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痛擊黃龍窩 勁行打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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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已經沒得商量了!
    難冽川心中驚惶至極,暗忖局勢已然岌岌可危,毫無轉圜餘地。他心急如焚,連忙策馬疾馳,衝到諸峰與韋向途中間,聲嘶力竭地高聲喊道:“且慢!韋大人,諸兄,切不可意氣用事!一旦兵戎相見,必將生靈塗炭,屆時後果嚴重,將不堪設想!”
    韋向途麵色陰沉如鐵,厲聲喝道:“難冽川,休要橫加阻攔!今日之事,若你難家此刻抽身退出,本官念在過往情分,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休怪本官執法如山,絕不輕饒!”
    這一番話,恩威並施,剛柔相濟,盡顯威權之態。
    “難兄,休要輕信他的一派胡言!”諸峰卻滿臉不屑,冷哼一聲,言辭間滿是輕蔑:“韋向途,你莫要欺人太甚!這些兄弟皆是為了伸張正義,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你若執意要強行拘押,那我們定當拚死相抗,絕不退縮半步!”
    難冽川望著韋向途身後森然林立的槍陣,又瞥見諸峰麾下那些布衣芒鞋卻目露凶光的豪客,隻覺一股寒意從足踵直竄頂門。進,則與朝廷為敵,百年世家或將毀於一旦;退,則失信於盟友,難家顏麵何存?
    這兩難之境,恰似一把鈍刀,在他心上來回拉鋸。
    難冽川無奈地緩緩搖頭,眼中滿是苦澀與無奈。他先是看了一眼神色威嚴的澹州牧韋向途,又將目光轉向了滿臉決然的諸峰,最終牙關一咬,下定決心,沉聲道:“對不住了,韋大人。我難家世代簪纓,自有世家的尊嚴與體麵。這般不戰而退,反倒會讓旁人覺得我們難家理屈詞窮。所以,今日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與諸兄共進退!”
    “哼,冥頑不靈!”韋向途冷哼一聲,眼中寒芒閃爍,“既不願識趣領受恩典,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今日便省卻那無用的口舌之爭!所有人聽令,即刻將諸、難兩家上下一幹人等盡數控製,若有膽敢輕舉妄動者,格殺勿論!”
    命令揮落的刹那,空氣被驟然撕裂。原本劍拔弩張的對峙瞬間如火星濺入幹柴堆,化作了一場激烈無比的混戰。韋向途麾下的官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推進,長槍如林,盾牌如牆,甲葉摩擦聲匯成令人牙酸的音浪,向著諸、難兩家的人馬以及那些自詡“俠義”的莽夫們步步緊逼。
    諸峰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戾色,他振臂一揮手中的長劍,那劍身寒芒吞吐,伴隨著他的怒吼聲劃破長空:“兄弟們,隨我殺!讓這些狗官瞧瞧咱們的厲害!”
