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買房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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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中華大表哥那裏借了兩萬塊錢,付了供電局那套房子的首付後,吳鎮口袋空空了。
他想到市區裏,從此以後就有個自己的家,那沒錢也就無所謂了。
未來日子還長,一個人這麽多年都過了,何況現在還有個小靜在身邊呢。
吳鎮在供電局買了房子後,黃靜父母深感意外,他們本以為吳鎮過完年後隻有那麽幾萬塊錢了,勉強湊個彩禮,然後他們風風光光的把女兒嫁過去。
當得知兩人悄悄的按揭了一套房子,以後每月還要還房貸,黃靜媽絕望了,抱怨到這叫什麽日子呢?按揭是什麽鬼東西嘛?
晚上黃靜回到家裏的時候,母親一臉烏雲,就想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又不想搭理女兒。她覺得小吳房子都買好了,更覺得是一種特別的挫敗感。
黃靜慶幸年前吳鎮跟她看房都是悄悄的進行著,吳鎮當時還提醒她,買房子的事不到最後不能說出來,會引起她家的“地震”。當時黃靜不以為然,但現在看母親鐵青的臉就又想起吳鎮交代的話,心裏便覺得世上最了解他和能保護她的人還是吳鎮。
父親並沒有那麽生氣,隻是想了解如何這麽快就買好房子,房價多少錢。黃靜等媽稍稍平靜了些才說,都是大表哥幫的忙,房價從十萬還到八萬一千八,她們隻有兩萬多,首付不夠,大表哥借了錢,借了多少錢就不知道了。
父親一言不發,他聽到女兒說她們隻有兩萬多的話,便想到雖然黃家沒拿錢,但本來預計的彩禮肯定少多了。於是他堅定地說:“買房是好事,但房產證必須有黃靜的名字。很多事能有大表哥廠長幫忙,小吳還是很受廠裏重視,所以不必太糾結。”
作為父親他不想在彩禮還是房子傷腦筋了。
他看到小靜,兒子和老婆都過來吃飯,就很滿足。
兒子很高興,盯著女兒問姐姐的房子多大,幾個房間,幾樓?老黃不禁笑了起來,畢竟,農村人,沒幾個能在城裏買套房呢。他早已不再生氣,他認為小吳以後還是有點能力的,小靜過去不至於太吃苦。
黃靜小心地給母親盛好飯,父親還是照樣喝點小酒。母親又開始說到小靜不聽話,整天不回家,又恍惚聽到小吳家很窮。老黃並不覺得家窮有什麽不好,窮人的兒子早當家。然而黃靜媽的抱怨像是停不下來,說買房子這麽大的事也不跟家裏說一聲,是不是就看不起她家呢?是不是就看不起她這個開的代銷店的?還是看不起她這個女兒?
這句話讓正喝酒的父親很反感,厭惡地說:“好了好了,別叨叨了。”
母親大聲的說:“怎麽了?我就要說從小就不教女兒好。你現在看吧,八字還沒一撇,就這樣飛了。就是養頭豬還能賣點錢,養她這麽大,有一點點用嗎?”
老黃聽到老婆子說他從小就不管教女兒,氣的把筷子就會咣當一聲扔了,又舉起手來作勢一巴掌打下來,但手停在空半中,沒落下來。黃靜媽倒是嗚嗚地哭開了:“你打我呀,我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一把屎一把尿的盤大,現在不聲不響成了人家人了,買個房子還要借銀行錢,一進門就幫著還錢,這是過的什麽日子啊,是都是你教壞的,嗚嗚。”
黃靜驚恐的看著父親憤怒又無可奈何的神態,她一句話也不敢說地退進房裏。母親哭了一會,朝屋裏的黃靜說你明天就不要出門了,哪裏都別想去,就呆在家裏,壞慫如果拿不出兩萬塊錢,別想跨進這個門。
母親哭到最後卻無比清醒的下了這道決絕的命令。父親不喝酒了,他沒覺得自己在小靜的成長過程中不稱職,後來的小靜與其說是女兒,勿如說是朋友,她有時候就無端的想抱一抱小靜,那是隱藏在父愛的名義下,他覺得是別樣的感受。
這是朋友般的感受,他才覺得小靜嫁給吳鎮,先買套房,再兩人奮鬥還債是如此的美好,他忽然惡心老婆子把女兒當做商品,要賣個兩萬塊錢的。本來小吳家境貧寒,能白手起家,在市裏有套房已經是超過許多年輕人了不起的壯舉了,再要兩萬彩禮就過分了,黃靜爸爸迅速的搖搖頭,像要甩掉一隻左右盤旋的蒼蠅。
黃靜看到父母對買房的不同反應,才覺得母親真要是為她的幸福考慮,就不該對買房子的事有這麽大的激烈反應了,母親還是在糾結彩禮了。她隻能冷冰冰地想到媽是媽,她是她了。
在考慮家庭成員的利益時,永遠是小弟在前,她在後。想到這些,黃靜心中不禁悲哀,她覺得自己本來就像個在水麵隨風飄蕩的浮萍,這裏隻是她長大的家,以後她將隨風飄到哪裏,誰會知道呢?她覺得現在這個家很冷,她隻想去去吳鎮那裏了。
二
吳鎮這兩天沒見到黃靜,便很疑惑,新房已經驗收結束,就等他們重新添置窗簾家具了。這天傍晚,他拎著兩箱牛奶去靠山黃村。他想到,從現在開始,要做足表麵工作,不僅拎牛奶,還要繞到村前走一圈。從生了孩子的俞大琴家門口走過,再回到黃靜家,他要客客氣氣的跟村裏嘮嘮嗑,打招呼。他們要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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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鎮先去代銷店看黃靜父親,將牛奶放下,從口袋裏摸出中華煙,給黃靜爸遞了一支,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爸。黃爸沒點煙,隻拿在手裏看看,然後無可奈地說:“小吳啊,你買房子是好事,但也要跟我們說一聲,也省的小靜媽心裏堵得慌,女人嘛,不比我們男人.”
