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讖語驚世局 暗衛追奸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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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針如蝶翼翩躚,眨眼間已刺入黑袍首領周身大穴。
    原本狂傲的賊首突然劇烈顫抖,額間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滾落。“你……你對我做了什麽!”他聲音裏終於透出恐懼。
    “不過是讓你嚐嚐,被自己體內真氣反噬的滋味。”海寶兒指尖微動,銀針隨著真氣韻律震顫,“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柳霙閣為何要血洗郡城四大世家?又在籌備什麽‘驚天大計’?”
    黑袍首領在劇痛中渾身抽搐,卻仍扯動嘴角,發出滲人的陰笑:“玄龜馱碑沉滄溟,匪烏銜火焚舊亭。七星貫日開天門,鐵馬踏碎玉階冰!”
    “此話何意?!”海寶兒追問。
    黑袍人喉間發出咯咯怪響,黑血順著銀針孔洞汩汩滲出,“以玄鐵鑄甲,以童男祭旗……等……待到月食之夜,讓黑幡蔽日……鍾響三巡……”話音未落,雙眼一翻,氣絕身亡。
    海寶兒瞳孔驟縮,一掌拍在他後背,卻為時已晚——黑袍首領舌根處藏著第二道毒囊,在意識渙散前已然咬破。
    “該死!終究還是棋差一著!”海寶兒收回銀針,望著黑袍首領逐漸冰冷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鳴寶輕輕落在他身旁,發出一聲低鳴,似在安撫。
    “罷了!他的話玄奧至極,一時難以參透,還是從他同夥嘴裏再套著有用的線索吧……”海寶兒用手摸了摸鳴寶的頭顱,無奈地搖了搖頭。
    遠處傳來紫靈的長鳴,海寶兒抬頭望去,隻見火勢在神禽的操控下已漸成頹勢,宋衝等人正帶著水桶奮力撲火。他深吸一口氣,將黑袍首領的屍體翻轉,在其腰間摸到一枚青銅令牌——這是柳霙閣高層的信物。
    隨後,又是忙碌的一夜……
    次日清晨,竟陵城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之中。典簽衛們四處奔走,將即將圍剿柳霙閣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海寶兒毫無睡意,他將自己關在書房,眉頭深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青銅令牌,案頭平鋪的宣紙上,工整謄寫著黑袍首領臨終的無解詩句:玄龜馱碑沉滄溟,匪烏銜火焚舊亭。七星貫日開天門,鐵馬踏碎玉階冰。
    墨跡未幹,卻似有陰鷙之氣縈繞不散。
    房門輕響,黎姝昕挎著食籃踏入書房,繡鞋踏在地磚上悄無聲息。她見海寶兒背對房門凝神沉思,便輕手輕腳將食盒擺在案邊,青瓷碗裏白粥尚騰著熱氣:“相公一夜未歇,好歹用些……”話音戛然而止,她瞥見宣紙上的字跡,瞳孔驟然收縮。
    海寶兒聞聲轉身,見黎姝昕盯著詩句麵色沉重,指尖微微發顫:“丫頭?你看出了什麽?”
    黎姝昕玉足微移,廣袖下的素帕已被纖指攥得褶皺如霜,眸中驚惶翻湧:“相公請看——”她顫聲指著宣紙上的字跡,喉間似被無形絲線勒緊,“這‘玄龜馱碑’,可不正是明廣寺那尊九渺神龜?上古瑞獸身負天地玄黃之氣,千百年來鎮護龜蒙山脈,庇佑大武王朝氣運綿長;而‘匪烏銜火’,分明暗合柏舟書苑遭墨鴉襲擾一事!那些邪物覬覦學子文運,妄圖行天資奪舍之術……”她聲音漸弱,幾近氣若遊絲,單薄的身影在晨光中微微發顫,似被這讖語抽走了渾身氣力。
    “玄龜鎮淵、天資奪舍……”海寶兒細細地咀嚼著黎姝昕的話,思緒豁然開朗,“不錯。九渺神龜算天地氣運,柏舟書苑算人文氣運,而世家滅亡又勉強能算財運……”他喜出望外,猛地按住桌案,青銅令牌與木麵相撞發出清響:“那七星貫日、鐵馬碎冰又作何解?!”
    黎姝昕咬著下唇,不禁“噗呲”一笑:“你呀,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七星是北鬥星位,對應皇城七座宮門。月食之夜陰氣最重,若以玄鐵鑄造甲胄,便是要借天象衝破宮門……”她不敢再說下去,隻覺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
    書房一下子陷入死寂,唯有窗外麻雀撲棱翅膀的聲響。海寶兒抓起令牌來回踱步,黑袍首領臨終那句“鍾響三巡”突然在耳畔炸響——京城鼓樓每夜三巡擊鼓,正是子時三刻。
    難道先皇要改朝換代?!
    可根本說不通啊——畢竟他本身就是“九五至尊”,坐擁四海,若真存“改朝換代”之心,這天底下又有何人能成為他顛覆的對象?
