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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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裹著紙灰撲進靈堂,葉蓁望著抵在心口的翡翠簪尖,忽然聞到竇昭袖間若有若無的苦艾香——那是她前日調配的安神香。簷角銅鈴被風撞得叮當響,她伸手握住竇昭顫抖的腕子:"若我說是趙夫人托夢呢?"
話音未落,前院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竇昭瞳孔驟縮,這是她們與宋墨約定的暗號——遼王的探子潛入了竇府。葉蓁趁機旋身,將竇昭推進靈位後的暗格,自己抓起供桌上的香灰抹髒麵頰,抓起孝帶胡亂係在腰間。
"表姑娘怎在此處?"管家王壽提著燈籠跨進門檻,油光滿麵的臉在燭火中忽明忽暗。葉蓁佯裝拭淚,袖中銀針已抵在掌心:"給姑母燒些紙錢,免得她在下麵受寒..."話未說完,王壽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刺她咽喉。
電光火石間,宋墨的佩刀破窗而入,刀柄堪堪撞偏了刃鋒。葉蓁踉蹌後退,撞翻了鎏金燭台,滾燙的蠟油潑在王壽鞋麵。趁他吃痛,她抓起靈前銅盆扣在他頭上,盆底"趙穀秋"的銘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你倒是比醫女更像武婢。"宋墨踢開昏死的探子,指尖拂過她頸間血痕。他玄色衣襟沾著夜露,懷中掉出半卷染血的《慈幼局名冊》,頁角隱約可見"蔣氏"朱批。葉蓁蹲身去撿,卻被他搶先拾起,掌紋相觸的瞬間,名冊中飄落張泛黃的出生帖——庚戌年三月初七,蔣氏育女,眉心有朱砂痣。
竇昭從暗格轉出時,正見兩人僵持在飄搖的孝幔間。她拾起地上的遼王密信,忽然輕笑:"表姐可知,母親生前最擅仿人筆跡?"燭火將她側臉映得半明半暗,"這兵器圖的勾畫走勢,與母親留給我的《藥經》批注如出一轍。"
更漏聲裏,葉蓁被迫跪在祠堂。竇昭握著家法鞭踱步,宋墨抱臂倚在門邊,月光將他身影拉得老長。"表姐說夢見母親教你製藥,"鞭梢挑起葉蓁下頜,"那可知曉"七月流火"作何解?"
這是趙穀秋臨終前留給竇昭的暗語。葉蓁冷汗浸透中衣,突然想起原著中這段密碼對應著竇家田莊地窖——那裏藏著趙穀秋搜集的遼王罪證。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不是星象,是地脈。火自西來,水往東流,該去井台底下尋藥引。"
三更梆子響時,他們果然在枯井中找到鐵匣。竇昭撫摸著母親的手劄,眼淚大顆砸在泛黃的"蓁"字上——這正是葉蓁穿越那日,她在現代病曆卡上的簽名。宋墨突然扣住葉蓁手腕,劍鋒挑開她袖口,露出臂上新月狀疤痕:"那日你為我縫合傷口,用的莫非是軍中醫官才會的"燕回針法"?"
井台邊的晨霧還未散盡,葉蓁捏著趙穀秋手劄的手指微微發顫。泛黃紙頁上熟悉的簡體字注釋刺得她眼眶生疼——"青黴素提取需避光破傷風抗毒素製備"——這分明是穿越者才懂的醫學術語。宋墨的劍鞘突然壓住紙角:"葉姑娘可知,定國公府二十年前有位女醫師,最愛在脈案裏畫這種古怪符號?"
竇昭的冷笑從祠堂梁柱後傳來,她握著母親臨終前的那支和田玉簪,簪頭翡翠映著葉蓁眉間朱砂:"表姐昨夜夢話裏喊的"急診室",莫不是遼王暗樁的代號?"晨風卷起供桌上的紙灰,迷蒙中現出宋墨驟然逼近的身影,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擦過葉蓁臂上新月疤:"十二年前渭水河畔,有個女童為救我留下同樣的傷痕。"
三人僵持間,前院突然傳來馬嘶。渾身是血的暗衛滾落階前:"慈幼局遭遼王死士圍剿,蔣氏娘子..."話音未落,葉蓁已抓起藥箱衝出門。宋墨的玄色大氅裹著血腥味罩住她單薄肩頭,他策馬貼在她耳畔低語:"那孩子頸後金鎖,刻的正是你生辰八字。"
疫區流民營帳連綿如陰雲,葉蓁握著蒸餾器的手不住發抖。高燒的幼童蜷在草席上,臂彎胎記與宋翰如出一轍。當她將自製的退熱栓塞進孩子肛門時,竇昭的匕首突然抵住她後心:"前世根本沒有防治時疫的葉醫女,你究竟篡改了多少命數?"
宋墨掀帳而入的瞬間,葉蓁腕間的艾草手繩突然斷裂。藥香彌漫中,她望著兩個對峙的身影輕笑:"表妹可知"青黴素"需用西瓜霜做培養基?"染血的疫區分布圖從袖中滑落,恰露出遼王私兵布防標記——那正是她用醫院平麵圖改製的地圖。
夜半配藥時,宋墨帶著酒氣闖入營帳。他染疫的高熱手掌烙在她腰際,鼻尖蹭過她眉間朱砂:"父親今日說漏嘴,趙夫人臨終產下的...原是對雙生女。"裝著疫苗的瓷瓶嘩啦碎了一地,葉蓁望著銅盆裏晃動的麵容,突然讀懂趙穀秋手劄邊角的淚痕——那分明是產房監控儀的心跳曲線。
當遼王死士的火箭射穿營帳那夜,葉蓁握著青黴素注射器撲向染疫的宋墨。竇昭的驚呼與箭矢破空聲同時響起:"小心流火!"宋墨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時,她手中的針管恰好紮進他頸動脈。火光中兩道身影交疊如涅盤的鳳,遠處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慈幼局的蔣娘子誕下了定國公府真正的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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