吳鎮一聽就明白,買房的後續反應來了。但他從黃爸抱怨的口吻裏聽出來,他說“我們男人”幾個字就讓吳鎮有股莫名的信任,於是他立馬用極其真誠的語氣說:“爸,我們本來隻是看看房子,哪裏有錢買,但是碰巧有個缺錢急賣的,而且房東還跟大哥表哥認識,一下子就讓了兩萬多,這是中介都還不了的價格,所以覺得機會難得,趁熱打鐵就從大表哥那裏借了兩萬,一下就定了。”
吳鎮說的大體事實,但也捏造房東認識表哥的話,不管怎樣,黃爸完全明白事情的經過了。吳鎮便問媽在家吧,黃爸點點頭。吳鎮便趕過去,一進來,吳鎮看到門虛掩著,卻沒見到人。
黃靜房門掛著把鎖,小弟肯定去市裏玩了,可小靜呢?還有小靜父母的門也關著。他正疑惑的時候,卻聽到屋子裏媽媽幽幽的問了聲:“誰啊?”
差點把吳鎮嚇一跳,他忽然覺得家裏怎麽這麽陰森起來,便大聲說:“媽在家呀,這兩箱奶是內蒙古大草原的,小靜呢?”
又是半天也沒聲音了。吳鎮呆呆站著那一動不動,他腦子裏飛快的轉動,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事。
半天他聽到小靜媽在黑乎乎的臥室裏悉悉索索的聲音,像幽靈一樣地說道:“我頭疼病又犯了,小靜小弟都不在家,你好走了。”
“哦哦。”
吳鎮答應著剛要往外走,聽到對麵小靜臥室裏有輕輕的聲音在喊“小吳哥哥”。他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激動起來,跑過去問怎麽回事,隻見小靜用手指指門鎖上的鑰匙,又指指客廳裏的大方桌。他果然在方桌中間的抽屜找到一把鑰匙,撿起來往門上的鎖一別,吧嗒一聲門開了。
黃靜跑出了一把抱住吳鎮,她又害怕又緊張,不斷地渾身哆嗦,被關在屋裏兩天了她隻平靜地躺在床上想吳鎮,厭惡媽媽。沒想到吳鎮來為她開鎖時,她一下子就如此擔心會失去吳鎮,害怕的渾身顫抖了。
父母的臥室又傳來母親幽靈般的聲音:“小靜子回來了嗎?”
