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董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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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天吳鎮把供貨合同拿給花豔紅看,花豔紅微笑地拿過來,隨意翻了翻,她隻關心價格數量都跟吳鎮講的絲毫不差,再看到合同上的公章也紅彤彤端端正正,就懶得細看了,笑眯眯的說:
“合同也簽了,事情也成了,那我請你吃飯,飯後還有節目呢?”
吳鎮便想笑,他心裏知道花豔紅是以利益為重,事情滿意便情緒高漲,那些私密的兩人時光也成了保留節目。
吳鎮看到二姐亦正亦邪的笑容都有點害怕了。
“那我先去一趟鄭亞飛那裏,過一會再來。”吳鎮想開溜。因為他一個客戶的侄兒在銅陵開廠,需要菱鎂瓦,他便想著跟亞飛一起去到誌平那邊玩一趟,順便把業務介紹給誌平。
於是他對二姐說:“誌平快要結婚了,我去商量一下。”
“那你去吧,我等你電話,去不去6點之前都給我來個電話。”花豔紅仿佛有些失落,然而吳鎮從心裏覺得花豔紅如果不是廠家和經銷商的關係,估計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利益糾葛。
現在這樣了,吳鎮又不願意處處受製於花豔紅,他大多是逢場作戲,倒覺得這業務做的太累。
二
晚上吳鎮和亞飛找了家燒烤店,兩人說到誌平在城北買了房,又該結婚了吧?怎麽不通知他們呢?
亞飛說“明天就去找他”,吳鎮這才把他客戶侄兒需要菱鎂瓦蓋廠房的事情說了一下。
老李侄兒很多年前就去了銅陵,一直在那邊幫老板開車,後來自己單幹挖江沙,近期又買了下一片廠房,準備給他朋友配套生產高鐵列車上的軸承。高鐵軸承一直是德國企業供貨,後來他朋友中標做了軸承,他就跟過來做軸承配件。
這話讓亞飛很激動,說“這麽好的業務誌平還不是賺翻了。”
“熟人介紹的,價格不會太高,利潤也就不知道了。”
吳鎮雖然這樣說,但心裏也覺得亞飛說的沒錯,隻是不知道瓦成本和利潤到底多少呢?
見到誌平再說吧,亞飛趁著酒勁就撥通了誌平的電話,那邊誌平說自己還沒回到家,在潁州回來的路上,語氣激動而興奮。
“糧食局又訂大單了?”亞飛驚歎地問。
“不是的,見麵再說吧?”
“那我們明天去找你。”
“ok”
亞飛掛了電話,隻說誌平還沒到家,剛是從糧食局剛回來的路上。
兩人第二天就去了誌平廠裏,誌平才剛起來,洗了臉準備吃早飯。
他一看兩個兄弟這麽早就過來了,幹脆早飯也別吃,等會一起去飯店吧。
坐下來時,吳鎮先關切地問了誌平什麽時候辦事呢?
誌平心裏甜蜜,笑笑說已經領了證,看年後什麽時候在老家辦了。
亞飛痛快地說:“領了證就是夫妻了,全國通用,辦事早一天晚一天無所謂了!”
吳鎮這時才說了銅陵軸承的業務,誌平說:“好呀,那我們先去一趟銅陵,看看廠房多大,計算下需要多少張瓦。”
亞飛異常激動,說“先給你開了頭,做個大工程,請我們快活一頓。”
“現在還早,等賺到錢再說。”吳鎮總是很穩重。
“這高鐵上的生意,還不是穩的啊?”亞飛不以為然。
吃飯的時候,誌平說到現在菱鎂瓦市場越來越狹小了,隻有熟人介紹或者是老業務單位,現在外麵新建的廠房都是鋼結構了。
誌平又說到這次跟“環湖”原來的同事拿到潁州糧食局的三棟糧庫數據,要做標書呢?
“那你什麽時候去銅陵?”亞飛忍不住問。
“辦完就去,明天我們去合肥廠家把標書做了就回來,後天就能走。”
“好啊好啊!好久沒出差了,瀟灑走一回。”亞飛興奮得很。
誌平想著以後菱鎂瓦也隻能接大工程了,從唐山直接發貨到工地。生產都可有可無了。然後自己跟小莫開始做鋼結構了,淘汰該淘汰的,調整該調整的。與時俱進嘛!
他又想到,菱鎂瓦的這一單大業務需要好幾萬塊錢的墊資哪裏弄來呢?
