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怎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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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歡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看著麵前的畫。
她在畫她看到的上元節。
那是她在大曜過的第一個元宵,那個傻子分明還在生氣,分明在意得要死,還是繃著個臉大清早來找她,跟她說:
【上元節一年就那麽一次,不想你錯過。】
分明怕她冷,怕她被人撞到,怕她餓,怕她累,怕她暈車,又更怕她不理他。
別別扭扭了一路,卻還是帶她看盡市井繁華,看盡萬千燈火,看盡夜空璀璨。
她難得升起負罪感,甚至分明察覺到他的欲望,主動開口讓他留下,他卻說:
“你不必急於為我做什麽,我也不想再看你當著我的麵吃藥。”
她又不是非要當他麵吃,他不看不就好了。
你說他笨吧,情話一套一套的,直白地讓人招架不住。
可你要說他聰明吧,手段又笨得讓人發笑。
大哥寫信來告訴她一切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分明說好讓他顧好自己就行,竟然還是跑去給她大哥擋箭。
貴妃罵崔德海小人,可是她和貴妃都清楚,崔德海的選擇無可厚非。
一個帝王,無論如何,不該為一個嬪妃做到這一步。
【旭妃禍國,不可再留】
某種程度上也沒錯。
她是厄運。
就斷在這裏吧,她將迎接屬於自己的命,而他當好他的千古一帝。
“算了吧。”她終究開口。
劇情的力量已經在發揮作用,強勢而蠻橫地掃平中間的一切變數,再多掙紮也是徒勞。
危竹一愣。
說實話,他沒想過這個答案。
他都做好挨罵一頓的準備,等她罵他自私,罵他能救為什麽不救,罵他裝模作樣偽君子,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可她什麽都沒問,隻是輕描淡寫地說:“算了吧。”
她並不想讓祁曜君恢複記憶。
她對祁曜君很失望吧。
危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好。”
季月歡並不知道她眼下的決定讓危竹產生了怎樣的誤會,將他送走後,她安靜地繼續畫畫。
可惜古代晚上沒有燈,太陽才準備落山南星就不讓她畫了,說傷眼睛。
季月歡隻能依她。
不過今天的晚霞有點好看,可惜宮牆太高,有點妨礙她,於是季月歡拎上一壺酒,爬到前院的槐樹上去看,漫天的紅霞鋪散開,恍惚間讓她以為看到了什麽佛光普照大地的景象。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感覺這個漂亮的晚霞也可以加入明天的畫作裏。
就是她得把目之所及的宮牆改改。
可不能讓小老頭知道,她被困住了。
他會擔心的。
她在思考是改成大海呢,還是改成草原,或者連綿起伏的山,連同山下炊煙嫋嫋的人家和他們豐收的麥田。
想著想著,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以至於晚間祁曜君過來的時候,沒瞧見正主一陣疑惑。
“你們小主呢?”
南星還沒開口說話,暗處的昌風卻現了身,“在前院。”
祁曜君看到他就狠狠皺眉。
“你怎麽在這裏?”
這個問題問得屋內的南星和臘雪也麵麵相覷。
昌風卻笑了一下,“我不在這裏,我應該在哪裏?”
他抬頭看向祁曜君,“在你的記憶裏,我應該在哪裏?”
差不多的問題,下午危竹也問過。
祁曜君沒來由一陣惱怒,“你不是說你已經尋到合適的主子嗎?牌子扔給我話也不留一句就跑了,怎麽會在這兒?!”
連這個都忘了啊。
昌風失笑著搖了搖頭。
他本來還想如果他有需要,要不要看在昔日的麵子上幫他一把,將下午危竹過來說的事給他稍微透露一下。
現在看,不需要了。
他低著頭,“季家四小姐便是我的新主子。”
是季家四小姐,不是季才人。
說完,不等祁曜君發問,他便又閃身離開。
祁曜君氣了個夠嗆。
剛要說什麽,兔子又蹦了進來,“星星,那有個……呃。”
兔子一個趔趄差點摔祁曜君跟前,好險才穩住身形。
還沒等她說話呢,祁曜君更生氣了,“你怎麽也在這裏?”
崔德海在旁邊冷汗一直冒,早知道他提前過來一趟,讓這些人都別出來。
皇上因為忘情,連帶著將與季才人有關的一切都忘了個幹淨。
兔子等人幾乎是季月歡最得寵的時候被他派過來,皇上腦子裏的記憶斷層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索性一並將這些人出現在這裏的緣由忘記。
兔子:“……”
好問題,該怎麽回呢?
正猶豫間,祁曜君像是自己給自己找到了答案,“昌風讓你過來的?他是不是太胡鬧了!牌子都給了朕還擅自調朕的人?!”
暗處的昌風:“……”
嗬。
兔子撓頭,“那什麽,前主子,跟前閣主無關,我們在這兒,是因為您親自指派的啊。”
祁曜君瞪圓了眼睛,“朕?開什麽玩笑?朕會叫你們入宮為婢?不,等會兒,什麽叫……你們?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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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無奈了,吹了個口哨,另外八個人很快齊聚。
“還有一個言靈在外漂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加上她我們一共十個人,都是您親自指派,而且我們不是入宮為婢,我們未經內侍司造冊,仍舊是自由身,隻是如前閣主一樣,保護主子安全。”
祁曜君捏著自己的眉心,麵色變得鐵青。
他之前知道自己忘情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即便叫來危竹,危竹那一副敷衍得不太想給他治的表情,他也沒放在心上。
他覺得忘了就忘了,不過是一個女人。
但是現在他心裏卻沒來由一陣恐慌。
這哪裏是一個女人的問題?他的記憶,出現了大問題。
如果他曾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如果他肯繞過內侍司也要將天樞閣的人調過來保護她……
他必須,想起來一切。
可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室內的布置都是陌生的,他的記憶一點沒有被喚醒的跡象。
——祁曜君這會兒也是腦子短路了,根本忘記季月歡被貶了位分,也是才剛搬過來的,屋內的陳設連季月歡都陌生,更別說他了。
祁曜君深吸一口氣,想起先前昌風說她在前院,他提步往前院走去。
邊走邊疑惑,他方才經過前院的時候根本沒見著人。
晃了一圈,還是沒看到,祁曜君憋了一肚子火,正準備叫人來問怎麽回事的時候,忽然一聲叮當脆響。
他轉過頭去,一個酒壺從槐樹上落了下來。
他頓了頓,邁步往樹下走去。
抬起頭,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了熟睡的女孩兒。
月白的長裙鋪了大半個樹杈,她靠著主幹睡得香甜,一條腿還耷拉著,也不怕待會兒從樹上摔下來。
祁曜君沒來由腦中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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