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過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更進了一步，相處間少了許多拘束。
    顧明月坐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卷古籍的邊角。陽光透過窗欞，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半個月來，她變得更加刻苦，就連睡覺都要拿上一本書查看，隻是可惜一直收效甚微。
    "又在發呆？"
    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明月猛地回神，發現林道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他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我......"顧明月接過茶杯，指尖不小心觸碰到林道的手背，像被燙到般縮了縮，"隻是在想事情。"
    林道在她對麵坐下，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你最近太累了。"
    "不累。"顧明月搖頭，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忽然抬頭直視林道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辦法？我看你這幾天修煉時，神色有些不同。"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茶水蒸騰的熱氣在兩人之間繚繞。
    林道沉默片刻，終於開口："確實有一種方法，但......很難實現。"
    "什麽方法？"顧明月急切地向前傾身，茶杯中的水麵因她的動作蕩起漣漪。
    "浴血重生寶術。"林道的聲音低沉而平靜，"隻要有足夠的精血，哪怕粉身碎骨，也可再度重生。"
    "這是......"
    "從嗜血魔鯊寶骨中參悟來的。"林道點頭，"但有個限製——修為越高，需要的精血品質就越高。以我之前的修為，需要九位一品強者，或者九階變異獸的精血。"
    茶杯從顧明月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茶水濺濕了她的裙角，她卻渾然不覺。
    "這......"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這不比破除尊者封印簡單多少。"
    林道彎腰撿起碎片，動作從容："所以我一直沒說。"
    "我們可以回去找校長。"顧明月突然抓住林道的手腕，"元校長是一品強者，他一定能——"
    "校長也隻是一品。"林道輕輕搖頭，"就算他願意幫忙，也還差八位。"
    顧明月的手無力地垂下。她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如果......如果我的實力能像你一樣強就好了。"
    "傻丫頭。"林道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以你的天賦，再加上太陰之體相助，用不了一個甲子就能成為尊者。到時候再為我取那變異獸精血也不遲。"
    "可那時你都成老頭子了。"顧明月脫口而出，隨即又為自己的失言紅了臉。
    林道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釋然。他從懷中取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紙："這是我根據銀月鯉寶術改良的《銀月神指》，應該很適合你。"
    顧明月沒有伸手去接，反而紅了眼眶："林道，你是不是嫌棄我了？覺得我幫不上忙，所以要趕我走？"
    "怎麽會？"林道一怔，隨即苦笑，"我隻是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你已經為我耽誤了太多修行，我......"
    "我不在乎。"
    顧明月突然撲進林道懷裏，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林道僵在原地，雙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她顫抖的背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顧明月的聲音悶悶的，"你覺得拖累了我，想讓我專心修煉。但對我來說，幫你就是在幫我自己。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
    她的話沒能說完。
    院中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林道雖然修為盡失，但耳力仍在。他猛地推開顧明月，低聲道："有人來了，而且來者不善。"
    顧明月迅速擦幹眼淚，手已按在劍柄上。院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肆無忌憚的談笑。
    "林道，別躲了，我知道你在裏麵。"
    這聲音有些熟悉。林道皺眉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一個人——陸塵，那個兩年前被他教訓過的官二代。
    "原來是陸警官。"林道推門而出，臉上掛著淡然的笑，"不知找我何事？"
    院中站著六個人，為首的正是陸塵。他比兩年前倒是胖了很多，臉上的橫肉將眼睛擠成兩條細縫。身後五人氣息沉穩，都是六品好手，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更是達到了五品境界。
    "托你的福，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官了。"陸塵獰笑著，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聽說你現在武功盡失，成了個廢人？"
    林道心中一沉，麵上卻不露分毫："陸公子的消息倒是靈通。隻是你這麽做，陸書記知道嗎？"
    "你猜？"陸塵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父親當然不知道我今晚出來"散步"。"
    林道明白了，對方這是默許了，而且打算趁他病要他命。他側頭看了眼身後的顧明月，低聲道："陸公子，當年是我得罪你，與其他人無關。可否讓我這位朋友先離開？"
    "林道。"顧明月急道，"我不會丟下你。"
    "嘖嘖，真是感人。"陸塵拍著手，"既然這樣，你們就全留下吧。"他一揮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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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名武者同時撲來，刀光劍影瞬間籠罩小院。顧明月長劍出鞘，劍身上泛起太陰真氣特有的冰藍色光芒，迎向敵人。
    "叮叮當當——"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顧明月劍法精妙，以一敵五竟不落下風。但那名五品高手很快找到破綻，一掌拍向她的後背。
    "明月小心。"林道大喊。
    顧明月回身格擋，卻被震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咬牙再戰，但已是強弩之末。
    "林道。"陸塵得意地大笑，"若不想看你的女人死，就跪下來求我！"
    顧明月雖險象環生，卻仍倔強地搖頭："不要......"
    "鏘——"
    長劍脫手飛出，顧明月胸前空門大開。那名五品武者眼中閃過狠辣，長劍直刺她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猛地撲來。
    "噗嗤！"
    長劍貫穿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顧明月瞪大眼睛，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林道。鮮血從他胸口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襟。
    "為什麽......"顧明月聲音顫抖，"為什麽這麽傻？"
    "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林道咳出一口鮮血，"怕還不清......"
    陸塵笑得更加猖狂："真是精彩，不過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而就在陸塵放鬆警惕的瞬間，瀕死的林道突然暴起，他右手虛握，一道五色神光從掌心迸發，一把長劍顯出身形，正是那五行神劍。
    "什麽？"陸塵大驚失色。
    林道眼中金光大盛，匯聚全身僅剩的力量，五行神劍橫掃而出。
    "轟——"
    五色神光如虹貫日，瞬間吞噬了院中六人。陸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與他的手下一起化為飛灰。
    林道單膝跪地，大口喘息。這一擊耗盡了他體內最後的力量，胸前的傷口更是血流如注。
    "我們得......馬上走......"他艱難地說道，"陸家......不會善罷甘休......"
    顧明月強忍淚水，撕下衣袖為他簡單包紮，然後扶起他向外逃去。他們不敢走大路，隻能鑽進城外的荒野叢林。
    夜色如墨，林間的風聲像是追兵的腳步。顧明月攙扶著林道，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密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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