    帝王之位已至巔峰,不管是在位還是退位。所謂“造反”,豈非荒誕至極?這悖論如毒蛇般纏繞思緒,令他脊背驟起寒意。
    黎姝昕望著他驟變的臉色,剛要開口詢問,卻見海寶兒猛然轉身。少年目光如淬了霜的寒星,周身氣勢如鐵幕驟然落下:“丫頭!今日之言,務必爛在心底。便是刀架頸間、烈火焚身,也絕不可吐露半字!”他的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看來,柳霙閣的大計,當真驚世駭俗!”說罷,他抬手按住腰間令牌——這牽扯皇室秘辛的讖語,一旦泄露,必將掀起比郡城大火更可怕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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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姝昕垂眸掩去眼底驚惶,指尖微微發顫地撫平裙擺褶皺,再度抬眸時已恢複溫婉淺笑:“相公且將煩憂暫拋。”她蓮步輕移,素手托起青瓷碗盞,氤氳熱氣裹著粥香漫開,“且用些熱食,再入榻安歇,萬事待養足精神後再做計較。”
    海寶兒望著她鬢邊微亂的碎發,喉間泛起酸澀。連日奔忙的疲憊如潮水湧來,他的手掌仍沾著昨夜火場的灰燼,卻在觸及溫熱的飯菜時,忽覺緊繃的筋骨都化作繞指柔。瓷碗輕碰案幾的脆響裏,他拋開滿心的困惑和不解,就著溫熱飯菜大快朵頤,狼吞虎咽間,竟吃出幾分得過且過的踏實……
    巳時,蕭衍準時在郡守府召集官員議事。剛一落座,便有官員迫不及待地開口:“郡守大人,聽聞昨夜圍剿柳霙閣,不知可有審問出有價值的線索?”
    蕭衍掃視一圈眾人,神色沉穩:“柳霙閣作惡多端,此番已被我們一舉殲滅。隻可惜,竟陵四大世家從此覆滅……不過,後續的事還需各位大人能夠齊心協力。”
    眾人紛紛應和,可蕭衍敏銳地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人眼神閃爍,坐立不安。此人是竟陵城的一名通判,平日裏頗為低調,此刻的異常舉動自然引起了他的警覺。
    議事結束後,蕭衍暗中吩咐心腹跟蹤這名通判。果然,通判離開郡守府後,鬼鬼祟祟地來到城郊一處破廟。
    心腹帶人悄悄包圍破廟,當場將通判與一名假扮乞丐的柳霙閣嘍囉擒獲。
    經過一番審訊,通判很快招供。原來,他早已被柳霙閣收買,成為其安插在官府中的眼線。此次世家公審的消息,正是他透露給柳霙閣的。
    蕭衍得知消息後,冷笑一聲:“不過是一顆小卒,真正的大魚想必還在後麵。走,隨我去大牢,看看江都統審問的怎麽樣了!”
    ……
    地牢內,腐臭與鐵鏽味交織彌漫,幾盞油燈在潮濕的牆壁上投下昏黃搖曳的光影。江鞘拖著受傷的右腿,拄著染血的長劍,目光死死地盯著被鐵鏈鎖住的柳霙閣歹人。
    此人雖衣衫襤褸,臉上卻帶著桀驁不馴的冷笑,顯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說!柳霙閣的總舵究竟在哪裏?你們閣主到底身在何處?”江鞘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那人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嗤笑道:“江都統,別白費力氣了。咱們柳霙閣的人,寧可斷頭,也不會出賣閣主!”
    一旁的蕭衍眉頭緊鎖,手中的案卷被捏得發皺:“看來尋常手段對他們根本沒用。這些人顯然受過嚴苛的訓練,早已將忠義刻入骨髓。”
    江鞘猛地揮劍,斬斷一旁的木柱,木屑紛飛:“我就不信,天下還有撬不開的嘴!來人,給我上刑!”
    隨著一聲令下,幾名衙役抬出各種刑具,烙鐵、竹簽、皮鞭在油燈下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氣息。然而,無論刑罰多麽殘酷,那人始終咬緊牙關,除了痛呼聲,未吐露半個有用的字。幾個時辰過去,地牢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可審訊卻毫無進展。
    江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疲憊地坐在一旁:“蕭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人根本不怕死,普通的刑罰對他們無效。”
    蕭衍歎了口氣:“看來,我們隻能求助二弟了。他足智多謀,或許能想出辦法。”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甬道門口忽傳來鏗鏘腳步聲,在潮濕牆麵上激起詭異回響。緊接著,一道裹挾著冰刃般寒意的笑聲破風而來:“大哥何必與螻蟻周旋?”鎏金紋繡的衣角率先探入牢門,來人搖著精美的折扇款步而入,燭火在他玄色勁裝的銀線刺繡上流轉,“這些賤命留著也是浪費刑具,一刀斬了,倒省得髒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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