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合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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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核墜入靈泉眼時,葉蓁正用蘇易水教的凝冰術凍糖人。指間寒氣剛凝出沐清歌的麵容,魏糾的赤練鞭便卷走了冰雕,魔火將糖人煉成琥珀色的墜子,堪堪掛在她新換的煙羅裙帶上。
    "本座可比那病秧子會雕花樣。"魔尊赤瞳映著糖人裏流轉的靈泉光,指尖突然戳破冰殼,"沐清歌欠的合巹酒,你打算用哪杯來還?"
    簷下青銅鈴忽地亂響,蘇域拆了半幅輿圖裹著糖霜砸進窗欞。太子殿下鎏金護甲上沾著朱砂,袖中落出的密函卻浸滿槐花蜜:"四大玄門的老家夥們,正在山門外布輪回陣。"
    地宮殘燭舔舐壁畫上沐清歌的衣袂時,葉蓁腕間婚契紋突然灼如烙鐵。白柏山握著碎成兩半的玉簫抵住她後頸,簫孔裏竟滲出靈泉霧:"五師妹可知,當年師尊飲下合歡酒前,往蘇易水藥裏摻了什麽?"
    暗河倒影突然扭曲,蘇易水破霧而出時頸間咒文已爬上眉骨。他掌心化出的冰曇花裹著糖霜,正是葉蓁幼時在輪回鏡裏見過的模樣。魏糾的魔氣撞碎冰花刹那,四大玄門的鎖魂鏈穿透地宮穹頂——那鏈子上墜滿沐清歌命燈碎片。
    "小糖罐。"魏糾赤足碾碎滿地冰晶,魔紋順著她裙裾攀爬,"你猜當年沐清歌剜心時,蘇易水的束修劍為何偏了三寸?"
    霜糖在青瓷盞裏結出並蒂蓮時,丘喜兒正把"真心丹"揉進糯米糍。葉蓁咬著蘇域塞來的虎符糖翻看沐清歌手劄,糖塊突然在舌尖炸開記憶——二十年前靈泉暴動那夜,蘇易水用墮仙骨雕的糖人,原是為替換沐清歌的命盤。
    轉生樹根係突然纏住她腳踝,地底傳來曾易傀儡雀的尖嘯。葉蓁順著靈脈潛入泉眼,正撞見白柏山用玉簫挑破蘇易水心口冰甲。沐清歌的婚契紋在血肉中綻放如花,每一瓣都刻著輪回的日期。
    "五師妹來得正好。"白柏山簫尖凝出帶血的糖絲,"你可知這傻子每世輪回,都要將心頭血凝成糖霜喂你?"
    暮色染紅合歡酒時,葉蓁站在山門殘陣中央。魏糾的聘禮箱吞噬著四大玄門符咒,蘇域的龍紋轎碾碎輪回陣眼,蘇易水將最後半塊墮仙骨係上她發帶。
    沐清歌的虛影自靈泉霧中走來,指尖月光忽然化作糖刀。葉蓁望著刀麵上與自己重疊的麵容,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抹在婚契紋上——二十年前就該消散的靈泉眼,竟在她掌心開出一朵糖霜凝的永生花。
    風起時,山門外三百盞龍紋燈次第熄滅。魏糾的魔紋、蘇域的朱砂、白柏山的玉簫光齊齊沒入她裙擺,唯有蘇易水當年藏進糖人的那縷魂魄,正溫柔地纏住她腕間將斷未斷的紅線。
    「鈴音故夢」
    修補青銅鈴時,葉蓁在鈴舌發現糖漬。舌尖輕舔竟見幻象:沐清歌拎著偷酒的蘇易水耳朵,少年後背已現封印雛形。鈴鐺突然震響,現實裏蘇易水正握著新雕的糖勺,勺柄纏著她昨夜斷在枕畔的青絲。晨光將兩人影子投在冰碑上,與幻象裏的師徒身影悄然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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