黃靜心情總算平複下來,厭惡的想到自己被關了兩天了。還裝什麽呢?便不吭聲,吳鎮立馬答應:“是的。媽,小靜剛回來哦。”
“回來就好,我還要問她話呢。”
黃靜便緊緊的拽著吳鎮,她再也不想看見這個醜惡的媽媽。吳鎮傑按著她不要走,在堂屋裏等媽媽出來,過了一會,媽媽鞋底拖地吧嗒吧嗒地從房裏走出來,一臉倦容,像是睡了好久也沒睡著的模樣。
她示意吳鎮坐下,吳鎮卻上前扶著她先坐了下來。黃靜媽長歎一聲問:“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吳鎮從見過黃爸後,一進門就知道問題的症結在錢上麵了,便連忙說:“大表哥答應給我們結婚時再借一筆錢,我們房產證寫兩人的名字。”
黃靜媽媽稍微舒展了些,說話也正常一點,但仍然一副大病初愈的痛苦狀,緩緩地說:“我為這個丫頭像是害了場病,都是這個丫頭不掙錢。唉,你們借這麽多錢,壓力這麽大,以後是難過喲。”
吳鎮不吭聲,但他認真的聽,尋找接話茬的時機。
他要等她媽說完,情緒穩定時再告訴他會帶錢來娶小靜的,至於帶多少錢,吳鎮一直不說。他清楚地知道你說了再多,小靜媽都會鄙夷地嫌太少。
再者吳鎮說大表哥會再借錢給他們結婚,那也隻是他在四處碰壁時的唯一指望了,或者那是他心裏最後的一點安慰,還有個不缺錢的大表哥。
但在小靜媽麵前,他依然要信心十足。如果不這樣,今天的事情就完不了。小靜媽媽把自己最無助可憐的模樣做出來,讓吳鎮看那狀態,猶如央告吳鎮看在她可憐到這個份上,就留點錢吧。
吳鎮心裏也瞬間難過起來,覺得小靜媽媽的做法能理解,隻怪他家太貧寒。而即使這樣貧寒了,還貸款在市區買房。他拉了幾下小靜媽媽說:“媽,你回去躺著吧,別著急,我會跟中華大表哥說清楚的,有了錢我們再商量辦事。”
小靜媽看到小吳都這樣誠懇的說了,再也無話可說,她揮揮手,自己慢慢走進臥室。
吳鎮今天來是想問清楚,黃靜怎麽幾天沒來。現在他也明白了,就沒想帶他走,便抱了抱黃靜小聲的說:“一切辦法,我慢慢來,就是千萬別跟爸媽鬧矛盾,再說我倆隻要能見麵就能在一起,也跟結了婚一個樣。”
“哼!不一樣!”
黃靜堅決地說著。然後搖搖頭,表示不想呆在這個家裏了,他就要跟吳鎮離開這裏。吳鎮又說等兩天吧,他再托人找關係給小靜換個其他工作吧?
半天,黃靜才鬆開吳鎮,戀戀不舍的看著吳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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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吳鎮春節後因為買房過戶,等他在出差時,已經三月中旬了,亞飛老錢他們都忙的熱火朝天,看不出來業務跑的有多好,但那種認真的勁頭讓人心動。
今年的銷售政策又放寬很多,更多的是培養業務員的談判能力。然而,今年的市場因為原材料的價格波動,很多老客戶用量減少,開始選擇天津,山東,以浙江沿海城市的產品。沿海省份的產品在運費上要占明顯優勢,注塑產品的成本運費占到30以上,已經是個舉足輕重的比占比了.
早幾年,轟轟烈烈的注塑產品代替金屬瓶蓋廠,廠家也因為產品質量漸趨穩定,市場也下沉到優勝劣汰的階段。
而飛華更像是在趁著市場混亂,撈了一把,現在一切趨於理性,飛華也在改變,隻有上馬新生產線,招收年輕穩定的工人,培養優秀的業務員,而這些對飛華來說都是難於上青天了。
吳鎮的重要客戶還沒拜訪完,重要的客戶必須見麵拜訪,才能顯出真誠,也能掌握客戶單位的年初計劃和全年預計采購量。
老錢並不認同客戶要當麵拜訪,老錢隻跑了幾個穩定的客戶,一去就喝酒,把對方喝的暈暈乎乎,他覺得生意生意就是把陌生也變得點意思,就有業務了。
而亞飛在今年一開始就變得不像結婚前那樣自由了。
又是個周末,幾個業務員在外麵吃飯,亞飛突然想起什麽事,在bp機上摁半天,然後又找個電話亭回電話,一回就是半天,他打完電話回來後告訴大家:“我不吃了,你們繼續玩,我要回去了。”
留下吳鎮和幾個業務員也沒怎麽吃,早早的拚車回了廠裏。
第二天吳鎮見到亞飛覺得他挺受罪的,但亞飛笑著說:“你還沒到時候,到時候你你還能嘴硬,不怕老婆?”
然而,馬海波對亞飛的管束遠遠不止在亞飛吃晚飯上用電話突然召回,馬海波從心裏不能接受亞飛和吳鎮打得太火熱。
去年鄭會計就提醒過,小飛別每次跟他們裹在一起。她甚至說到亞飛不注意把客戶信息透露了,吳鎮掉頭攻下這客戶,算是誰的呢?
亞飛心裏明白,他和吳鎮是夥穿一條褲子了,但是還是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有飯局就趕過去。
這天晚上,馬海波特地做了兩個菜,她像是個能幹的大姐姐,耐心的照顧著小弟。春天的韭菜嫩滑清香,做出來的雞蛋韭菜餅鬆軟噴香。巢湖大梗上的毛毛菜,三四月份的時候,水草豐美的地方總有一撮肥嘟嘟的寬葉,細莖的毛毛菜,采上一把洗洗幹淨,有人喜歡沾點佐料生吃,就要那種爽脆的感覺。馬海波采了一把,用水開水焯一下,淋上生抽和幾滴麻油,也是綠油油的春天的味道呢?
