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睜開眼時，鼻尖還殘留著消毒水的氣味。她低頭看著公交卡上陌生的名字，忽然被身後油膩的汗味驚醒——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正貼著她後背，手指若有若無蹭過她腰間。
    "姑娘，你裙子沾灰了。"那人咧開嘴，露出煙漬泛黃的牙齒。葉蓁攥緊帆布包帶子，突然想起昨晚熬夜追的《濾鏡》劇情，心跳漏了一拍。她顫抖著摸向左手腕，冰涼的金屬觸感讓血液瞬間沸騰——玫瑰金手鐲正泛著幽藍的光。
    "麻煩讓讓。"她猛地轉身，在男人驚愕的目光中按下手鐲內側凸起。灼熱感從腕骨蔓延到頭皮，車窗倒影裏，原本寡淡的眉眼正被濃墨重彩地勾勒。當公交車報站聲響起時，鏡中映出的已是《濾鏡》裏豔驚四座的女配蘇渺。
    校友會水晶吊燈晃得人眼暈。葉蓁縮在宴會廳角落，看著真正的女主蘇橙橙被推搡到人群中央。原劇中那個徒手開酒瓶的名場麵正在上演——酒瓶蓋崩飛的瞬間，啤酒泡沫像煙花般炸開，澆透了蘇橙橙的劉海。
    "太難看了。"低沉的男聲從背後傳來。葉蓁轉身時，檀健次那張建模臉近在咫尺。他舉著手機對準狼狽的蘇橙橙，閃光燈映得鏡片泛冷光，"建議你學學怎麽用美顏相機。"
    葉蓁摸著手鐲紋路，突然撞開唐奇衝了過去。在蘇橙橙錯愕的目光裏，她抓起餐巾擦拭對方濕漉漉的臉："睫毛膏花了反而像煙熏妝，特別港風。"餘光瞥見唐奇僵在原地，她故意抬高聲音："某些人四色視覺障礙，看什麽都是灰的。"
    深夜便利店，葉蓁咬著關東煮看蘇橙橙調試手鐲。"為什麽幫我？"蘇橙橙突然問。暖黃燈光下，她鼻尖還沾著剛才試變身特效留下的金粉。葉蓁想起原劇裏她為隱藏身份策劃的十八種離奇"死法"，喉嚨突然發緊："可能因為...我們都是被困在別人劇本裏的人。"
    貨架後傳來易拉罐滾動的聲響。兩人轉頭時，隻看到唐奇倉皇逃走的衣角。葉蓁輕笑出聲，這個總把心動當視網膜病變的傻子，大概又要失眠整晚了。
    當葉蓁第三次"碰巧"出現在唐奇實驗室時，他正在解剖台前擺弄熒光烏賊。"蘇渺小姐。"他推了推護目鏡，"您對頭足類動物的擬態機製也有研究？"
    "比起這個，"葉蓁晃了晃裝著綠色液體的試管，"我更想知道某人為什麽偷偷收藏我喝過的奶茶杯。"看著唐奇瞬間紅透的耳尖，她終於理解原著觀眾為何嗑生嗑死——這位毒舌博士慌亂時的樣子，確實像極了誤入狼群的薩摩耶。
    窗外春雨淅瀝，手鐲突然發出電流聲。葉蓁暗道不好，蘇渺的皮膚開始褪色。在完全現出原形前，她抓起實驗服蓋住唐奇腦袋，跌跌撞撞衝進雨幕。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還有某人氣急敗壞的喊聲："蘇渺！你拿的是福爾馬林浸泡的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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