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美人計中局 反向陰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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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就玩、鬧歸鬧,可皇宮大內可不能失了分寸。
    武承零卻渾無所覺,反手取下步搖輕晃:“管他們作甚!我可是特意偷溜出來的。方才在偏殿,分明聽見父皇說,你要去赴墨雲詩會?”她眼眸亮若星子,“帶我同去好不好?我保證不添亂,就扮作你的書童,絕無人能識破!”
    海寶兒無奈搖頭:“詩會魚龍混雜,陛下怕是不會應允……”
    “我不管!”武承零跺腳打斷,“父皇總說我年幼無知,可我早已及笄!況且我身懷武功,還能助你查案!”
    她倏然湊近,壓低聲線:“我聽聞相衣門人行事倚仗邪術,我一身正氣,或許能壓製他們的邪祟!”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宮人焦急的呼喊,“公主殿下——”
    武承零臉色驟變,忙將步搖胡亂插回發間,又往海寶兒手中塞了方錦帕:“這是我親手繡的,你若不帶我去,我便告知父皇與天下人,說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
    說罷,她忽然狡黠一笑,踮腳湊近低語:“險些忘了!聽聞丁隱君已悄然返回升平帝國,還公然放話——此番墨雲詩會魁首,她願以紅妝為聘,許以白首之約。這般引人注目的賭局,不知會讓多少才子為那鳳冠爭得頭破血流。”
    海寶兒聽罷,墨眉瞬間擰成寒峰,眸中閃過一絲冷冽,不知公主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這‘瘋子’,怕是又在籌謀歹毒之計!詩會本是文人雅集,卻被她攪得如此招搖,背後定然藏著不可告人的圖謀。”
    武承零指尖輕轉發間珠翠,眼波流轉滿是戲謔,“海少傅可要謹慎,莫要被這美人計纏住。還有,你若奪魁,絕不能真的娶她!”語畢,她衝海寶兒扮了個鬼臉,轉身朝呼聲方向跑去,裙裾翻飛間,灑落一串清脆笑聲。
    海寶兒望著手中繡著並蒂蓮的錦帕,搖頭苦笑。
    帕子上的針腳歪歪扭扭,恰如武承零率真不羈的性子。他小心將帕子收進袖中,抬眼望向宮牆外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
    柳霙閣的陰謀、雷家的血案、相衣門的蟄伏……前路遍布荊棘,此刻這短暫的輕鬆,竟顯得格外珍貴。
    但好景不長,剛邁出宮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由遠及近。“今天見”“明天見”與“不如不見”三人同時翻身下馬。
    “今天見”單膝跪地,呈上信箋:“少主,升平帝國急信!”
    素色信箋展開的瞬間,海寶兒墨色眉峰驟然蹙成寒川。宣紙上墨痕淩亂如狂草,每字每句都似匕首般刺人心魄:“慎入升平參加詩會,墨雲樓遍布機栝,丁隱君正與異人密會……”
    “起身說話!”
    “今天見”長身而起,連忙補充:“少主,這是竟陵七友九死一生,潛入墨雲樓腹地探得的機密。”
    海寶兒神色凝重頷首,忽而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眼中寒芒閃爍:“升平帝國這場戲,演得倒是精彩——明麵上以詩會之名相邀,暗地裏卻設下殺機。不過,越是這般表裏不一的伎倆,越讓人心生興致。”他抬手輕撫袖間魚鱗寶匕,聲線沉穩起來:“縱使是刀山火海,既然有人精心設局,我自當赴約,且看這場博弈,最終誰能勝出。”
    “明天見”見時機成熟,與左右交換一個默契眼神,隨即抱拳,沉聲道:“少主,我等三人已籌謀妥當。願為先鋒,先行潛入升平帝國腹地,探查虛實,摸清敵陣脈絡,為您赴會掃清障礙。”
    海寶兒沉思片刻,最終目光掃過三人:“也好。你們即刻回府準備,明日一早便出發。切記,此行凶險至極,務必謹慎行事。若有異動,立即傳信。”
    “遵命!”三人齊聲應命,抱拳欲退。忽聞“不如不見”跨前半步,眉頭微蹙:“少主且慢!我兄弟三人即刻啟程籌備,您此刻不隨我們一同回去嗎?若有歹人覬覦,安危如何保障?!”
    他沉眸凝視,話音中滿是擔憂,“我等身負護主之責,絕不能讓您身處險境卻無親衛守護。”
    海寶兒抬手虛攔,神色從容自若:“無妨。我不過是信步閑遊,如今京畿之內治安良好,無需過度戒備。縱使有歹人出沒,憑我這身功夫,也不會發生意外。”
    三人思索片刻,這才策馬離去。
    隨後,海寶兒負手獨行於朱雀大街。街邊酒肆的喧囂漸漸遠去,唯有更漏聲在寂靜中回蕩。忽有一陣細微的衣袂破風聲從巷口傳來,他瞳孔微縮,卻佯裝未覺,繼續緩步前行。
    拐入一條幽深胡同,三枚淬毒鋼針破空襲來。海寶兒身形疾閃,側身避開,袖中魚鱗寶匕出鞘,劃出一道冷光。
    暗處人影連閃,五名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為首者麵容可怖——左眼處猙獰疤痕蜿蜒至鬢角,右眼嵌著一顆碧綠琉璃珠,在月光下看起來既妖異又聳人。嘴角歪斜的刀疤隨冷笑扯出扭曲弧度,脖頸處紋著半截蛇尾刺青,半截隱入黑衣領口,透著說不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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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用舌頭把舔了舔刀刃,又將刀鋒直指向海寶兒咽喉,冷笑道,“海少傅,這京城的治安,怕是沒你想得那麽好。”
    海寶兒神色未變,目光掃過眾人腰間的家族紋章:“你們是竟陵曹家的人?為何要對我動手!”