等坐下來吃飯時,馬海波拿了兩雙筷子,兩隻酒杯,今晚夫妻兩個要痛快把酒言歡。
金碼頭是個入住率不高的小區,白天晚上都很安靜,他們關上門來就顯得更加靜謐了,兩人心情暢快,喝著酒聊著飛華的往事,也聊著環湖的事。
馬海波說。環湖改製後管理嚴了,接待的任務量比原來多好幾倍,然而工資卻是外甥打燈籠——照舊,這是馬海波心中不平的。她能接受勞動高強度,但不能接受一潭死水的工資製度。
她不怕接待量大,但她付出都要有價值,要讓別人看見,否則就覺得心裏委屈,
亞飛說那就不做算了,沒什麽大不了。馬海波說:“我隻是發發鬧騷,你倒勸我辭職,還是你厲害。”
亞飛說現在飛華也不簡單了,人上一百,是人不缺。馬海波止不住笑了,這句家鄉俗語確實說的精,她也十分清楚飛華往事。
於是說去年你跟吳鎮兩個在宿舍偷看過黃色錄像了吧?
亞飛笑笑,然後腆臉說那又怎麽樣呢?“嗯,是的,不怎麽樣,你們租帶子在廠裏偷看,吳鎮偷偷的去大琴家看,最後還把人家睡懷了。”
好像是一個大霹靂,震的亞飛筷子都握不住了,他不解地望著馬海波,你造這個謠幹什麽?
“好了,我也不說了,你也別多想,心裏有數就好”馬海波說著,把酒杯一推道:“等這幾天安全性過了,我們再懷一個唄”
亞飛還從剛才馬海波那句話裏沒有回過神來,她突然想到好久沒見過俞大琴了,果然是辭職生孩子了嗎?再算一下時間也能對得上,亞飛不禁萬般疑惑起來這件事誰先知道的,又誰傳出去的呢?
已經是靜謐的夜晚時分了,每幢樓也隻有一兩戶人家燈亮著,那些所有談話聊天都顯得亦真亦假,朦朦朧朧,哪裏說的清楚呢?
吃完飯之後,馬海波看到老公一後不停地忙活,又說到昨天回老家看到你爸遇到你大姐,她說了一件大事。
“但大姐讓我別跟你們說。”
亞飛奇怪什麽大事,大姐告訴馬海波還交代她別說。他仿佛從一個驚訝裏轉不過來彎,又碰到讓他萬分驚訝的事,隻靜靜的等著馬海波說:“你姐夫最近在考慮把飛華廠轉讓掉了,決心跟朋友合夥辦水泥廠。合夥人原來是小水泥廠的,現在規模擴大,姐夫入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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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非這一次驚訝的嘴巴長大說不出話來,等平靜下來,想想確實有可能,前幾次你姐夫總是盯著產品成本,如果連運費這麽貴降不下來,那跑再多的業務還是不賺錢,看來姐夫是在注重企業效益的時候也盤算著下一步了。水泥廠不比注塑廠,水泥廠投資龐大。
但巢州的基礎工業便是水泥廠礦,各種熟料加工的小廠多如牛毛,他自負地想到自己,以後也能在水泥廠做銷售負責人了,心裏便一種莫名的興奮。
馬海波卻兜頭一瓢冷水道:“你姐說,你搞不過吳鎮,如果你有其他去處,就別去水泥廠,合夥的大廠也難搞。不比飛華廠,水泥廠就靠你能力了。”
亞飛想說話,但覺得這幾句話不容反駁,他想起在飛華身上沒有200塊錢的尷尬,後來又跟吳鎮搭胳膊玩花樣,已經讓他對飛華沒有多少的感恩的心了。
馬海波還不忘告誡亞飛說:“你姐不讓你現在跟廠裏任何人透露一點消息,因為一切都沒定下來,但他想讓我們早點做準備,我決定辭職,趁我們現在不用操心孩子的事,完全可以幹一番事情。你不是認識一些搞裝潢的老板嗎?那我們就選一種裝修材料,開個建材店投資,不要太大的,我很看好房地產的未來,一定會拉起無數個建材店的,亞飛突然覺得馬海波像個胸有成竹的大將軍,他今晚接二連三的被震撼到了。
然而第二天亞飛就告訴了吳鎮飛華廠要賣掉了,他姐夫要拿錢去跟沈總合夥開水泥廠了。
吳鎮第一反應就是,沒錢結婚了,也沒還房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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