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這就帶您去見瑪門，估計他等得肩頭的鳥都要歇菜了。”鬼差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匆匆轉身，邁著碎步就朝著府邸內部走去，那模樣像是生怕耽誤了小閻王和瑪門會麵的時間。
    要說小閻王這府邸，光看那門口“小閻王的家”這塊牌匾，實在是畫風清奇得讓人忍不住“噴血”。
    不過進了府邸，倒也別有一番景象。
    內部布置得還算不錯，稱得上雕梁畫棟，整體顯得富麗堂皇。
    孫霖看著這府邸的布局，莫名就想起曾經在一本名著裏讀到過的園林描述，二者在結構和規劃上竟有些相似之處，都透著一種獨特的規整與精巧。
    此刻的瑪門正獨自一人坐在府邸內的一個涼亭裏麵。
    他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一處，眼睛一眨不眨。
    而他肩頭上的兩隻知更鳥，也像是受到了主人情緒的影響，沒了往日的活潑勁兒。
    它們耷拉著腦袋，羽毛都顯得有些淩亂，似乎連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看上去焉癟癟的，一副隨時都要睡著的樣子，偶爾輕輕抖動一下羽毛，也是有氣無力。
    小閻王和孫霖輕手輕腳地走進涼亭裏麵，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悄悄地在一旁坐了下來。瑪門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依舊保持著那副呆呆的模樣，眼神依舊停留在遠處，一動不動。
    鬼差來到瑪門的身旁。他看了看瑪門，又瞧了瞧那兩隻沒精打采的知更鳥，突然伸出手，故意去逗弄了一下瑪門肩頭的知更鳥。
    他手指輕輕戳了戳其中一隻知更鳥的腦袋，那知更鳥受到驚嚇，瞬間清醒過來，猛地撲騰了幾下翅膀，差點從瑪門的肩膀上掉了下來。
    另一隻知更鳥也被這動靜驚擾，跟著醒了過來，在瑪門肩頭不安地跳動著。
    瑪門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轉頭看向身旁的鬼差以及剛剛坐下的小閻王和孫霖。
    小閻王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語氣中毫不掩飾地帶著一些不善，眼神緊緊盯著瑪門，仿佛要將他看穿，“瑪門，你又來幹什麽？是不是又在計劃著什麽陰謀？”
    瑪門聽到小閻王的質問，並沒有生氣，而是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變得一臉凝重，直接直入主題，“我們以前的合作夥伴，也就是‘歸墟’，他們打破了我們結盟的誓言。最近，在西方地獄，他們抓走了不少的鬼魂，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讓我們意識到‘歸墟’絕對不是稱職的夥伴。所以我們想……”
    瑪門話還沒有說完，小閻王就直接插話了，他眉頭一皺，語氣帶著幾分猜測，“所以你們就想和‘吃棗藥丸’，或者整個地府合作？”
    瑪門見小閻王猜到了自己的意圖，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正是此意。”
    小閻王聽後，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直接拒絕，語氣堅決，“不可能，我們是不可能和你們合作的。你自己說說，怎樣的蠢貨才會和你們這種牆頭草合作？”
    小閻王對瑪門他們的行為一直心存芥蒂，根本不願意輕易相信他們。
    瑪門麵對小閻王的拒絕，並沒有著急，也沒有生氣。
    他緩緩將目光從小閻王身上移開，看向孫霖，開口說道，“這並不是為了平息我們兩方的私怨，而是為了整個地獄體係，乃至整個世界。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我們之間的矛盾。”
    瑪門試圖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服小閻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閻王聽到瑪門這麽說，不禁追問。他心裏雖然對瑪門有所防備，但也意識到瑪門這話似乎別有深意。
    “孫小姐的預示夢就說明了一切，‘歸墟’的偽神降臨是必然的結果，到時候波及到的不僅僅隻是整個地府，整個海內國，恐怕連我們西方地獄也難逃一劫。”瑪門說著，伸手輕輕撫摸了兩下肩頭的知更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孫霖聽到瑪門提及自己的預示夢，警惕地盯著瑪門，質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做了預示夢？”
    瑪門見狀，並未直接回應孫霖的問題，而是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張類似信件的東西，遞向孫霖，說道：“當然是希望我們兩方能合作的人告訴我們的。”
    孫霖帶著滿心的疑惑，伸手接過信紙。
    她剛一看到上麵的字跡，便覺得似曾相識，仔細端詳後，發現這和之前讓小閻王投放假活人的字跡基本一樣。
    接著，孫霖開始閱讀信的內容。信中詳細地把“歸墟”的陰謀說了一遍，其中著重提到“歸墟”正在謀劃釋放偽神，而這偽神一旦現世，將會完全失控，根本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信裏還描述了偽神將帶來的可怕後果，整個世界都可能毀在偽神的手中。
    孫霖越看越心驚，皺著眉將信件遞給了小閻王。
    小閻王看後，冷笑了一聲，臉上依舊帶著懷疑的神色，“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敢相信你們。你們的信譽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倘若和你們聯手消滅了偽神，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立刻就反水，趁機吞並‘吃棗藥丸’和地府。”
    “我們就這麽不值得信賴嗎？如果你們到時憑一己之力消滅了偽神，我想也會元氣大傷吧，我們一樣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你們吞並。”
    瑪門頓了頓又又接著說，“如果你們被偽神消滅了，我們也一樣的需要麵對偽神，倘若我們有幸消滅了偽神，那你們東方地獄一樣會被我們收入囊中，如果我們也失敗了，那就是這個星球上勢力最龐大的兩個地獄體係都覆滅了，便再沒有人能與之抗衡。”
    聽完瑪門的話，小閻王頓時陷入了沉思。他微微低下頭，眉頭緊鎖，腦海中思緒翻湧，不得不說，瑪門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更何況，一直藏在暗中傳遞消息之人，似乎並沒有敵意。
    之前小閻王還滿心懷疑這是“歸墟”的自導自演，可如今細細想來，“歸墟”應該也不會蠢到故意挑起事端，讓兩個最大的地獄體係聯手來對付自己。
    如此看來，這暗中傳遞消息之人，或許真的是出於對整個地獄體係乃至世界安危的擔憂，才一次次透露關鍵信息。
    小閻王心中暗自思量，這合作之事，或許真的需要重新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