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如何了？小閻王。”瑪門見小閻王一直沉默不語，久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忍不住率先開口詢問。
    他雙眼緊緊盯著小閻王，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小閻王的答案。
    小閻王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透著一絲謹慎，說道：“我現在不能直接給你答複。此事關係重大，地府上下諸多事宜都需要權衡，不是我一時半會兒就能決定的。”
    瑪門聽到這話，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帶著些許無奈，他微微搖頭說道：“小閻王還是疑心病患者呢。我此次前來，確實是帶著十足的誠意，畢竟‘歸墟’的威脅迫在眉睫，對我們雙方都不利。”
    瑪門試圖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希望能打消小閻王的疑慮。
    就在這時，一個鬼差神色匆匆地闖進了涼亭。
    鬼差快步走到小閻王身邊，微微彎下腰，在小閻王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盡管鬼差刻意壓低了聲音，力求不讓旁人聽見，但離得較近的孫霖還是隱隱約約聽見了。
    “小閻王，查清楚了，那些被轉移走的活人似乎是在一個空間裏麵，那個空間和現實世界無異，活人察覺不出來，依舊在裏麵像往常一樣生活。”
    鬼差匯報得簡潔明了，說完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小閻王的指示。
    這次輪到孫霖沉思了，她微微皺起眉頭，腦海裏思緒翻湧，“空間？不會被察覺？我之前不是也莫名的被湯禾拉到小房子的空間裏麵，沒有絲毫察覺。”
    孫霖心裏暗自琢磨著，“難道這整件事還是‘歸墟’在自導自演？”
    想到這裏，孫霖輕咳了兩聲，像是要借此打破這有些凝重的氛圍。
    她抬眼看向瑪門，神色平靜卻又帶著一絲兩聲置疑，說道：“瑪門，小閻王既然已經給出了答複，你就先走吧。”
    孫霖心裏清楚，必須先把瑪門支走，才能和小閻王深入探討剛剛鬼差帶來的消息。
    “你們並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複，究竟是合作還是不合作。”瑪門似乎並不打算輕易離開，他一臉堅持地看著小閻王和孫霖，眼神裏帶著幾分急切與不甘。
    小閻王瞬間明白了孫霖的意思，孫霖是想把瑪門支走，那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情報需要匯報。
    於是，小閻王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這樣，我先和其他十一位大閻王商討一下相關事宜，畢竟地府諸事繁雜，不能我一人獨斷。這合作之事牽扯甚廣，得慎重考慮，等商討完了，再給你確切的答複。畢竟，地府不是我一個人的地府。”
    小閻王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瑪門的反應。
    “行，那我便留一隻知更鳥在這裏，等小閻王有了準信，告訴知更鳥便行，它會轉告給我的。”瑪門思索片刻後，無奈地說道。
    說完，他起身揚長而去，隻有一隻從他肩膀上跳下來的知更鳥留在了石桌上。
    這隻知更鳥歪著腦袋，在石桌上東張西望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
    “孫霖，瑪門已經走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小閻王見瑪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確定沒有了他的蹤影，這才轉頭看向孫霖，開口說道。
    “哪走了？這不還有一個眼線嘛。”孫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石桌上正東張西望的知更鳥努了努嘴。
    “來人，帶我們的客人下去休息。”小閻王立刻明白了孫霖的意思，提高音量大喊了一聲。
    聲音在涼亭內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隻見一個鬼差聽到召喚，動作迅速地提著一個鳥籠就走進了涼亭。
    這鬼差麵無表情，二話不說，伸手精準地提溜起知更鳥的翅膀。
    知更鳥受到驚嚇，“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拚命撲騰著翅膀，卻也無濟於事，就這樣被鬼差順勢關在了鳥籠裏。
    隨後，鬼差提著鳥籠，轉身離開了涼亭，整個過程幹淨利落。
    有一瞬間，孫霖看到那知更鳥似乎被嚇哭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小閻王見鳥籠被鬼差提走，四周再無旁人，便迫不及待地向孫霖詢問道。
    盡管周圍已經確認沒有其他人了，孫霖還是下意識地謹慎起來，她微微俯下身，將嘴巴湊近小閻王的耳邊，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我懷疑我們一直都在猜測的第三方勢力就是‘歸墟’。”
    “是‘歸墟’？應該不是吧，”小閻王聽聞，臉上立刻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他微微皺眉，看向孫霖解釋道，“我們‘吃棗藥丸’可是能精準檢測到活人的壽命的，不然也沒辦法準確地把該帶走的鬼魂帶回來。就在我回地府之前，還特意查看了生死簿，那些被轉移走的活人在生死簿上顯示的壽命等信息，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或許，他們是想把整個城市的人都集齊再獻祭呢？”孫霖思索片刻後，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她的語氣雖然不算特別肯定，但眼神裏滿是嚴肅，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思考。
    小閻王聽到這個猜測，“突”的一下，猛地從石頭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神情嚴肅且急切，轉過身，直直地對著孫霖說，“快，跟我來。”
    說完，便邁開步子迅速往涼亭外走去。
    孫霖被小閻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懵，完全不知道小閻王這是要去幹什麽，但也隻能趕緊在後麵跟著，竟然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小閻王匆匆的步伐。
    小閻王帶著孫霖來到了一間書房，別看這書房裝潢得古色古香的，中間的沉香木台案上可擺著一部電話。
    小閻王拿起電話話筒，也不叫他撥打號碼，直接就大喊起來，“方淮，幫我盯著生死簿一點，有異常的話立馬向我匯報。”
    說完這句話之後小閻王等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方淮？”小閻王試探著喊了一句，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小閻王把話筒放下之後，一臉疑惑的說，“奇怪了，我不是讓方淮一直守在我辦公室的電話前麵嗎？這人跑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