二
誌平從合肥回來的第二天,跟吳鎮和亞飛就約好了,一大早就趕到供電局宿舍門口,亞飛和吳鎮已經在車內等誌平了,誌平停穩摩托車就連忙鑽進小車裏。
吳鎮和亞飛在說一個俞老板的故事,誌平便有一句沒一句聽著。小車出了城就往無為荻港碼頭而去。
吳鎮就說那董姐也是個老實人,原來在門口小菜市開個包子店,生意很好,後來離了婚就走下坡路了!
誌平就聽得認真起來,他對那個包子店裏勤勞的老板娘印象太深了。
吳鎮說,那時候他小傑還小,店裏兩夫妻也帶著個兒子跟小傑一樣大,所以黃靜跟她們很熟悉。
“店生意好,後來掙到錢了就在南門那邊開了個分店。我講哪,男人隻要一有錢就飄,不知怎麽就搭上了一個賣麵粉賣油人家的女兒?送米送油的是女孩父親,女孩有時也過來結賬,可能是女孩長相讓這男的動了心,後來就說鐵了心要離婚,南門那家店也轉讓了,老板娘董姐帶了十萬塊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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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董姐狠心不要孩子,就想重新嫁個好人家,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可能高不成低不就吧,畢竟30多歲人了。
“再後來應聘到巢州的’遠鈴’店裏來賣櫥櫃。其實她收拾一下,還真看不出來以前是賣包子的老板娘。”
“哎呦,你說這麽多幹嘛?你可睡過這個老板娘了?”亞飛一邊開車一邊不耐煩的說。
誌平就咧嘴笑了一下,他倒是很有興趣聽這個老板娘的故事,便對亞飛說“你好好開車吧”。
亞飛辯解地說:“我是不想聽這些囉裏吧唧的,可他說這個老板娘做營業員打扮一下,就很好看。那你就睡她唄!”
吳鎮沒理睬亞飛。他接著說:“後麵的故事就好玩了,’遠鈴’店有許多工程的單子,也就認識了許多老板。其中有一個其貌不揚的俞老板,一看就很老實,永遠穿著’偉星管業’的衣服。我見過兩次俞老板,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個一年掙幾十萬的搞水管業務的老板,聽說他老婆娘家有人,拆遷的工程都是他做了。”
“我知道俞老板,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見過。”亞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很有錢,就是其貌不揚。”
“對吧?你也算見過的”。
這下,亞飛就安安靜靜的聽起來了。吳鎮接著說:“花二姐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有次就調侃餘老板上千萬的家產應該有個兒子,當時就開玩笑說給他介紹一個,生一個兒子50萬,不生兒子不要錢。
“沒想到過了兩天,那個俞老板真答應下來了,說隻要是他親生的,保證50萬。先給5萬定金,兩人交往,懷孕了,查出是男孩,再給10萬,等孩子生下來全部付清。
“營業員小刁她們一聽就來勁,跟幾個閨蜜一合計,店裏的員工上上下下一排查,就這個董姐最合適。隻是當時董姐跟一個沒錢,卻很帥氣的保安在談,一直不結婚,隻在租來的房子裏麵住。時間長了,她們都知道保安沒錢,讓董姐別耽誤了大好年華,於是就推薦他接下俞老板,給俞老板生個兒子就有50萬嘞,董姐先是拿不定主意,後來也去了。
“過了大概一個月,俞老板來找店長訴苦,說她們這個員工不情願,在一起總共就兩次,每次都哭,俞老板感覺很難受,想想還是結束吧?花的幾萬塊錢也不要了。小刁一聽就不幹了,說那不行,必須賠償損失。都處了一個多月,說走就走,於是就威脅那個俞老板,說把這個事情捅出去,讓他老婆跟他鬧離婚。”
“我去,這櫥櫃店裏就沒好人了。”亞飛感慨的說。
“是有一兩個狠角色,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吊客戶。”吳鎮解釋說,又繼續講故事:
“那俞老板主動提出終止合同,小刁就要店長找俞老板談一個能接受的分手價格,俞老板雖然是個一心幹活並不善言辭的人,但他心裏清楚,他能分析出董姐也是想結束,隻是幾個賣櫥櫃的想搞點錢,真真假假的鬧一出而已。
“當時董姐說她隻要不交往,她一分錢也不要了。小刁說那不行,怎麽也要讓他出點血,不拿10萬別想了事。並且當著董姐的麵在電話裏跟俞老板說,趕快去拿十萬塊錢,要不然明天一早帶小董出現在你小區最高的樓上跟你談,讓你們小區人都知道,談的好就走下來,談不好就跳下來。而且我倆一起跳。”
亞飛忍不住地嗬嗬笑起來,他說“賣櫥櫃的營業員真他媽的會來事。”
“那天晚上我帶著店長在皇家大酒店約好了,俞老板沒想到是他們倆夫妻一起來的。我看到他老婆很瘦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從寶馬車上下來,我都沒看出來她就是老板娘,我當時還想,這俞老板怎麽把他媽也帶來了!
