹著其中的軍刀，對著馮子昂自己感覺到最危險的地方砸了回去。
    “轟！”一聲巨響，巨大的斬擊將馮子昂的巨型冰刀瞬間碾碎，龐大的力道直接將其連人帶刀打出去十數米。
    手上的酥麻感讓馮子昂變了變了臉色，鬼蜘蛛的這一刀，竟然比之前的‘重拳’都沉。
    然而還不等他調整，並行的兩道黑光，再一次朝著他劈了下來。
    這兩刀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大大超乎了馮子昂的想象，刀在手的鬼蜘蛛，就像是打了藥一樣。
    雖然腦袋沒有尖尖的，但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成倍的提升。
    三角盔下露出的半張臉上都帶著跟脖頸皮膚顏色涇渭分明的濃濃紫意。
    “艸！”
    馮子昂罵了一聲，奮起反擊，剛剛被斬碎的冰塊倒飛而至，與新凝聚的冰晶一起，統統攀附在手中的軍刀上，一柄比之前的冰刀還要巨大，但堅硬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巨大戰刃再度凝聚，整個人像是揮舞著一座冰山一樣，轟向了鬼蜘蛛的兩道黑光。
    轟！
    兩者對撞，漫天的碎冰裏，震耳欲聾的巨響震的整個操場上所有人都渾身發緊，不由自主的抬眼望著場中的二人。
    “還是不夠！”鬼蜘蛛大吼著，再度揮刀，這一次，被頭發纏住的刀和手裏的刀同時發力，三道黑光轟然而起。
    馮子昂虎口都被崩裂，他不是不想躲，而是鬼蜘蛛的刀勢牢牢將其鎖定，若是和其硬碰硬的對抗，還有抵擋的可能。
    但真開始躲了，身形但凡有一點不適合發力，力道一怯，非當場跪給鬼蜘蛛看不可。
    隻能再度引冰，和鬼蜘蛛的這兩次對撞，所消耗的體力竟然比之前那場拳腳格鬥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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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次的馮子昂幾乎是壓榨出了身體的每一分力量，踏步、擰腰、調動肌群、催動霸氣。甚至連剛剛學會，還遠遠談不上熟練的‘重拳’中的部分發力技巧都用了進去。
    原本高大的冰刃在這一刻快速凝聚濃縮，散發著遠勝於之前的寒意，狠狠的倒斬回去。
    “擋住了！”
    馮子昂牙關緊咬，虎口血流不止，在出刀的刹那，力量未曾碰撞的時候，就猛地升起這麽一種明悟，果然，這一刀過去，鬼蜘蛛的三道斬擊，雖然崩毀了大半的冰刃，但依舊有小半截寒冰牢牢的固定在刀身上，絲毫沒有脫落的跡象。
    “是麽？”
    鬼蜘蛛幽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馮子昂悚然一驚，但他也不是愣頭青，非但沒有在本能反應下回頭，而且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向前躥出，身後也是寒氣彌漫，細碎的冰霧席卷而出。
    “已經來不及了啊……”
    鬼蜘蛛帶著調笑的歎息聲響起，馮子昂抬頭，迎麵而來的，是無數道刀光縱橫下的，能將人眼睛閃瞎的刀網。
    那密密麻麻的刀光，兜頭而來的瞬間，馮子昂恍然間有種自己要跟隨袁崇煥而去的錯覺。
    無處躲，無力擋，千萬道刀光罩下，他隻能原地擠出所有的力氣，勉力升起一層遠遠談不上厚實的冰牆。
    “嘩啦…”
    一聲輕響，滿地碎冰，被悉數剁成小指肚大小的小冰塊。
    馮子昂站在一地的碎冰中，一動都不敢動。
    鬼蜘蛛邁著輕鬆的步伐來到他身邊，拿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刀。
    “鏗！”長刀歸鞘，鬼蜘蛛低下頭，看著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馮子昂，點上一根煙，湊了過來。
    “你怎麽不動啊？”鬼蜘蛛看著一動不動，好像雕塑一樣的馮子昂，勾起嘴角，三角盔下的兩顆眼珠子裏全是不懷好意的笑。
    馮子昂的臉色瞬間發黑，眼珠子轉了轉，惡狠狠的瞪著他。
    “噓。”鬼蜘蛛長長的嘬了一口煙蒂，連胸膛似乎都鼓起來了，然後對著馮子昂努起了嘴。
    馮子昂發黑的臉變得扭曲，嘴唇蠕動著，想要說話，卻不敢出聲，但眼神卻流露出明顯的哀求之色。
    “別……”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剛剛響起，濃鬱的白煙，就撲麵而來。
    “艸！！！！”
    馮子昂蹭的一聲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躥去，速度之快，甚至讓人看不太清，鬼蜘蛛的那一口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高速氣流卷散。
    馮子昂的速度是快，甚至比他之前和鬼蜘蛛交手時的速度還要迅捷，但，在場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是從無數的人中挑選出來的海軍精銳，還有那些帶班的軍官，於是乎，幾乎有上百人看清了消失在風裏的那個裸男。
    “好白……”德雷克嘀咕一聲。
    看著風中零零散散的碎布頭子，鬼蜘蛛發出開懷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被耳畔呼嘯而過的狂風吹的稀碎，但馮子昂還是聽到了。
    “狗賊！我和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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