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直播大廈的霓虹燈牌在暴雨中閃爍，葉蓁的指尖劃過死者手機屏幕，直播間回放裏“網紅阿沁”正在展示新文身——一隻睜眼的藍漆海鷗棲在鎖骨，瞳孔隨著呼吸頻率收縮擴張。杜城的手套捏碎證物袋裏的藥瓶，藍色粉末從指縫漏下，在地麵拚出「hz090」的熒光編號。
    “第九個受害者。”何溶月掀開白布，屍體後背的文身赫然是八隻閉眼海鷗環繞一隻睜眼海鷗，“死因是心髒驟停，但她的起搏器芯片顯示……死亡瞬間心率正好是090次分鍾。”
    沈翊的素描本被雨水打濕，鉛筆勾出阿沁手腕的壓痕——那是長期佩戴監測儀的印記，與葉蓁住院時的淤青紋路重疊。他突然撕下畫紙揉成團，紙團落地時滾到葉蓁腳邊，展開的褶皺竟拚出雷一斐警號的條形碼。
    直播間的幽靈
    網紅公司的打光燈下，葉蓁換上阿沁的露肩裝。藍漆海鷗文身貼在她鎖骨泛起幽光，杜城捏著化妝刷的手頓了頓：“非要用自己做餌？”
    “隻有實驗體的心跳能觸發文身裏的傳感器。”她將監聽器藏進發飾，冰涼的指尖劃過他手背，“師兄，如果我失控……”
    直播開始的瞬間，文身海鷗突然睜開電子眼。彈幕瘋狂刷過“080號複活”，沈翊的畫板在監控車裏劇烈震動——阿沁生前最後直播的畫麵正在自動重播，而她身後的鏡麵倒影裏，墨鏡女人正在給某個昏迷的少女文身。
    “倒計時三分鍾！”李晗敲擊鍵盤的手在發抖，“信號源在跨海大橋廢棄橋墩裏！”
    葉蓁突然對著鏡頭掀起假發，露出真正的080編號文身。直播間陷入黑屏的刹那，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起林雪的聲音：“小葉子，來媽媽這裏重啟遊戲……”
    橋墩裏的蜂巢
    鏽蝕的鋼筋刮破葉蓁的小腿，她攀著杜城的肩跳進橋墩裂縫。防水手電照亮牆壁的瞬間，兩人同時屏息——數百個玻璃艙懸掛如蜂巢，每個艙內都沉睡著與葉蓁麵容相似的少女，胸口文身編號從091延伸到100。
    沈翊的畫板突然從高空墜落，鉛筆在風中勾出詭異弧線。他抓住懸索翻身躍下，卻見葉蓁正將槍口對準某個玻璃艙：“這個091號……她的紅繩編織紋路和爸爸教我的手法一樣。”
    杜城的手掌覆上她扣扳機的手：“看清楚，她戴著雷隊的舊懷表！”
    警報聲刺破黑暗，玻璃艙接連爆裂。克隆體們睜眼的瞬間，葉蓁的文身海鷗射出激光，在牆麵燒灼出航海圖——正是雷一斐犧牲前刻在懷表夾層裏的路線。
    母體的共振
    醫院的腦電波監測儀尖嘯不止，葉蓁被束縛帶捆在病床上。何溶月將電極貼片按在她太陽穴：“九十個克隆體的記憶正在反向輸入你的大腦……”
    “不是輸入，是回收。”她盯著天花板裂縫，瞳孔裏遊過成群的藍漆海鷗，“媽媽把我們做成活體存儲器，每死一個，數據就自動備份到下一個。”
    杜城踹開病房門的瞬間，葉蓁突然掙斷束縛帶。她的指尖蘸著藥水在牆上書寫公式，鮮血從咬破的舌尖滴落：“090個實驗體的心跳頻率連乘……是打開冷凍艙的密碼！”
    沈翊的素描本在此時自燃，灰燼拚出林雪的實驗室坐標。他徒手撲滅火苗，掌心焦痕與葉蓁鎖骨文身形成鏡像：“那個冷凍艙裏不止有你媽媽……還有你真正的誕生記錄。”
    零下196度的真相
    液氮白霧彌漫的實驗室裏，葉蓁赤腳站在林雪的冷凍艙前。杜城的槍口對準艙門控製閥，冷汗浸透後襟：“你想清楚，這可能是個陷阱。”
    “爸爸知道這是陷阱。”她將080號警徽按在識別器上，“所以他用命教會我……怎麽把陷阱變成捕獸夾。”
    艙門彈開的瞬間，沈翊的畫板被氣浪掀飛。林雪的遺體靜靜躺在冰棺中，雙手交疊處放著一支產檢錄像帶。全息投影亮起的刹那，葉蓁的癲癇劇烈發作——畫麵裏林雪隆起的腹部紋著藍漆海鷗，b超影像顯示雙胞胎的胎心呈080與081的頻率共振。
    “你從來不是實驗體……”杜城接住癱軟的葉蓁，警徽硌進她肩胛骨，“是雷隊從冷凍艙搶回來的……真正的人類。”
    複活的標本
    結案報告會充斥著消毒水味，葉蓁的輸液管連著證物袋裏的藍色藥液。墨鏡女人的聲音從竊聽器裏溢出：“遊戲繼續，小葉子。你每拯救一個克隆體，就有十個新的實驗體誕生……”
    沈翊突然將調色刀刺進畫布，割開自己腕間的月牙疤痕。鮮血染紅的海鷗振翅飛出窗戶，羽翼掃過警局天台——杜城正將葉蓁的額頭抵在心跳監測儀上，數字頑固地定格在080。
    “師兄，其實我早就死了。”她握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空蕩的左胸，“現在跳動的……是媽媽冷凍了二十五年的心髒。”
    海風掀起結案檔案，最新失蹤網紅的信息表上，少女鎖骨文著十隻海鷗，瞳孔代碼閃爍著「hz101」。雷一斐的懷表在證物室突然自鳴，指針逆時針飛轉，仿佛要倒流回那個改變一切的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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