“他們兩夫妻進來不怎麽說話,我就覺得他們夫妻人都很老實,但既然來了店長還是裝模作樣的打電話,問董姐要多少錢,董姐當然說得高一點,但語氣不肯定。小刁在一旁說少了10萬不談,我們都是正規開廚店的,哪裏遇到這樣的事,以後怎麽有臉在市裏混?
“那邊的戲盡量在演,這邊俞老板和老婆商量出個價格,說再給5萬結束吧?店長搖頭,她知道參與這事還有兩個人呢?說那就8萬8吧,大家都是生意上的人,圖個吉利,雖然這事對雙方都不好,但用一個8萬8衝一下喜氣,希望以後生意都能旺一點,發一點。於是夫妻兩個沒再說話,默默的去了郵局匯了8萬8,算是結束了!
“我後來分析了俞老板一定是跟他老婆說好了,否則不會是這個結果,如果是俞老板一個人在外亂來,遇到小刁她們的幾個妖精,少了20萬別想擺平。”
故事聽完以後,誌平心裏無限的同情,他說不清楚同情誰,董姐是個好人,卻遭丈夫劈腿。找了個保安,卻又沒錢,萬不得已去幫人生個兒子。想要50萬,卻又心裏放不下那個保安,每次淚水漣漣。
再有俞老板也可憐,誌平更加覺得俞老板的形象顛覆了他對老板們的印象。老板並不都是油膩裝逼的,而俞老板老婆也同樣弱不禁風,生不了兒子,才同意這出荒唐的鬧劇,不也很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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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飛憋不住的感歎,又感歎董姐就是個傻子,有錢不賺。你那個保安再好看有什麽吊用?又感歎俞老板應該去找個大學生,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都不要50萬,大學生20萬足夠了。
吳鎮聽得驚心動魄,他好奇地問亞飛:“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亞飛看了一眼吳鎮,沒回答,隻接著說“女大學生很容易得手,特別是長得不好看的普通女生,看到別的女生左一個右一個男朋友,她們就自卑,你隻要帶她出去吃個晚飯,看個電影就有機會了。”
誌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吳鎮則提醒亞飛,前麵就是長江渡口了,三人用心開車,不要把車開到江裏了。
三人說說笑笑就過了江換吳鎮開車,前麵就是城東開發區了,李老板的廠就在開發區那邊。
三
三人在銅陵幾乎沒談什麽業務,來了就直接看了廠房,量了尺寸,誌平算出大瓦和脊瓦的數量。
李老板就帶他們去了飯店,李老板非常客氣。他先說了自己在銅陵這麽多年,一直做各種生意,哪行賺錢他做哪行。這次他拿出這麽多年的積蓄,就買了這家廠房,跟朋友幹一票大的,高鐵那是國家的呀!李總是一種自得而感慨。
飯桌上,李老板點的都是老家菜,他見到各位格外興奮,隻說按你們剛才算好的用多少塊瓦,給我提供質量最好的就行,錢不成問題。
誌平他們興奮不已,想到高鐵的生意他們都能輕鬆拿下來,花在瓦上麵的錢就不算錢了。平靜下來時,誌平想:你拚命努力賺到的錢,在別人眼裏也許是看不上的小錢而已吧?
那頓飯不知吃到幾點了,誌平三人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一抬頭看到太陽穿過城市廣場上那銅鑄的幾個娃娃,漸漸地往西落去了。
驅車回城,一路上亞飛呼呼大睡,在渡口等了半天,直到晚上十一點鍾才回到市裏。
吳鎮說今晚都不用回家了,找個賓館睡一晚。
誌平一路考慮自己集中精力做鋼結構了,就把這麽容易談成的業務算作三人合夥的吧,也省了自己墊付那筆資金。
於是說:“這趟業績算我們三個人的吧?”吳鎮和亞飛聽了都覺得驚訝,但後來又覺得誌平說這話是沒當外人了,那真是親兄弟了。
那份兄弟情義讓他們不覺得受之有愧,就像太陽東升西落和莊稼的春種秋收一樣,是那麽的自然而然。
他們過來談業務,幾乎不費口舌,對方隻當作是老家來人,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這簡直就是送錢嘛!再一想,他們是做“中車集團”的生意,區區3000張瓦又算得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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