    那些所謂的“俠義之士”,竟也毫無懼色,紛紛抽出兵刃,口中呐喊著,如同一群亡命之徒般悍然向前衝去,與官兵們瞬間戰作一團。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似能將這方天地都掀翻。
    難冽川心中滿是苦澀與無奈,他深知此刻已無退路,唯有拚死一戰。他緊咬鋼牙,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如同一頭困獸般左衝右突,在這混亂不堪的戰場上奮力尋找著一絲生機,每一次揮刀都帶著決絕與不甘。
    混戰瞬間爆發。一名膀大腰圓的官兵揮舞開山大斧,帶起破風銳嘯,直劈一名獨行客麵門。那獨行客身法奇快,如狸貓般貼地急滾,手中環首刀反撩而上,直取官兵下盤。卻不想那官兵竟是老手,斧刃驟然翻轉,“當”地一聲磕開環首刀,順勢橫掃,正砸在獨行客肩骨上。隻聽一聲悶響,獨行客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噴濺在青石板上,綻開淒豔的花。
    難冽川這邊,揮刀劈開兩名官兵的夾攻,卻見斜刺裏一支長矛疾刺而來。他側身避過,刀鋒順勢下斬,將那矛杆劈作兩截。未及喘息,又有三名官兵圍攏過來,槍尖組成死亡的三角。他怒吼一聲,斬馬刀舞得水潑不進,刀光過處,甲片紛飛,血珠四濺。
    盡管有如此激烈的反抗,但官兵們終究人多勢眾,且裝備精良,在這場殘酷的廝殺中,漸漸占據了上風。韋向途騎在高頭大馬上,冷眼旁觀著這血腥的戰場,他的眼神冰冷如霜,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酷與決絕。他心中明白,唯有徹底鎮壓住這些世家的反抗,才能穩固朝廷的威嚴,讓那些妄圖挑戰皇權的人知道,什麽是天威不可犯。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如雷的馬蹄聲。眾人愕然回望,隻見一隊墨甲騎兵如黑色潮水般湧來,為首一人麵如冷鐵,正是冼家家主冼政。他勒住坐騎,胯下黑馬人立而起,前蹄在地麵刨出深深的痕跡:“諸峰,難冽川!你們竟敢對抗王法,今日我冼家便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冼政身後的私兵已如猛虎下山般撲入戰團。原本膠著的戰局瞬間失衡,諸、難兩家的人馬腹背受敵,慘叫聲此起彼伏。難冽川看見一名族中子弟被數名玄甲兵圍攻,長刀脫手飛出,脖頸間立刻綻開猩紅的血泉。他想上前救援,卻被韋向途麾下的親衛死死纏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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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俠義之士”見局勢不妙,頓時心生怯意,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悍勇,紛紛丟盔棄甲,抱頭鼠竄,隻剩下世家的人在負隅頑抗。
    “冼政!你這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難冽川目眥欲裂,拚著肩頭中了一矛,硬生生劈開一條血路,直撲冼政。“今日就算拚個魚死網破,我也定叫你不得好死!”
    冼政冷笑一聲,長劍出鞘,與難冽川的斬馬刀撞在一起,火花四濺。兩人刀來劍往,招式狠辣至極,竟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諸峰此時也陷入重圍,身上已是數處負傷,鮮血浸透了他的青衫。他望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眼中血絲彌漫,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青霜劍舞得如同狂風驟雨,竟在重重包圍中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恰在此時,天邊忽然響起尖銳的破空之聲。眾人抬頭望去,隻見無數羽箭如烏雲般遮蔽了天空,帶著淒厲的尖嘯射向官兵與冼家的私兵。原來是諸家暗中埋伏的弓箭手終於出手,箭雨過處,慘叫連連,前排的官兵頓時倒下一片。
    “走!”諸峰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把拉住難冽川。兩人會合殘餘的部眾,在箭雨的掩護下且戰且退。難冽川回頭望去,隻見冼政與韋向途並轡而立,望著他們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如同凝視著甕中之鱉。
    殘陽終於沉入西山,夜幕如墨般浸染了澹州城。難冽川與諸峰帶著幸存的人馬,消失在城郊的密林深處。身後,是燃燒的烽火與未散的血腥;身前,是未知的前路與滔天的仇恨。
    “難兄。”諸峰捂著肋下的傷口,聲音嘶啞,“此仇不報,我諸某誓不為人!”
    難冽川望著天邊沉沉的烏雲,手中斬馬刀上的鮮血正一滴滴落在枯葉上,洇開暗褐色的痕跡,終於開口,“諸兄放心,今日之辱,他日必當百倍奉還。隻是眼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說完這話,他眼神愈發冰冷。他知道,這場風波不過是開始。韋向途的冷酷,冼政的背叛,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正朝著他們收緊。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疲憊、悲痛,以及那不屈的鬥誌。他們帶著殘部,繼續向著密林深處走去,身後的戰火漸漸遠去,但心中的火焰卻愈發熾烈。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這片土地上悄然醞釀,而他們,已然身處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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