    未等回應,那五人已如餓狼般撲上。海寶兒身形靈活,寶匕在月光下劃出陣陣勁氣。刀光劍影間,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海寶兒以一敵五,雖應對自如,但對方攻勢狠辣,且刀刃淬毒,稍有不慎便會中招。
    激戰正酣時,又有兩名黑衣人從屋頂躍下,手中暗器齊發。海寶兒旋身閃避,卻見一道寒光直取麵門。
    險之又險,差之毫厘。他猛地後仰,頭發堪堪擦過暗器,避開致命一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楊大眼率領一隊宿衛軍疾馳而至,火把將胡同照得亮如白晝。
    “住手!”楊大眼一聲怒吼,宿衛軍迅速將黑衣人包圍。
    黑衣人見勢不妙,欲突圍逃竄。楊大眼張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矢穿透一名黑衣人的肩胛。其餘人見逃生無望,隻得束手就擒。
    “少傅大人,您沒事吧?”楊大眼翻身下馬,關切問道。
    海寶兒收起寶匕,微微點頭:“無妨,幾個跳梁小醜而已。不過還是多謝楊統領及時相救。”他目光掃過被擒的黑衣人,“將他們押入大牢,嚴加審問。”
    此後不久,刑部大牢內。海寶兒與楊大眼並肩而立,望著牢中被鐵鏈鎖住的黑衣人。
    為首者雖已卸下偽裝,那張可怖的臉依舊駭人——琉璃珠在昏暗牢獄中格外刺眼,疤痕隨呼吸微微起伏,歪斜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滿恨意的冷笑,脖頸處的蛇尾刺青也似在扭曲蠕動。
    “說吧,幕後主使是誰,為何要刺殺我?”海寶兒冷冷問道。
    “琉璃珠”鼻腔裏擠出一聲冷哼:“海少傅,你當擒了我們幾個,就能掀翻曹家的門檻?竟陵郡四大世家的根,紮得比老槐樹還深,你一個區區少傅,也配動這心思?”
    楊大眼當場“噗嗤”笑出了聲,手裏的鐵鉤刑具一挑,正勾住黑衣人的下巴,眼神跟看街邊耍猴似的:“哎喲喂,這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就你這點見識,怕不是打娘胎裏出來就沒帶智商?我們家少傅要想扒你們世家的醜事,犯得著動刀動槍?張嘴說句話,都能讓你們那點醃臢事傳得比瘟疫還快!再者說了,你刺殺前就不會打聽打聽?少傅收拾過的陰謀家,堆起來比你家祖墳還高,你算哪根蔥?”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等皆是……”黑衣人話沒說完,就被楊大眼截了胡。
    “皆是你姥姥家的繡花枕頭!看著挺硬氣,實則一戳就破!”楊大眼氣得眼冒火星,手裏的刑具“啪”地往對方天靈蓋上一拍,鐵鏈子被震得嘩啦亂響,“還敢嫌少傅官小?我看你這腦子才是真的小,小得跟芝麻似的!要不要我拿根針給你通一通,讓你好歹能裝進去點智商?”
    “琉璃珠”眼裏淬著狠勁,嘴硬得像塊燒紅的鐵。“哼!便是殺了我,你們也別想從嘴裏撬出半個字!”
    海寶兒垂著眼,目光落在對方染血衣襟上——暗紋裏的曹家徽記繡得歪歪扭扭,反倒格外紮眼。他忽然低笑一聲,語氣裏三分是嘲諷,七分是憐憫:“你們根本不是曹家的人,卻穿著帶曹家徽記的衣裳招搖過市,是想替曹家背這口黑鍋,還是背後另有旁人指使?”
    “琉璃珠”聞言,嘴比腦子快,脫口就問:“你……你怎麽看出來的?”
    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忙不迭改口,“胡說!我等就是曹家死士!若不是你挑唆那些百姓告狀,攪得我家主宅雞犬不寧,我們怎會來殺你!”
    這還用看?!
    自詡天衣無縫的刺殺,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漏洞百出。竟陵曹家好歹是傳了百年的世家,就算養條狗都比這幾個蠢貨機靈,怎會養出這般沒腦子的死士?
    海寶兒忽然蹲下身,眼神跟看稀奇玩意兒似的盯著刺客:“我說兄弟,你這說辭是從哪個街頭說書先生那兒抄來的?張口閉口‘四大世家根基深厚’,聽得我都替你尷尬——比隔壁王嬸說的家長裏短還俗套。”
    他伸手扯了扯對方的衣領,指尖戳了戳那歪歪扭扭的徽記,“不過你倒提醒我了,你這麽急著把黑鍋扣給曹家,該不會是隔壁周家派來的?還是說……”
    話沒說完,楊大眼突然“啪”地一拍大腿,地牢頂上的灰塵被震得簌簌往下掉,差點落進刺客眼裏。
    他湊到海寶兒耳邊,故意扯著嗓子喊,生怕刺客聽不見:“少傅!我懂了!這叫借刀殺人還栽贓!把髒水潑給曹家,讓您倆鬥得你死我活,他們好在背後撿便宜!這算盤打得,比我家隔壁當鋪的掌櫃還精,響聲都快傳到皇宮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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